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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酒剑仙宗造访

酒剑仙宗,乃是云瑶国北地的一个门派,此门派以一套出神入化的“酒剑诀”立门。门下弟子个个擅长使用长剑和酒量胜人而著称。平日里常常邀请各大门派前去饮酒切磋,且因为人品和酒品都甚好,所以江湖中各大门派对酒剑仙宗也算友好。现任酒剑仙宗宗主任千行比步飞云稍微年长些,平日里甚少理会派中事物,多由其大徒弟风化及掌管,他则到处以剑酒会友,早些年已听过步飞云的盛名,但因其俗世没能前来会晤,此番他的大儿子婚事将近,所以他决定在赶回酒剑仙宗时顺道来邀请步飞云也去参加。

步飞云毕竟也是江湖中人,虽然他甚少搭理这些江湖中的俗世,但是身在其中,也有不由己的时候,况且以后世事难料,他现在也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可以争取的力量,所以酒剑仙宗来访,他自然也是盛情款待。

“任宗主,远道而来,步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步飞云带着弟子们上前迎道。

“哪里哪里,在下不速之客,还请步掌门海涵。”两人均一番礼让以后开始往进了凌云阁。

“小姐,你已经练了很久的琴,休息一会儿吧。”青儿一边给彩衣喂食,一边提醒着凌烟。

“知道了。”凌烟停下纤纤素手,端坐在琴台前,望着前方的远山。

“青儿,今日的客人来了吗?”青儿柔柔地问道。

“不知道呢,小姐,兴许已经到了吧。”青儿小心地答道。她得仔细提防着,少主说了,今日小姐就在闺阁里待着,不能出去见外客的。有的时候青儿觉得,自家少主这不是在教徒弟,倒更像是在养女儿。

“哎,你说师傅也是的,我怎么就不能和师兄们一样的出去看看那个什么宗主呢?师傅也太偏心了。”凌烟自言自语道,这时候恰逢红姨端着果盘进来了。

“哎哟喂,小姐,这话你私下发发牢骚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传进少主耳里了。别说少主对男弟子们怎么样,就说小姐,吃的,用的,那样不是众弟子里最好的,小姐是女孩子,哪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不适合您,少主是真心疼小姐,所以这些男人们的事情小姐就不必去掺和了。”红姨赶紧劝慰道,她自然是知道步飞云的用意的。

“可是,师傅也不能不让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啊。”凌烟一听红姨唠叨,心里很是不乐意,但是也不能公然地反抗,因为她明白红姨在步飞云眼里的作用,这会儿刚说过的话,一会儿就有可能传进步飞云的耳朵里,她能感觉到红姨就是专门来监视她的。心里却琢磨着,你不让我公然去,难道我还不能偷偷去瞧瞧不曾,自从有了上次的被掠经历,凌烟对外面的世界是期许的,因为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刺激。

有了主意以后,凌烟用了些水果,便推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红姨和青儿见她每日里课业辛苦,也不阻拦,便伺候着凌烟去小睡一会儿。

起初红姨还有些不放心地守在外间,深怕要茶要水的不能及时送到,过了一会儿,凌烟渐渐沉睡了,红姨便想着还有些大花鞋底没有扎好,于是便匆匆下去去取花样子。青儿则带着彩衣去湖边洗澡了。

红姨走后,凌烟狡黠的睁开眼睛,穿好衣服便飞身出去了。

凌云阁的会客厅离凌烟的西厢有些距离,但她一身轻盈的装束,身轻如燕,一会儿功夫便悄然来到了凌云阁外面。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偷偷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驻足观看。但见客厅里一个陌生老伯正端起酒杯向步飞云敬酒,凌烟仔细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外人,大概这就是那个什么宗主了,她在心里思索着,再一仔细看,她的师傅还是那张千年不曾变化的脸。

“这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嘛。还是师傅在清音小筑的时候有意思。”一想到这里,凌烟马上脑海里马上便出现了步飞云对着他浅笑的情形。

