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霸君的间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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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辜的眼,

无辜的眼神,

后悔的眼,

后悔的眼神,

生气的眼,

生气的眼神,

不一样的眼发放出不一样的眼神,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希望能够从我这里找到答案。我沉默地坐着,没有说话。水莲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便又大哭了起来“姐姐,现在可怎么好。”

云螭轻轻地抱着水莲,害怕我打她吗?我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着眉心,“眉心,你怕不怕曝光?”眉心疑惑地张大了嘴。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那群无知的女人以为毁了衣裳我就不能参加花魁赛了吗?

我让云嫂带了她所有的布料来,并把云螭赶了出去,一个男人在里面毕竟不方便。我用手指在火红色布上面按了一个印迹,剪下两只手长度的布条,“云嫂,你把这些布都剪成这么长的,一条一条,排成一排。”

我脱掉眉心的小肚兜,把那丰满的*****一裹,并在上面用一条稍窄的布条一扎,弄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布条下面随风摆开来,我赶紧拿了另外一块布在下面一绑,顿时,一个收腰的上衣便弄好了。我找了一条火红色的裙子,用剪刀在上面随意地剪出参差不齐的形状,眉心套上裙子以后,我再打量一番,又在裙子和衣服之间束了一条黑色的腰带。云嫂看得直瞪眼,忙叫唤。“哎哟我的天嘞,哎哟。”我额间的也浸出汗珠儿,见水莲看得发愣,我赶紧说,“水莲别愣着,把准备的鞋子拿出来。”还好鞋子没有丢,不然我可不会做鞋。

弄好了眉心的衣裳,我便开始改水莲的。水莲还是一个七岁的小孩,想让她露也似乎露不出什么。我想了半刻,便把前次表演的那白狐的衣裳给剪短了,这样毛绒绒的衣裳也就弄成。

两个丫头都欣喜地看着我。我却开始泛起愁来。这次花魁的主角是我,我又该怎么弄呢。

火已经烧到节骨眼儿了,郑妈妈挑帘子进来,“姽婳,姑娘们都要走了,就等你们了。”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忙成一团。我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水莲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走吧。”

“可是姑娘你……”眉心看着我很普通朴素的衣裳。我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一丝嘲笑,“我知道怎么做了。云嫂,你留在这里,赶制衣裳。我算了算时辰,第一场比赛是舞赛,这个我可以不用打扮,不过你一定要在一个时辰后把衣裳给我送过来。还有妈妈,你叫四个丫头跟着我。眉心,你带好四块白色的纱布。”老女人虽不解,但并不多问。

吩咐好后,我拉着水莲和眉心往楼下走,云螭站在楼出口处,眼神中充满了爱惜与欣赏。我笑笑,给他自信也许也是给我自己自信。

挑开马车帘子,我脚刚迈进去,便听到有女人嘲讽的声音。“哟,有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穿成这样子竟然都敢去争花魁。若她都被选上花魁了,我们这些人还拿来干嘛?”那声音,非常陌生。青风楼里的姑娘我认识的少之又少,平时里很少出门,反正一出门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所以为了给别人少添点乱子,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一般不想迈出房间。所以就很少与那群女人有交集。不过里面一双清雅的眸子熟悉得紧。我冷笑,高傲的昂着头。“这马儿也真可怜,自己是畜生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一个都不如自己的东西。”女人们语塞,我呵呵冷笑,赶紧上了马车。

我怀里抱着水莲,旁边坐着眉心,虽然紧得慌,倒也窝实。我抬眼看着眉心笑笑,眉心羞羞地垂下眼睫,轻声问着。“姑娘,奴婢这样打扮,是不是怪得慌?”

这丫头,在怀疑我的眼光?“怎么可能,如果怪的慌我会让你穿?”水莲乖乖地看着我。我揉了揉她的小脸蛋,轻轻地抱着她。“在想什么呢水莲?”水莲现在的气势倒不如从前了,两眼珠子转个不停。“姐姐,我不该拿着衣裳到底乱走的。让那些坏女人抢走了,姐姐,我对不起你。”

这丫头,我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那群女人这次是真激怒我了。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我松开水莲,水莲先跳了下去。等眉心也下去后,我才揭开帘子想要跳下去。一双熟悉的眸子正瞅着我,我揭帘子的手僵在那里,神能扇着扇子,一脸悠然地看着我。我干笑一声,又想下马车。神能的手又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无奈,只得把手交给他。他仔细打量着我。“你确实又让我惊喜了一回。”我呵呵直笑,“爷是以为我会打扮得很漂亮吧。可惜让爷失望了。”他扇了扇子,一脸讥诮地说。“倒也是,不过就是这样才让我更加的惊喜。呆会看你表现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爷这话说的,不是给我压力吗?”我赶紧挣开他的手,他魅魅地靠近我的耳朵:“你还怕压力不成?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我怕,我当然怕,我怕你们这群家伙仗着自己的权力把我咬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我笑笑,见水莲和眉心都恭敬地站在一侧,便拉了两个一起往里面走。

花魁赛竟然就设定在神能的王爷后院。水莲羡慕地看着周围的摆设,我一把按下她的手,轻声说,“别东张西望的,小心隔墙有眼。”她经我这么一说,赶紧低下头,往前走着。

来比赛的都是全国各大青楼的名妓美人儿,跟她们比起来,我们仨个还真的算是刘姥姥进城。姑娘们都排成一排,迎接着这次的评审员,我感觉有人在我的前面顿了顿,不想回头,怕又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谁知那人就是不走,我微微抬头,想给他一个警告,一个蔚蓝色的身影在我面前一晃,我有一些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月来牙毕竟也是一个知名人物,让他来做评审员似乎也无不妥的。月来牙走后,又有人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猜这回该是神能了,便死也没有抬头。那人见我不抬头,便咳了一声。我微皱眉,刚一抬眼,云螭那张笑脸竟然吓了我一跳。我禁不住‘你’了一声。他朝我挤了挤眼,然后又走过去了。连云螭都来了?这群家伙,竟然没有一个人跟我坦白的。我的心竟有一点麻木,月来牙欺骗我也就算了,连云螭也欺骗我。又走过来一个人影,我想都没有想,便把脸昂得高高的。神能一个个介绍了一番,我才知道云螭竟然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月来牙的官名我没有听过,不过应该不小。我心一惊,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应该都认识,可是为什么在我面前却装出一副毫不相识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赛试

我摇了摇头,微侧过脸看了看眉心。眉心朝我点了点头,又努了努嘴。我感觉到神能在注视我,便赶紧把脸转让过来。

他摆了摆手,“今日的花魁大赛与往日不同,今日的比赛更注重大家的技艺,而对于姑娘们的装扮容貌要求并不是很高。最后前三甲,由我们三位皇上钦定的大臣来选出最优秀者为花魁。”他说完后,其余两人便起身点了点头。好大的架子。我愤愤地说了一声。身边的女人冷笑一声,“今天你还真赚了,人家不看骨皮。”我冷眼一眨,不理会她的嘲讽。

