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甩开他那双紧抱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坐在床榻上。莫江山慢慢睁开了眼睛,理了理被我的衣袖弄乱的长发。
悦江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床边。她面无表情地瞪了我一眼,又盯着莫江山。"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们居然还在这里风流。"
"等我们?"我轻问。莫江山慢慢地回过头看着悦江仙,睡梦初醒的他更显清美。"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答应别人的事情你也会忘记啊。你这个人,哎!"我故意挑拨了一翻。
莫江山轻挑了眉,然后使劲地在我的额头上按了一把说。"刚才要不是看你睡得死死的,我早就把你叫起来了。武林大会开始了,去不去看?"
我一听,马上来了劲,点头点得跟什么似的。他又按了按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将我抱起来说。"还不快起来."莫江山的声音又将我软化了下去。我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安啦,我还不想自己就这样出去呢!
刚站起身,我便停了下来,莫江山昨天不是还说过要下山吗?可是我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要走的样子。他感觉到我的疑惑,所以看着我,“怎么了?”
“不下山了?”奇怪,莫江山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变卦的人才对。
“山庄的出口好像被一块很大的石头堵住,里面的人很难出去,而且李庄主说过会好好地保护你,所以我们暂时不用离开。”他妖媚的笑笑。我暗吐了一口气,心里又犯疑。什么时候不堵偏偏这个时候堵,莫非又是司马化风搞的鬼?莫江山的一句话突然让我的心里蒸起了热气,走与留的初衷都源于我吗?
跟着莫江山他们出来的时候,山庄里已经站满了人。我愣愣地扯着莫江山的衣服,生怕自己丢失在这茫茫的人海里。莫江山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我看着他笑笑。他按了我的下巴。"你先和悦神医在这里。我呆会儿再来找你。"
悦江仙又像游魂一下站在我的面前。我脸色还没有来得及转化,莫江山已经被山庄里的仆人引走了。我痴痴地看着他,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你有必要装得这么楚楚可怜么?"悦江仙嗤笑了一声。
我翻了翻白眼,扭了扭手腕笑着说。"如果你觉得人生就是一出戏的话我不反对。反正,我考了演员资格证的。"悦江仙有一丝疑惑,不过他的疑惑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存留多久。她手一翻,带我去客宾席上坐下说。"莫江山今天当贵宾,你好好地呆在这里。不然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我眦了眦眼,悦江仙甩了甩他那长长地大袍便转身离开。我瞪着她的背影,却又无气可发。
我坐在台下看了好久,台上的两个粗壮的男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扭打些什么。他们左一拳右一脚僵持了半个时辰,我拍了拍手,在场的人听到我的掌声也都鼓起掌来。顿时,场上的人也开始急了起来。一个稍微偏结实点的男人终于使足了力气一击,将对手重倒在地。
我吐了一口气,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两个男人终于退下了场,接着上去的是两个白衣俊脸的男人。我嗤了一声。这年头,怎么所有的人都想来比上一场。我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踪无踪。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我疑惑地回过头,见是板三,他看着我傻笑了一会儿,我迟疑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有事吗?”
“我有一点事情想问问姑娘,不知道能不能请姑娘出来一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我疑惑。我盯着他的眼睛,竟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层邪恶。“好吧。你等一下。”我跟悦江仙使了一个眼色,她会意地点了点头,见她站起身子离开,我才跟着板三离开了。这个板三,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把我带到他的屋子里,屋子很简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灰尘。我迟疑了一阵,依旧迈了进去。他端了茶水给我,我笑了笑,把它搁置在一边。“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地上,这样从容的表情和姿态,仿佛不是出自于那个低层的板三。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斜眯了眼,故事好像越来越精彩了。
“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他顿了顿,抬眼看着我。
“哦?”我微点头,等待着他的话语。
“能不能求姑娘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情了?我知道我身份卑微做不了主,可是我依旧希望……”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人冲了进来。“板三,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庄主让你过去一下。”
来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我翘着腿看着他站起来。他似很不情愿,回头看了我好几次。奇怪,他的眼神好像在传递着某种信息似的。我站起身,跟着他们走着。那个小女孩时不时回头看我,“姑娘,前院正在比赛呢,姑娘怎么不去玩玩?”