“算了,还是回去吧。”凌烟转身正要走,客厅里却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原来是五师兄弹起了古琴。凌烟一听琴音便愣住了,和这些师兄们玩闹久了,她倒是忘记了师兄曾经都是些正经的习武之人,又加之凌烟平日里又是和他们分开教养的,所以她不知道五师兄竟然也能如文人雅士一般弹琴取乐。带着十足的好奇心,凌烟继续留下来听曲子了。只听琴音清越,袅袅娜娜,一会儿如三月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一会儿又如潺潺小溪,滋润心田……听得精妙之处,凌烟竟忍不住拍手称快起来。此时琴声戛然而止,凌烟一怔,赶紧撒腿就跑。

“步掌门,所谓何人?”任千行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过,看其着装和功夫,知道并不是寻常之人,于是忍不住问道。

“小徒儿顽劣,宗主笑话了。”步飞云云淡风轻地说。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哈哈哈,步掌门原来还有一个徒弟呀,是女弟子吧。”任千行洒脱地笑道。

“小徒儿年龄尚小,怕失了礼仪所以不曾让她前来拜见宗主,还请宗主不要在意。”语言之间一片淡然,心里却是怒火中烧:好好的孩子怎么能随便见不认识的人。

“步掌门,多虑了,老夫江湖中游历惯了,哪里还拘这些小节,令高徒一定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所以才来观看。”任千行一边举杯一边笑道。

“宗主言之有理。”

“步掌门,老夫有句玩笑话说与步掌门听,还请步掌门不要笑话。”任千行似笑非笑地说着。

“宗主不令赐教,步某荣幸之至。”

“步掌门,这养孩子呀,总是拘着也不好,你越是拘着他,他就越反抗。”说完以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宗主所言极是。”步飞云不冷不热地应对着,心里想着凌烟刚才惊慌失措的身影。其他的弟子们则觉得这任千行仿佛谁戳中了他的笑穴一般,怎么动不动就笑,再看看自家师傅,难道面部表情被谁控制了吗,怎么永远都是一张脸孔。这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突然觉得这场会面简直就是一个冷笑话。于是大家几乎憋成内伤才把这场会面坚持完。

任千行临走的时候又笑着对步飞云说:“还请步掌门赏脸,一定要带上各位弟子前来。”说这话的时候,眼光还不自觉地瞟了又瞟凌烟曾经站立的地方。

步飞云送走了任千行后径直去了书房,今日他也喝了些许酒,很多事情一瞬间涌上心头,他要好好的梳理一番。而凌烟则在清音小筑的西厢如坐针毡,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红姨和青儿都不知道她出去了的,还以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总是这样坐立不安。

红姨观察了一会儿决定去告诉步飞云凌烟的异常情况,正要出门时,步飞云却过来了。

“少主,您来了。”红姨赶紧屈膝行礼。

“师傅!”凌烟也连忙上前道。

“嗯,烟儿,近日表现很好,为师很是欣慰。”步飞云看着凌烟道,这可让凌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应该来算账的么?怎得却来夸人了?凌烟心里思忖着,小心翼翼地望着步飞云,但见自家师傅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眼神也清明,更觉得迷茫了。

“师傅,烟儿今日犯错了。”凌烟终是斗不过自己的小心脏,怯怯地说。这倒是让红姨和青儿大吃一惊,这错又是从何而来。

“今日之事,为师也处理得欠妥,以后定当思虑周全一些,但烟儿违抗师命也着实该罚。”步飞云狠狠地说道。

“师傅!”凌烟想,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于是声音软软地呼道。

“为师想好了,就罚烟儿陪为师前去酒剑仙宗,体会风餐露宿,人间疾苦。”步飞云极其认真地说。

“是,师傅,烟儿愿意受罚。”凌烟一听,差点跳将起来,随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稳重地应答。于是刚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此刻已被欢快地气息所取代,步飞云一看开心的凌烟,自己心里也开着一朵硕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