舞赛开始,我是最后一位,到我时,我让那个四丫头把站在四个角落,把那四块白色的纱布拉直,像一个四边形一样,而我就站在四边形的正中央。我的舞姿在纱巾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神秘。芭蕾舞需要紧身胸衣,所以我拿了一块很大的布条做的腰带在腰间一系,紧身胸衣加波浪似的白色薄沙裙,使女演员服饰更朝轻薄化发展。脚尖鞋及足尖动作是浪漫芭蕾最著名的发明,以前的脚尖鞋并不是现代版这种粘合的鞋,它们仅仅是用缎子做成的,再配以很轻的鞋底。女演员的脚尖在里面被棉花填充保护起来。在这里我自然也找不到这样的鞋,所以我把云嫂做的棉鞋里面塞了棉花,浪漫的芭蕾舞的内容和题材的变化.主要是超凡脱俗的仙女,幽灵代替了神话传说和古代英雄故事中的人物.反映一种对现实不满和失望的情绪,一种追求超越尘世的对另一世界的情趣,或以死亡摆脱对现实的失望,或以一种不切实际的诛求代替对生活的愿望.。

就这样开、蹦、直、立,过了好久,我突然站定,外面的人似看出了神,见我没有动,都叫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眉心缓缓地上台,四个小丫头撑着白纱往旁移动着。到了边缘处,云嫂赶紧把备好的白色舞衣递给我。我赶紧套好衣裳,从围纱中走出。轻柔的舞曲在一拔一弹中响起,是那曲《平沙落雁》,明朝此曲称《落雁平沙》。曲调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描写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盘旋顾盼的情景。对于曲情的理解,有“取清秋寥落之意,鸿雁飞鸣”来描写秋天景物的;有“取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的;也有从鸿雁“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发出世事险恶,不如雁性的感慨的。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段,优美动听;基调静美,但静中有动。我随着舞曲跳了一段《平沙落雁》舞,随着音乐的起伏,我的舞姿转得更加的优美,衣袂翩跹,像一只优雅的蝴蝶儿,白色的衣装下,露出最的冰洁的姿态。

舞赛在我的旋转中结束,周围死一样的安静,这是很正常的气氛,贵人为了面子,自然不会站起来给我鼓掌,女人们正在进行着无声的比赛,自然也不会给我脸上添光,我刚一走下舞台,云嫂就把衣裳带了过来,“这些都是我在后院找到的。那些姑娘们把衣裳都丢到后院去了。姑娘现在还能够赶上吗?”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点头说。“没事,一赛总算结束了,下一个比赛应该是乐曲了。”我抬头看了看眉心,对她点了点头。“刚才那曲《平沙落雁》弹得非常的好。”她脸上一阵绯红,轻声说。“奴婢就怕坏了姑娘的场子,姑娘喜欢就好。”

水莲坐在旁边发愣,我轻轻地抱起她,在她的脸上嗅了嗅。“怎么了水莲,一点都不开心。”她懒懒地抬起眼皮,“云叔叔应该是一个大官吧,为什么他都不跟我和姐姐说呢。他这样好讨厌哦。”小小的嘴嘟得老高。我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每一个人都有他生活的方式,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们,知道吗?毕竟你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啊,你有的时候不是也不想告诉我的吗?”

她点了点头,外面台上传来很凄凉的音乐,我抱着水莲,拉开帘子。不知道是神能故意的还是只是很简单的安排成这样,反正我这屋子很靠近舞台,只要拉开帘子便能看到外面的全过程,而其他姑娘的屋子都很偏远。人在里面很难看清楚外面在表演些什么。

那是一个很清雅的女人,雪白的衣裳,随风舞动着,琴音悦耳动听,美丽的眸子幽沏安静,黑色的瞳孔闪闪发光,我不自主地和着那乐拍,眉心也走了过来,见我似有兴趣,便轻声说。“姑娘,她是含笑楼的花魁缘茵。琴弹得实在是太好了。”我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正朝我这边看来,我一抬眼,竟见神能死死地盯着我,我赶紧拉下帘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姐姐。”水莲突然看着我。我竟被她清脆的声音吓住,心一慌,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怎么了?”水莲呵呵一笑,轻声问。“姐姐,那个蓝衣服的哥哥是谁?他为什么老是看着你。”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月来牙正好坐在另外一个窗户的对口,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微垂头,摸了摸水莲的小脸蛋。“那个也是一个大官,我们得罪不得的。来,进去。”我走去,把那一边的帘子也拉上。

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他们明明都认识,他们都是大官,为什么他们却集中在青风楼这个小楼里,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全是问号,神能明明要杀我的,却放了我,把我送到妓院,月来牙明明讨厌我的,却喜欢上了我,对我关爱有佳,云螭呢?那个莫公子呢?

心被搞得有一些疲惫。我无奈地捶了捶头,外面响起我的名字。我提了提衣裳,很优雅地走了过去。女子十二坊里的女人很让人佩服,我生平最欣赏那种有魄力有魅力的女人。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十二个女子来跟我配合,只能够拉拉眉心来帮我。

我弹吉它,眉心弹古琴,琴音有着高山的威严,亦有着流水的柔和,一起一伏之间,在那一推一进之中,爱与恨都成为了最缠绵的曲子。音乐是有感情的,以前看小说,里面的女主不懂音乐,却能够听出音乐的悲与喜,其实越是不懂音乐的人越能够从音乐中听出那隐隐约约的悲伤。越是喜欢自怨自艾的人越是喜欢把音乐搞得死气沉沉的。忧伤的东西并不会让人觉得美,所以忧伤的曲子往往也会让人感觉到沉郁。

(水莲说)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风流少年时笑看浮生变

神仙府里赛神仙谈笑江湖间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乱世风云出我辈金戈峥嵘归

玉盏琉璃杯云罗飞天绘

酒不醉人人自醉暖帐芙蓉被

拨花弄柳月行走无常间

左拥右抱岂是罪惹尽芳心也累累累

(唱)琴瑟回轻鸿飞

秋水星眸幽幽舞衣掩娇媚

桃花魅清风醉

古壁凝尘芳菲绵绵相思泪

暗流风乍起修罗意阑珊

红袖别苑藏玄机誓忠轩辕王

犹翼凌云志冥冥眷红尘

庙堂之高伤神事云龙御平尘

别离伤幽肠长乐少年狂

傲雪霜冷犹清艳焚梅念故人

风流徒枉然世事话无常

痴心未曾两相忆潇洒为红颜狂狂狂

风憔悴心难慰

十载春秋唯守庵外度春晖

无尘泪雨愁倍

万丈红尘如殇笑眼看定王

——《笑谈人生,世子赋》

第二十八章花魁

曲尽,我微笑地拉着水莲和眉心,两个人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两侧,其他女子也都上来舞台。我一一笑笑,算做是问好。只是青风楼那几个女子倒还清高些,见了我连笑也懒得笑,我也无防,大家都是平等人,你不跟我笑难不成我还要把我的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所有的人都站成了一团,神能又成了主持嘉宾,他摆了摆手,姑娘们分开站成两排。“好了,舞乐都比赛过了,现在便赛文。一个花魁,就必须有才有德,本王呆会会说一个题目,在半柱香内,谁若是做诗做得最好最快,便胜出。”

他看了看我,我面无表情地昂高了脸,没有把他特有的注视放在心里。“题目是灞桥离别。”

我暗思一番,突然想到七变那小子写过一词,不知能不能套用。见大家都在苦心冥想着,也不急,就站在那里想着事儿。神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轻轻地敲敲我的头,“被我看到你不能逞能的样子了吧。”我白了他一眼,举了举手,“我想好了,只是我不想写。”

“为何?”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桌子上面的笔墨。“不会写字?”