跟这里的事情比起来,那里的比赛倒显得没趣。我冷笑着,不言语,继续跟着他们走。走到一半时,一个青色的影子轻飘飘地走了过来,我没有理会丘明,倒是她,对我恭敬地笑了笑。“云姑娘不在前院,怎么到了这里?”我环视了一周,这里是李寻欢的独居的地方,听说全庄上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丘明能够进来。我呵呵一笑,很有礼物地说。“我是跟着板三来的,既然我不能够进去,那只好走了。”走时我竟见丘明跟小女孩说着什么。
奇怪了,这个丘明总让我觉得奇怪。那明明很清澈的眸子里仿佛隐藏了很多东西。莫非那些人都是她杀的?可是她杀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往回走,头脑又开始混乱起来。板三叫我去真的只是为了求我吗?他那么镇定的动作仿佛不是来自于他自己,还有那个小女孩,她明明不想我跟着她。是丘明指使的还是李寻欢?
走着走着,竟见莫江山带着悦江仙走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心里竟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傻瓜,你干嘛一个人跑过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我知道这里危险,可是就是因为危险,我才会留在这里,这是我天生的性格使然,那种挑战极限的性格。
“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轻轻声说着。他一把扶正我,两眼里还有悒怒。“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叫上我,这样我才会放心。”他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我点了点头,待点头后我才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莫江山的一句话而想哭呢?
莫江山带我到了前院,所以的家丁都站成一排,他们手里都托着圆镜。我愣了愣,抬头看着莫江山。“现在开始箭试,用圆镜是为了干扰他们,好确定他们能够在任何时刻都厉害。”哦,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古代的人还真是聪明,竟然能够想到这一招。这样不仅能够确保胜利者的应变力强,还能够确保胜利者的强承受能力。这招果然不错,我抬眼扫描了四周,板三举着圆镜正站在我的对面。这个家伙,居然还乐不可支地跟周围的人聊天。
我跟着莫江山坐下,起初两人之间还有一足的距离,可不知怎么,只一眨眼的时间,他竟已经靠我很近很近。可恶的男人。我轻嗤,继续看着台下的比赛。家丁们举起圆镜,正好射着参赛者的眼睛,参赛者们都背对着我,所以阳光恰好也偏向于我这一方。我感觉眼睛已经昏花,只得朝莫江山那边移了移。“哎,你干什么往我这边移。想吃我豆腐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我朝着眦了眦眼,没有理会他。“莫公子,你过来一下。”李寻欢对着莫江山点了点头,莫江山嗯了一声,朝李寻欢走了过来。可恶,我轻声骂着,突然有一面镜子聚集的光偏移了方向,恰好正对着我的眼睛,我眼前一面金光,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朝我飞来,我只感觉心口处多了一样东西,一阵剧烈的疼痛刺破了我的身体……
心里有种寒流在飞湍着,我紧紧地握住心前的衣裳,那里好痛,痛得快让我窒息了。等我醒来时,竟看到莫江山枕着手斜倚在床边,他那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刘海微微掩着脸,英挺的眉毛紧紧地皱着,我身子微微一动,竟感觉手心处传来一股热流。莫江山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鼻子一酸,看着莫江山的脸发呆。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我忘乎了自己。这样一个聪明高贵的男子竟然就睡在我的旁边,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他这般对我,忧我这般对他。莫江山,在你的心中我到底是什么?手刚略过他的脸,他的眼睛倏地一声睁开。“醒了?”他见我醒了,竟没有掩饰他的喜悦,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肩。我点了点头,很僵硬地看着他。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很无措地重复那句话。醒了就好,莫江山,你是真心希望我醒吗?我醒了以后还会算计你,还会让你受到伤害,这样你也愿意吗?
他看到我眼底的忧伤,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温柔地抱着我,仿佛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孩,而不是一个已经知道算计别人的大人。门轻轻地被打开,悦江仙很不识趣地打断了我与莫江山的温存。“板三死了。”
板三死了?我所有的细胞都开始转动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忍住心前那剧烈的疼痛,刚想站起来,莫江山竟一巴掌把我按住。“你想做什么?”