我脸色一沉,赶紧把面子给拉回来。“笑话,我既然都做得诗,又如何不会写字?”我把声音提得老高老高。台上的几位大官爷们都看着我,我一一看去,每一张脸都那么熟悉,可是每一张脸也都那么陌生。“我写的字怕大家都没有见过,所以不想吓着大家,就请人代笔写如何?”

神能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人,见他们都点头,也就轻声说。“好,谁代笔。”

我的手指指了一圈,正好落在神能的身上。“就你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他倒也不恼,只是邪邪地看着我说。“你这丫头倒会挑人,连爷也敢挑上了。”

我赶紧转过脸,生怕被别人看到我和神能的调笑。他拿起笔来,很潇洒地在纸上留下我的名字。姽婳?原来姽婳两个字长成这样。我暗暗点头。他见我没有说话,便轻声催促说,“诗呢。”

“不要急。”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高声说。“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写到一半,他竟停了下来,一双带着多种感情的眼睛把我上下扫描了一遍。我呵呵笑笑,小子,这下该服了吧,这柳永的雨霖铃可是千古的佳词,我就不信你还真的能够挑出什么毛病来。

他见我一点异样都没有,便站直了身子,轻声问。“这又是何体裁,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心一惊,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难道说这个朝代没有受到宋人的熏陶,连词都不知道为何物?

台上的人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慨,我点了点头,解释着说。“这种体裁名叫词,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伟大前辈创作出来的。词最早起源于民间,后来,文人依照乐谱声律节拍而写新词,叫做“填词”或“依声”。从此,词与音乐分离,形成一种句子长短不齐的格律诗。五、七言诗句匀称对偶,表现出整齐美;而词以长短句为主,呈现出参差美。词有词牌,即曲调。有的词调又因字数或句式的不同有不同的“体”。比较常用的词牌约100个。词的结构分片或阕,不分片的为单调,分二片的为双调,分三片的称三叠。按音乐又有令、引、近、慢之别。“令”一般比较短,早期的文人词多填小令。如《十六字令》、《如梦令》、《捣练子令》等。“引”和“近”一般比较长,如《江梅引》、《阳关引》、《祝英台近》、《诉衷情近》。而“慢”又较“引”和“近”更长,盛行于北宋中叶以后,有柳永“始衍慢词”的说法。词牌如《木兰花慢》、《雨霖铃慢》等。依其字数的多少,又有“小令”、“中调”、“长调”之分。据清代毛先舒《填词名解》之说,58字以内为小令,59—90字为中调,90字以外为长调。最长的词牌《莺啼序》,240字。一定的词牌反映着一定的声情。词牌名称的由来,多数已不可考。只有《菩萨蛮》、《忆秦娥》等少数有本事词。词的韵脚,是音乐上停顿的地方。一般不换韵。有的句句押,有的隔句押,还有的几句押。象五、七言诗一样,词讲究平仄。而仄声又要分上、去、入。可以叠字。词分很多种,有豪迈的婉约的,像这首词,就是婉约派的……”我差点把佳作给说出来,赶紧把话给吞了回去。

神能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这丫头,知道的东西还真多。”

我没有揣摩出那话的温度,似乎很冰,也似乎很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舞,我以新颖而优美的舞姿获胜,乐,我因大胆的创意和动听的歌声领先,诗文,那个肯定不用说,这群女人想超过我们伟大的词人,似乎还只是一个个梦。如此看来,我,青风楼的姽婳,既然已经冲破了容貌的束缚,赢得了日月国全国花魁。

好气势的称号,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云螭的眼是忧伤的,月来牙的眼也是忧伤的……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脸,他们确实没有笑,一点都没有笑。我不禁有些发寒,只呆呆地看着水莲。

云螭和月来牙终于从台上走下来,他们摆了摆手,阻止了女人们不满的叫喧声。“肃静。这次比赛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知道什么才是好的什么才是不好的,重要的是过程。”他开始说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轻嗤,那轻视的表情恰好被神能捕捉到,他摇了摇头,挑眉警示着我。

“今日,我宣布……”神能刚说出一半。

“等等。”月来牙突然冷面站起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扫描了众人一番,“这个人不能是花魁。”他的眼定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月来牙的脸阴冷得太过,冷得让我无法招架。我笑笑,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看着水莲和眉心。两个丫头朝我吐了吐舌头,我也做了个鬼脸。

第二十九章中蛊

“为什么?”神能轻轻地走近他,高贵的脸上露出了至高无上的威严。这个人,我越看越有王者的气质。我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月来牙毫无畏惧,“花魁赛从古至今,从来没有组合上场来比赛的。这样明显就是比人多了些优势,这样对别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可是这些也是靠她想出来的不是吗?她这样想了这样做了,就有权力比别人有优势。”神能依旧不急不缓地说着。白色的扇子轻轻地吹起他的头发。他平静的脸上荡起了自信的笑容。刚才还叫板的月来牙一下子闭了嘴。我笑了笑,这个月来牙,明知道自己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就不该出来说话的。你看你,这样不只没办好事,反而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被云螭拉着坐下。神能轻笑一声,然后又宣布说。“本次的花魁的得主是,青风楼的姽婳。她会以入选后宫的秀女身份入宫,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就要好好准备准备,随时准备入宫。”

我的心一凉,事情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当初只想要赢,没有想那么多,当时月来牙跟我说时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自己毕竟长得不是倾城倾国,再瞎眼的人自不会看上我,可如今,这一步恰恰又被我推测错了。我抬头看着月来牙,他低着头,像一个泻了气的气球,别人再如何挤再如何压,都挤不出任何的余气。

这厮竟果真那么在乎我么?我无所谓的笑笑,反正再怎么困难的事情我都解决了,我还怕去享福啊。

自始,青风楼的姽婳又成为了一个神秘的传奇。

有人说:姽婳这女人,长得丑不拉叽的,没有一点可人的地方,却能够把神能月大公子云大公子给搞定,把那仨个人搞得云不守舍的,定是个狐媚的妖精,不正当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配入后宫。

有人说:姽婳这女人,琴棋书画都使得,模样儿长得精致却不浓艳,是一个亮牌,连那神能王爷月大公子云大公子都被她的气质给迷住,看来那皇帝老儿就要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有人说:姽婳这妖精,操,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角儿,果真,那腰细得,那舞跳得,真******野。靠,够味。

青风楼一夜之间出现一个花魁,那郑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见我一回来,赶紧把我抱住,老脸紧紧地对着我。“我的乖乖,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来,快,妈妈我给你准备好饭菜。”我扫了一眼那桌上油腻得反胃的东西,便摇了摇头,轻声说。“妈妈,我头有一点晕,可能是累了的缘故,不怎么想吃东西。妈妈的好意姽婳心礼了,下次再吃好不?”

或许是我说话的声音太过轻柔,柔得不是我往日的风格,她赶紧让道。“来来来,姽婳,小心一点,你这身子骨可是要……”她没把话说完,不过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刚走到楼阶入口,一双清冷的眸子在我身上扫描了一下,我停了步子,看着她的靠近。霜袂依旧只是冷冷地瞟我一眼,然后又从我的身边走开。

我干笑,也不想理会她那无礼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身子懒懒的,浑身一点劲都没有。眉心把我送进屋,扶我上了床,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床帘,竟一点都不困了。那几个人的眼神,真的好奇怪,还有神能的。为什么神能那么关照我?一个大胆的猜测:神能所做的一切,把我送进妓院,把我的身价抬得老高,让我认识云螭认识月来牙,再让我认识那个莫公子,其实都是他早就预谋好的。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入宫。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他果真是这样打算的,他应该跟我吩咐几下吧。再怎么说也该说一个:入了宫以后你一定要让皇上喜欢你,让他荒于朝政,让他痴迷于你的温柔乡里。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那双奇怪的眼睛盯着我。

怪哉怪哉!

我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事太蹊跷了,我一千零一次鄙视自己贫乏的想像力。我不是珉月国的玉妃吗?玉妃不见了,怎么没有人来找我?而且神能好像很恨玉妃,也就是我,为什么还要放我走,而且还对我不薄呢。烦,烦,烦。我拍了拍脑袋,头更加的痛了。表演过后,我的头就开始晕晕的,浑身无力,莫不是这几****太辛苦的缘故?

我睡着睡着,便听见水莲叫我的声音。“姐姐。”我嗯着,却始终睁不开眼来。“姐姐。”水莲呵呵一声,我回应着,她依旧叫我。“姐姐。”

嗯。我微怒。可是声音却总是发不出来。怎么回事?水莲变大的眼突然变得好奇怪,红色的瞳孔,如血般鲜艳夺目。“水莲。水莲,你的眼睛。”我微惊。

水莲的声音也开始变化,不再是那个稚气的声音,而是很干脆,很清爽的男人声音。莫不是,那个小鬼已经回复了真身?我终于能够移动,赶紧揉了揉眼。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根号二的高度,我掂量掂量,应该一米八左右,美丽的脸如玉脂,像是某人精心雕刻出来般。他抱着手,斜着身子看着我,我不说话,他又靠近在我脸上舔了舔。“坏蛋,呵呵。坏蛋,呵呵。”我被他的舌头弄得奇痒,抓了抓脸,他更是可爱,舌头在我鼻头顿了顿。“哎,你变成人形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并没有变成人形,我这次出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身上中了蛊,要早一点解除才行。”中蛊?我一下愣住,中什么蛊,蛊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章查究

他不说话,脸色又有些苍白,我伸手想抓他,竟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水莲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看着我。我也盯着她,她到底是不是那小鬼呢,那小鬼现在还有意识吗?

“姐姐?”小丫头可能被我看怕了,竟躲在了眉心的身后。眉心也疑惑,不敢多说一句。我朝水莲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他不干,嘴嘟得老高。看来那小鬼确实走了。可恨,我还没有问他我中了什么蛊呢。

我盘腿坐着,暗想了一回,谁会给我下蛊呢?身子确实跟往日不同,以前身子很棒的时候从来不会感觉到很疲惫,可是今天我却觉得头好痛,身子也好痛,浑身软绵绵的。莫非是神能?比赛的时候只有神能靠近过我,可是他也没有零距离的接触过我啊。若通过空气传播,那其他姑娘难道就没事?一想到那群女人气愤的样子,我赶紧把那个可能给排除掉。若真有事,她们也不会激动成那样,怕早已经趴下了。

蛊是什么东西?

我疑惑地看着两个小丫头,两人似乎看出了我有心事,都不句话不说。“眉心,你见过大世面的,你知道什么是蛊吗?”眉心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直接摇了摇头。也是,她再见过世面也不可能见那玩命的玩意儿。

看来只得问问那个妈妈呢。我感叹一声。身子骨全软了。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郑妈妈竟然摇摇摆摆,挑开帘子进来。“哟,还没好么?我的乖乖,来看看,哟,脸色好差啊。”

脸色很差么?我越发相信那个小鬼说的话了。看来我确实中了蛊。我问妈妈蛊的问题,她思虑了一番,虽不知我问来何用,到也很老实地把蛊的资料都告诉我。

所谓蛊,音同古,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蛊色变。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以其为真,记下一些治蛊之法。

制蛊法:多于端午日制之,乘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致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

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

其余有些特殊的,分说如下:

癫蛊:传说多是壮族所为,把蛇埋土中,取菌以害人。

疳蛊:又谓之“放疳”、“放蜂”。据说,两粤的人,多善为此。方法是: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末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为毒药了。

泥鳅蛊:用竹叶和蛊药放水中浸之,即变有毒的泥鳅。

石头蛊:用随便的石头,施以蛊药而成的。

篾片蛊:将竹片施以蛊药后便成。

金蚕蛊:据说这种蛊不畏火枪,最难除灭;而且金蚕蛊还能以金银等物嫁之别人。《岭南卫生方》云: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经年后,视其独存的,便可为蛊害人。

金蚕的害人: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

篾片蛊的害人:是将竹篾一片,长约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过之,篾跳上行人脚腿,使人痛得很厉害。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盖去,由是脚小如鹤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会一命呜呼。

石头蛊的害人:将石头一块,放在路上,结茅标为记,但不要给他人知道。行人过之,石跳上人身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泥鳅蛊的害人:煮泥鳅与客吃,食罢,肚内似有泥鳅三五个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如不知治,必死无疑。

中害神的害人:中毒后,额焦、口腥、神昏、性躁、目见邪鬼形,耳闻邪鬼声、如犯大罪、如遇恶敌,有时便会产生自尽的念头。

疳蛊的害人:将蛇虫末放肉、菜、酒、饭内,给人吃。亦有放在路上,踏着即入人身。入身后,药末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的症状来。

肿蛊的害人:壮族旧俗谓之放“肿“,中毒后,腹大、肚鸣、大便秘结,甚者,一耳常塞。

癫蛊的害人:取菌毒人后,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

阴蛇蛊的害人:中毒的,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则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重的面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加上癫肿药,更是没有治好的希望。

生蛇蛊的害人:中毒的情况,与阴蛇蛊害人相似,但也有些异点。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

古来以蛊害人的事例有许多,明英宗正统(西元一四三六——一四四九年)间,江苏省吴江县的商人周礼从小在外经商,有一年到广西省思恩府,无意中遇见了一位中年陈姓寡妇,经媒人说合后,周礼答应入赘陈家为赘夫,自此他就在当地落了籍,不久生下一个儿子,光阴荏苒,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他的儿子也有十六岁了。人到中年以后,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也会有落叶归根的念头,他的妻子劝止不住,只好由他去,并叫儿子跟他父亲一同回吴江老家瞧瞧,陈氏放了一个蛊给周礼,暗中告知儿子说:「你爸爸肯回来,就为他解蛊。」周礼父子回到吴江故乡,不到一年,周礼的蛊发作,每天要喝饮水一桶,肚子涨得像水桶大,他的儿子向老爸说:「爸!我们还是回广西吧!」「我也想念你的母亲,但是生了这个怪病,走不动啊!」「爸,你这个病我会治。」「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会治病?」他的儿子照著他母亲教他的方法,将他老爸的蛊病治好,周礼的肚子里吐了一条活的鲫鱼,这条鲫鱼就是他妻子放给他的蛊。

不过蛊也并非无药可解。解除毒蛊的方法,最普通的,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金蚕,最畏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猬,故刺猬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其他如蜈蚣、蚯蚓,每每也可以治蛊。

〔配方〕乌头、甘草、芎、黄芩、桂心、藜芦、附子各四两,白敛、桔梗、半夏、柏子仁、前胡、麦门冬各六两。

〔制法〕上七月曲十角力,秫米一斛,如酿酒法,药以绢袋盛之,沉以瓮底,酒热去糟,还取药滓,以青布袋盛,沉著酒底泥头,秋七日、夏五日、冬十日。

〔主治〕万病蛊毒,风热寒热方。

〔用法〕空腹一合,日三服,以之为度,药有小毒,故以毒布盛之,断勿中止。二十日,大有病出,其状如漆,五十日病悉愈。

说明:《普济方》注一名乌头酒。

我一听,心里凉了几凉,按照这么说来,我是中了‘中害神’的蛊了?额焦,口腥,神昏,性躁,目见邪鬼形?我在心里把那些话都重复了一遍。“姑娘问这个……”我赶紧打断。“没事,只是今天花魁比赛后王爷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答不上来。所以就问问妈妈你了。妈妈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歇息歇息就好了。”

第三十一章疗伤

嗯。她点了点头,揭开帘子就走。两个丫头突然涌了上来,我一愣,见两丫头神色很着急,便笑着说。“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水莲摇了摇头,眉心竟盯着我,“姑娘是不是中了蛊?”

我脸色一沉,转过脸来不说话。她感叹一声,“我猜得没错了。看来姑娘还真是中了小人的道。”我咬了咬牙,话说回来,这背地里的小人到底是谁?神能?云螭?月来牙?莫公子?还是那群女人?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幽袂姑娘。”水莲突然开口说。幽袂?我不认识此人,却也曾她们提过几次。听说此人长得跟霜袂不相上下,却只愿做霜袂这朵红花的陪衬,甘心做绿叶。而且此人会武功,且在江湖上打滚,她知道的东西应该比别人多些。“小小丫头你知道些什么?”我故意问着。并且光凭人家有武功就这样断定似乎太过于牵强。

“因为那一天就是她把姐姐的衣裳抢走的。而且,她还说了一句‘我定让你不得好死’”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恍然大悟,那些衣裳……如果她果真是要偷我的衣裳,那为什么不把那些东西丢得远远的?竟只放在后院里,若不是当时我自己创意,弄了几件衣裳,我定会满院子的找的。看来那衣裳里面一定有文章。

我咬住嘴唇,不知是蛊害的缘故还是我心性的缘故,反正我现在有一阵熊熊大火在燃烧着。那幽袂,竟然算计我。我吩咐水莲和眉心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并让眉心照着郑妈妈说的药单去开了些药,这蛊应该并不是很严重,那群女人怕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让我进不宫去了罢。

就算这样,我心里依旧烦躁得紧。刚躺下,又听到有人说话。我赶紧跳了起来,竟是那个莫公子。今日莫公子换了件衣裳,白色羽衣显得他更加的风度翩翩。我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害我的刽子手,脸色一沉,冷讽道。“今天见到一只青蛙,我跑过去追,谁知道那青蛙跳井了里面去。”

“哦,然后呢?”莫公子似乎很有雅兴。

我眉一挑,手一挥,手上的绢子便飘到他脸上。“然后,我就在那里等,结果出来一只癞蛤蟆,我想啊,这癞蛤蟆以为换了一身皮,我就不认识他了么?”他竟也在笑,我干瞪了一眼,继续躺在床上。他甩着绢子走近,我就这么躺着,瞪着他,他也就这么站着,把绢子递给我。“我就比你差一点,今天也见到一只癞蛤蟆,追她,她跳井里去了。出来以后,我以为她会换皮,没有想到她还是那癞蛤蟆皮。”

他倒笑得愉快。我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眉一皱,手死死地插住我的手腕。“你中蛊了?”

哟,这厮鼻子还挺厉害了嘛。我冷笑一声。“多谢公子关心,还不是拜公子所赐,姽婳现在已经是半条命儿的人了,公子你还想要如何取笑我。”我都快死翘翘了,这厮还要占我便宜。我有苦说不出来,只得憋着。

他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并不是蛊王的蛊,你也不会死,这蛊不强,只会让你神质不清头晕眼花。”我神质可清着呢。我恨恨,不理他。他见我不说话,把我的手塞进被子里,“知道是谁下的蛊吗?”

我摇头。他沉默了半刻,两只脚也在地上转来转去。我无奈,扭头闭目养神。不知不觉,既又睡了过去。

好热,好热……

我感觉我的嗓子已经热得冒烟……

等我醒来时,自己竟在浴桶里。扭头一瞧,莫公子竟就坐在我的身后。我咬了咬牙,手想动,却见身上全是银针。“别动,我在帮你驱蛊。”

一听驱蛊,我赶紧安分地坐着。浴桶里的热气窜入我的身体里,插银针的地方似有汩汩绿色的水往外面流。我注意着那绿色的液汁,液汁的每一个涌现都在我心里加了一把刀。一想到那群可恶的女人,我心里的恨就更加一分。如何?我现在是如何?女人的心果真太可怕了,她们完全见不得别人的出头,枪打出头鸟,这句话竟是如此的正确。

过了半刻钟,他终于吁了一口气。我感觉他的动作放缓了,就轻声说。“是不是好了?”这热水已经慢慢变冷,我冻得直哆嗦。

他嗯了一声,从我身上拔出银针。我一看那银针插进皮肤的地方,竟吓得说不出话来。银针上面一节是绿色,一节是紫色,还有一节是红色。他看了看银针,摇了摇头。“看来你中的蛊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不过这样也好,你这丫头就会乖乖听话了。”

“那我会死吗?”我最在乎的是这个。只要我不死,我可以装得很乖巧,你说十句我一句都不回都行。

他一双眸子扫视了我一番,银针在面前晃了晃“你很怕死?”怕,废话,谁不怕死,难不成你自己还是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高人了?我也不跟他理论,只是说。“谁不怕死,就是人家秦始皇不是也希望自己长生不死吗?汉武帝那么一个英明的君主,不是也要人帮他弄什么仙丹,以求得不死之身吗?人家君主都这样了,我又如何不怕死。”

他笑得很浅,“你这丫头,又在胡编,这日月国哪里有秦始皇汉武帝的?”

哦?我一哑,说不出话来,难不成这个日月国并非中国的前身?老天爷,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人家穿越都穿到本国,我一穿穿到异域来了。

我只得呵呵直笑,他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我也注意着他的嘴唇,他似有话要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入宫以后,你就不用再卷入这么多的纷争了,可是并不代表着你不会受到伤害。自己保护着自己一些,别让人麻烦。”

我心又凉了半截,虽然我不知道他指的苦具体是些什么,不过聪明的我已经感觉出来了。以前看《金枝欲孽》,那里面的宫庭争斗实在是太血腥太恐怖,你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人家的爪子下。我点了点头,装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

姐姐,不要进宫。水莲在叫我。

嗯,好。

你不能进宫,进宫只有死。月来牙的声音。

嗯,好。

你走吧,我会保护你的。云螭在笑着看着我。

嗯,好。

我的梦里来了很多人,他们都对我说。‘姽婳,不要进宫,你不要进宫。’我都答应你们,我不进宫,我答应,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话,我已经迈进了那马车,而马车的通入口是皇宫……

第三十二章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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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直以为古人选秀女非常的麻烦,不说别的,光清朝选秀女,还在经过三选四察,入选对象不仅仅要出身名门,还要没有麻子,没有口臭,没有鼻炎,没有腋臭,没有痔疮,没有脚气,没有任何妇科疾病。以前看过一个皇帝汉桓帝刘志,他对于后宫嫔妃的身体各个部位都有着严格的尺寸观念。身高必须七尺一寸,肩宽必须一尺六寸,臀宽要比肩宽少三寸,从肩膀到手掌必须二尺七寸,手掌手指共要四寸长,从大腿到脚长三尺二寸,足长八寸……最隆重的皇后选拔要数明朝,第一级是“海选”。在皇帝届大婚年龄时,派遣宦官到全国各地挑选十三至十六岁之间的良家美少女,从中海选出五千名。这五千人相当于拿到了一张选美“准考证”。皇家则支付若干银币作为聘金与路费,令被选少女父母按规定时限送女儿京城应选。第二级叫初选。这初选得选择一个大场子,由太监们把少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序,逐一察看后,把那些或稍高、或稍矮、或稍胖、或稍瘦的少女淘汰。这初选便会淘汰掉一千人。第*****叫复选。一般于初选的第二天,这些初选过关的少女继续列队,太监们用十分挑剔的标准,仔细察看每人的五官、头发、皮肤,当然也包括“三围”,只要有一项不合规定,即令“靠边站”。然后就是让大家自报门第、姓名、年龄等,以考察音色、仪态,淘汰掉嗓音粗浊、口齿不清、仪态欠雅者。如此又筛掉二千人。第四级是精选。太监们用尺子细量少女的手足,再让她们走上几十步“台步”,看看步姿与风韵。于是,那些脚稍大的,手腕稍粗的,举止不端的,又遭淘汰。最终留下一千名美女召入宫中继续参加“考级”。而太监们的使命也至此打上了句号。第五级是留宫。分头安排宫中的老宫娥,将美女们逐一“引至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其体检的严格程度不亚于选“航天员”。通过体检,确定其中的三百人成为入选留宫的宫女。

第六级是晋嫔。这三百名留宫的美女,由皇帝的特派专员详细观察一个月,依据她们的性情言语,判断是否性格温柔敦厚,是否具有智慧并且贤惠。据此,再筛掉二百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便自动晋级为嫔妃。第七级是“选三”。所谓“选三”,就是由皇太后或太妃从五十人中选出三个供皇帝钦定。这倒有点类似科举廷试后张榜的“一甲三名”。以明熹宗选后为例,当年由太妃刘氏亲召五十人,“与之款语,试以书算诗画诸艺”后选定三人,即皇后张嫣,贵妃王氏、段氏。第八级是钦定。刘太妃先把张嫣等三人的美态转告皇帝,熹宗再亲自召见三人,直接进行面试。熹宗见着三个姝艳绝伦的美人,真有些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便让赵选侍决断。赵建议定张嫣,于是钦定张嫣为中宫皇后,王氏封为良妃,段氏封为纯妃。是年,张嫣年方十五。一般“选三”后陪选的两名美女,都会被封为贵妃,但也有被赐予金银币退回家的。如明光宗当太子时选太子妃,刘大姑与郭氏姐妹进入最后一轮角逐,郭氏老大被选为太子妃,其妹与刘大姑落选,赐给金币后返回家中。据载,这位刘大姑自感身价百倍,回故里后不愿再嫁凡夫俗子,做了一辈子老*****。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叹一回,莫非这日月国跟中国不一样,秀女竟然能够从民间青楼里选?

我揭开帘子,马画越来越靠近那神圣的宫殿,那么近,近得让我窒息。

眉心走了过来,见我一直盯着前方,便轻声问。“姑娘,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下,又继续抬头看着前方。“眉心,你说我们进宫以后会怎么样?”眉心还真是一个天真的丫头啊,我以为她会说。“皇宫肯定很漂亮,里面的人肯定都很高贵很优美。”谁知她竟只是很淡淡地看着前方。“那里面的人都很优美,都很高贵。”

“你没有听说过越是优美的女人越是冰冷么?说不定她们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我故意吓她。她被我一吓,赶紧闭了嘴。我呵呵直笑,是笑她,也是笑自己。

莫公子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回响,入宫后,你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为什么呢?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入宫?你们都是算计好了的吧,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来耍,而我还得开开心心地接受你们的玩弄。

莫公子?那个妖媚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马车刚到宫门,便有人打发了轿子并过来,我瞧了瞧这四周,三间兽头大门,各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列坐着几十来个华冠丽服的人。上了那翠绸轿子,那些宫人就把我往里面抬。我刚想揭开帘子,眉心一下子窜了过来。“姑娘,不要揭帘子,刚才那公公说了,揭帘子你就要挨骂。”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在里面躲着。

马车停了颠,我便正襟坐着,有人揭开帘子,我一见,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公。那声音,我差点笑出来。不过还得忍着,他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然后恭敬地说。“姽婳姑娘,请出轿子。”

我很优雅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只放了一会,我就感觉我手上的肌肉开始麻痹,那个公公依旧笑眯眯地往前走。我无语了都,回头看了看眉心,这丫头入角色入得还真快,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学会了低头走路,目不斜视。“姽婳姑娘,在皇宫里是不能左看右看的。”

我心上一沉,赶紧笑脸陪着说。“公公说得对。我只是看看这四周有没有石子,怕硬着公公的脚了。”他呵呵一笑,倒不恼,只说。“姑娘好嘴皮儿,只希望姑娘能够用这嘴皮儿把我们那王后殿下给说动咯。”

他这话里有话,我听得难受,便轻声问。“公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王后殿下不喜欢说话?”我胡乱猜测。

“殿下那是金口,岂是随便能开的。”这厮有一点恼了。我也不再问,他应该觉得我问得太多了吧。

从这厮的嘴里,我又打听到一些消息。日月国的妓女选秀也就那回事,什么入宫为妃,那都是骗人的,妓女们终究是地位低下的人,所以入宫为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当做是梨园的戏子。就算得了宠,受了幸,他们也不会把种子留在戏子的肚子里,生怕生出来的孩子不优良。

我心一凉,说来说去,我还是得当一个戏子,而且还没有自由。

过分。

我暗恼地皱着眉头。那公公突然顿了顿,把我引进一间很偏僻的园子里,我不敢多望,只是大概扫了一圈,这样的环境虽算不上华贵,倒也雅致。他恭了恭身,“姑娘就在这里歇息会,呆会有人自会来引姑娘去见皇后殿下。”

我心一惊,眼前便浮现了好几种皇后的样子,温柔的,嫉妒的,丑陋的,凶残的,恶毒的……古代皇后,从隋朝到清朝,从独孤皇后到叶赫那拉氏,又有几个是温柔敦厚贤良淑德?吕稚挖人彘,武曌残夫儿,而史上最残忍的莫过于那个又丑又黑的贾南风,如果这个皇后像以上三个当中任何一个的话那我就真惨了。

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我找了一个凳子坐着,眉心也不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她很安静地坐着我的旁边,我看着她笑笑:“眉心,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赶紧低下头,“姑娘这是说哪里了,奴婢只是觉得这里好沉郁。”桌子的正前方摆着一幅墨龙大画,画上面的龙很逼真,可是我总觉得那眼睛子特别的忧伤。有人走了过来,我看得入神,就懒得转身,没有想到来者脾气一发,呵着说。“哪里来的没有规矩的丫头,见到玉嬷嬷也不知道回头。”那声音不是对着我,却比对着我还有杀伤力。我冷眼转过脸去,女人有四十岁了罢,那布满沧桑的脸儿显得很凶。眉心被吓得发抖,我赶紧扶起她,转脸对着那女人笑笑。“哟,玉嬷嬷,丫头胆小,您又何苦发这么大的火吓唬她呢。”

第三十三章皇后

那玉嬷嬷冷笑一声,高傲的昂着头说。“你就是姽婳姑娘吧,奴家听说姑娘是青风楼的名角儿,青风楼不是日月国第一青楼吗?姑娘的丫头怎么似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连这点儿声音也都会被吓着。”这奴才,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恶毒得紧呢。表面是骂眉心,其实是在骂我身份卑贱。

我咬了咬牙,依旧笑呵呵地说。“这倒也是,青风楼毕竟是青楼,丫头们再怎么见过大世面,也大都见那些有才有德有素质的王朝贵族,哪里会接触那些没品质的又吼又叫的市井无赖,所以冒犯了玉嬷嬷,还请原谅。”小样,跟姑奶奶斗骂人。

那个女人气得脖子都绿了,“奴家当初还纳闷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能够惹得王爷和几个公子极力赞赏,如今看来,奴家还真是看低了姑娘。原来姑娘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女子。”

我一做揖。“谢谢玉嬷嬷的夸奖。”她冷眼一白,又高昂起脖子说。“皇后命奴家来引姑娘去。姑娘呆会可别说这些话儿了。皇后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哦,好的,多谢玉嬷嬷的提醒。”我依旧不急不缓地回应着。

她甩了甩袖,便走在前面。

眉心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按了按她的额头,笑着说。“怕什么,她也是两只眼一张嘴,我又不是比她少一只少一张嘴,你就不要担心了。”那女人见我们说话,停下来冷声说。“忘记告诉姑娘了,这皇宫后院不喜欢嗓音。”

眉心扯了扯我,我也懒得跟她吵。在皇宫还是少说话为好。不知道那皇帝老儿又是什么样的变态。在没有摸准大家习性之前我还是装乖一点最妙。

刚想着,女人便又停了下来,我见这宫殿的装饰,黼黻焕烟霞,珠玑昭日月,左右柱子镶着凿银的字迹,上面各写了一副对联,我看不懂,也懒得费眼力。往里面走去,左边设着一对梅花式样的案几,右边文房四宝,整齐的排列着。我不惊心一喜,没有想到这个皇后竟是一个爱诗书的女子,一般这样的女子威胁不大。

刚想着,从里面走出人来,我赶紧跪下,那个人似在看我,我却不敢抬头,毕竟在大人物面前我还是得装得乖巧些。女人柔柔地说:“你就是姽婳,抬起头来。”

我听话地抬起头,眼前的女子很清瘦,却不显得柔弱,我注意着那双美眸,那尖尖的下巴,那瘦削的身材,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她高挑着的眉毛。这个女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我笑笑,很干净很简单地笑笑。

她也打量着我,眼神并不如我这般犀利,并不如这般能够一见就看穿人性。她华丽的袍子一提,拂袖坐在凤椅上。我镇定地看着她,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她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我也僵着脸干扯了一下嘴角,她有一些惊措,可能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过了好久,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就这么坐着,一边端着清茶,眼往我这边瞟着,而我却跪着,腿脚已经开始麻麻的疼了。

“退下吧。”大概半个时辰后,也就是她喝完最后一口茶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不急不缓地站起来,不是因为我很有礼貌很懂礼节,而是因为我的腿已经完全僵硬,想快也快不了。她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竟抿嘴笑了一笑。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刚从皇后那边退出来,那个玉嬷嬷竟走到我的面前,两眼不知道在瞅着我的哪个部位,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巴掌竟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顿时,我感觉眼珠儿都在发着颤。

她掴了一巴掌后,身后的丫头都涌了上来,把我往旁边的池塘里推,我身子没站稳,一下子倾了下去。倒是眉心,第一个跳进水里。我感动地看着她,“眉心,我会游泳的。”眉心静静地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明白了很多东西,她不动,也不说话。我把眼光移开,很从容地笑了笑。“你是下水来杀我的吧。”她安静地退到一侧,头垂得好低好低。她的眼神,凄冷的,悲伤的,痛苦的,还有许多的无奈。我就算再傻也能够猜出几分,可是我就是不相信,不相信她会背叛我。她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我盯着她,“告诉我,你是谁?”

那个玉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眉心把我从水里拉了出来,刚上岸,玉嬷嬷就一把抓住眉心的衣裳。“告诉这位姑娘,你是谁?”眉心痛苦的摇着头,那个女人脸上一冷,冷冷地转向我。“要我告诉你吗?她是皇后贴身宫女。你还真以为你是进宫享福的啊,告诉你,就算你是一个老实人,你也只是一个梨园弟子,可惜,你不老实,这也好,只要让皇后抓住你的小辫子,你就别想活着走出皇宫。”

眉心是皇后的人?青风楼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云螭,一个月来牙,还有一个宫女,说不定,还有一个皇上,我仰天大笑,原来,我竟然活在贵族堆里,竟然还差使着皇后的贴身丫头。哈哈。我嘲笑,我冷笑,我无情的讽刺那群人,恶狠狠地讽刺那群人。

那玉嬷嬷见我似疯了,便冷声说。“拉她下去,关于薇房殿。”

第三十四章蛊神

我像一个可怜虫一样团缩在薇房殿的屋角。这就是皇宫的生活,我竟然可怜到刚入宫就被关进了不是冷宫却更胜冷宫的地方。可怜,我竟然这般可怜。想笑,笑容却很苦涩。脸上的皮肤似乎缺水,我轻轻地揉了揉脸,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是怪眉心的背叛吗?她背叛了我什么?她无非听从那个日月国的国母的话,来监视青风楼的举动,她无非是听从了郑妈妈的话,来监视我的行动,她无非是离开了我,让我一个人来应对这冷宫的可怜。难怪,难怪她对皇宫的规矩如此了解,难怪,难怪她会对皇宫的建筑摆设不动心,原来,这里已经埋进了她的心里,这里也埋藏了她的根。

“喂,喂,你来了,你终于来啦!”右边有人在扯我的衣裳,我懒懒地抬起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惊了一下,却不敢发出声来,她虽然脸已经尽毁,可是那眸子,却清澈得很。她一直看着我,朝我点了点头。我垂下眼看着他脏兮兮的手,没有说话。她见我不说话,又扯了扯我的衣裳。“你是谁?”看她的样子,她应该也是受了那个毒皇后的迫害,被关在这里,而且还被毁了容貌。“你不觉得我漂亮吗?你不觉得我漂亮吗?”女人突然冒出一句,她激动的抓着我的手,我心里又一惊,赶紧抽回手,原来这丫头是个疯子。她见我后退,又靠近我,脏兮兮的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后宫的妃子,被皇后给害了?”我试探性地问着。女人一听到皇上,脸也绿了,眼也直了,手一直发着抖,整个身子完全倾斜。我赶紧扶起她,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开始惊慌起来,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勾引皇上了,我不勾引皇上了。求你,你放过我吧。你放我回国吧,放我回国吧。”

放她回国?我疑惑地盯着她。她双手颤抖着,“只要你不杀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后面还有一个人,她的脸跟我一样漂亮。你要不要去看,啊?”她求饶式地跟我商量。我看到她那双惊慌失措的脸,心里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古代宫廷就是这样子的么?位高的人杀位低的人,平等的人在互相折磨着,胜利的人可能会尝受胜得的快乐,可是战争的败者却永远在悲痛的深渊里。

人,就是这么的贱,贱得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为了一个贪字,所有的人都在争夺着。难怪鲁迅会写那一篇《狂人日记》,难怪会出现人吃人的景象,原来,都是因为一个贪啊。男的爱江山,贪利,男的爱美人,贪欲。这一个个皇帝皇后宝座后又有多少双黑手,而这黑手的背后又有多少条无辜的性命。

命在那些被贪字毁了良心的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字,一个毫无感情的字。

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你是什么人?是哪个国家的?那个跟你一样的女人在哪里?”她张大了嘴,发出一个哦字音,竟转过脸去数着地上的蚂蚁。我绕过她,又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脸。“说啊,她到底在哪里?”她突然张大了獠牙,血一样的瞳孔盯着我。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她见我怕她,又张大了獠牙靠近我。这个女人的牙齿,如野兽般尖锐,仿佛一触及皮肤就有可能被刺破。

“不许动,荀乐儿。”是眉心的声音。门轻轻地被打开,那个荀乐儿也慢慢的恢复了人的模样,嘴里的牙齿慢慢变小变小,直至正常。我定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眉心。眉心半低着头,见我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就赶紧过来扶我,我手一扯,冷笑着说。“让侍候皇后的高级人员来侍候我,我怕被人看到后说闲话啊。”她脸色一沉,轻声说。“姑娘,奴婢知道姑娘知道会生气,可是奴婢发誓,奴婢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情。”

我盯着她,却发不起火来。既然知道她是皇后的人,那么我就得把事情全部再过滤一遍。“我的蛊是你下的吗?”她脸色更是阴沉,低着的头点了点。“奴婢这样做只是想帮助姑娘。要知道姑娘若进了宫,就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就免不了会受到牵连。姑娘,其实不只我,他们都不想让你进宫的啊。”

我听出瞄头,两眼死死地盯着她。“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她沉着脸,声音很小。“其实,月公子和云公子,都知道。下蛊也是他们说的。”我心里突然有一滚火在燃烧,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在这一刻被触发。他们,他们竟然都是害我的凶手。枉我平时里当他们是朋友当他们是兄弟,枉我当初还想过交心给他们,他们竟然这样无所顾忌地伤害我?

“哦,那你干嘛不直接下蛊王的蛊,让我一下子死了算了。”我沉声说着。眉心头低得更低,我知道她不想害我,我也不想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一个一直跟在我身边,而我也拿她当好姐妹的人,竟然就是陷害我的黑手。我无法接受那样的背叛。

“其实姑娘,我们这都是为了保全你,毕竟,你不该来的。奴婢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看得出来,云公子和月公子都不想让你入宫。”她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不为所动,一个背叛我的人有什么立场来说我?她不配。

眉心那凄冷的眸子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我故意扭过头来不语,她发着悲伤的感叹声。“姑娘,好好保重。这荀乐儿已经疯了。我这就带她走。”我见她要带走那疯女人,起身阻止她,“这丫头为何会长得獠牙?”

眉心不语,我不怪她,毕竟这里面又有许多的血雨腥风。

以前玩《仙剑》的时候,里面的云天河杀敌砍将,到最后,韩菱纱也死了,那飘逸的紫衣在古铜色的坟墓着站着。当时看了有一点伤感,如今看来,我现在跟云天河的处境又有哪些不一样呢,一样的杀人一样的救己,身边的人一样的离去。

眉心在那女人面前晃了晃手,嘴里念叨着。“荀乐儿荀乐儿,你就是荀乐儿,如果你想活命,就快些离开,收起你的獠牙,收起你的狠。”那荀乐儿果真听了话,屁颠屁颠地站了起来对眉心笑笑。刚才明明还带着凶机的眸子竟然就被这几句话给打动?我微怔,抬眼看着眉心。眉心看出了我的疑惑,但是她依旧没说话,只对着我做了一个揖,转身离开了。

《仙剑》在玩命,我在也玩命。

第三十五章银羽

而我也在遇到神能的那一刻,命运似乎也改变了。仿佛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他们都想杀我,都想利用我。我又团缩在一起,好冷,我的心好冷,冷得让我喘不气来。我好像听到水莲在叫我,那声音穿过云丛,穿过高墙进入我的耳内。“水莲?水莲是你吗?”

“是我。”这回回答的是那死小鬼的声音。我呜呜直哭,跺着脚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那死小鬼的声音好像变近了,我环视了四周,一道银白色的光正好落在我的面前。顿时,薇房宫被一阵冷风冻结成冰,四壁都悬挂着****般的冰块,那银光在门口处又转了一圈,然后停在我的面前。死小鬼的脸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死小鬼,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一下子扑倒在他的身上。他呵呵直笑,原本很调皮的脸上又露出了邪邪的笑容。“怕了吧。哼,到最后还是我对你最好,也只有我来帮你吧。”他的声音有一种让我想哭的沧桑,我看着他银白且发着光的身子,“小鬼,你现在好奇怪,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干涩地一笑,摇了摇头,“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嘛,上一次是直接从水莲的身体里走出来的,所以不需要这样,这一次就不行了,我必须这样才能够进来。”他轻轻地捧起我的脸,在我的脸上嗅了嗅,“你沾上她的味道,好臭。”

“什么味道?”我疑惑地看着他。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他似乎没有名字,却似乎有。反正我从来没有听他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只听到什么地府的大公子,冥界棋王的准女婿……

“这个味道,好熟悉,应该是蛊神的味道,但又不像,看来,你遇到的人马上就要变成蛊神了。”他冷笑一声。我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笑的,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让我很紧张,赶紧抓住他的手说。“蛊神是什么人?是下蛊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狂妄恣意,却又不失雅致。“这世上有很多蛊,有些蛊是能解的,有些蛊是不能解的。只要中了蛊神的蛊,那个人就几乎不受任何的意识,蛊就穿破他的肚子,直到他里面的五脏六腑都烂掉,直到他剩下一只气为止,蛊就会从他肚子里出来。”我心一惊,“那那个人能活吗?”

他继续摇头,“他能活,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足够强大,打败蛊神,并吸了他的血,这样他才能够活。如果不能,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突然想到了英国的吸血鬼,前不久看《吸血鬼骑士》,里面的吸血鬼们都贪婪地想要吸吮纯种吸血鬼的血,想要得到至高的能量。的确,这些蛊就跟吸血鬼一样,在努力的膨胀,在努力的吸血……

我紧紧地闭上眼,那个荀乐儿,应该就是那个即将成为蛊神的中蛊者吧。那么眉心对她说的话,其实就是在控制她的思想的咒语?死小鬼把一样东西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地抱着我说。“我把这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