“这里又死了一个人,我不能够再让凶手逍遥法外了。我要马上找到凶手让他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义愤填膺的说。莫江山很轻蔑地笑了笑,他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就像是在嘲讽我的无知。“不要再傻了,你是不可能查出真相的,你还是乖乖在屋里休息,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添乱?我心一紧,不相信他的话。在莫江山的眼中,我竟只是一个会给他添乱的可怜虫么?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我掩饰住心底那层失望,扭头看着窗外那悲凄的景色。风从缝里穿入,正好吹冷了我的脸,莫江山微侧过头,眼睛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很无声的进行反抗。“你休息吧,我呆会再来看你。”
可笑的莫江山。你太小瞧我了。云升瑶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倚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我见他走远了,刚才的愤怒也就消逝了许多,忙跟着他们走去。
那天板三叫我去,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板三,那么对方叫我去是干什么的?是为了让我证实一下板三没有死吗?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举圆镜的人又是谁?他们到了后花园就停下,我迟疑了一下,也紧跟着上前。莫江山微微有些动怒,两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只专注地看着板三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水泡得浮胀,我注视着他的右腿,上面有明显的绳痕。奇怪了,如果是想用绳子制住他,凶手不可能只用一条绳子的啊。我环视了四周,看到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吗?”李寻欢点了点头,语气又加重了些。“我们就是在那条流里看到他,看来他是从河水的另一端冲过来的。”他指了指对面的河流。
“那么说凶案发生的地点并不是在这里了?哥,那我们要不要从河的上流找起。”李承欢大声说着。
果真如此吗?我总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尸体就是从上游游过来的呢?还有,他们那么积极的寻找又是为了什么?我随便扯了一株草,把草叶抛进河里,叶子竟顺着河水朝‘上游’游去了。
可恶。什么上游下游,都是鬼话,这水的流向明明就是从下游流到上游,尸体又怎么会从上游流到下游去呢。莫江山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麻,心前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见我颦眉,竟心疼地抱着我。“我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莫江山。”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他一愣,呆呆地看着我。“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以你的聪明智慧,你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你来层波山庄,一定是有目的的对吧,所以你不希望我干扰你的事情对不对?”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你都不可能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的。瑶,凡事还是量力而行的好。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看到了,他们已经在向你动手了,若是他们射偏一点,你的命就不保了。”他表情非常的严肃认真。我闪烁着眼,转过头去。莫江山,如果我真的怕死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喜欢挑战,越是危险的事情我越想做,也许,你永远不会了解我的罢。
半夜月微凉,虫蚁轻声私语,好像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空中明月,思绪又乱成一片。假板三让我去他屋里,然后说了一些本不该是他说的话,后来女孩接走了他,后来我遇到了丘明,再后来我在箭场看到了他,再后来,我受伤了……为什么李寻欢李承欢那么积极呢?这里面一定有鬼。我披上衣裳,刚打开门,竟见莫江山手撑着门栏,两眼死死地盯着我。我惊嘘一声,见是他,才笑笑。“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默默地看着我,头偏到一侧,仿佛并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呵呵一笑,也顺着他的方向偏去。他微微侧过脸来,斜眼看着我说。“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总感觉,板三的死跟青衣丘明有关。可是为什么?难道是狂烈散的缘故?可是狂烈散并不会发挥这样的效果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莫江山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跟江山有关。“其实层波山庄并不像我们看到的一切风光。那个李寻欢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庄主。”
哦,我知道了,也猜到了,那个李寻欢的背后一定有一股神秘的支撑力量。也许,这股神秘的支撑力量才是莫江山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我摇了摇头,不想理会这里面的纷争。“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不理会那几条人命?”别人的生与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总是想要挑战这样的事情。越是困难的事情我越想做。
“其实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不想你涉入这里面。如果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好温柔。我微怔,有一点不相信他说的话。他的话,让我的内心升起一股暖流。我微微笑笑,偏过脸。“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说着。心里的话一下子咽住。我愣愣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并不理会我的疑惑与惊讶。“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回答你很多问题,但是现在不能。”
哦。我知道了。我有一点明白自己的立场,也许自己和莫江山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莫江山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也不说话,只抬头看着天空,星空中那零星点点的痕迹,划过一道道绝美的轮廓。“星星永远是最美的。”
“可是我讨厌星星。”他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星星与月亮,遥远又虚幻……
我一个人来到发现板三尸体的地方,李寻欢已经把板三的尸体送走,天空中的星星隐隐约约朦胧不定。我撑着灯,在四周转了一回,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条粗绳子,板三的右腿上面有绳子的印迹,这是不是就是绑他的绳子。我的思路一下清晰起来,凶手不可能用一根绳子来制服板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用绳子绑着板三的右腿,然后让板三沉在水里。
我潜进水里,寻找我想要的证据。水底静躺着一块熟悉的青色石头,石头上面正绑着另外一截绳子。石头边有一根青色的发钗。河岸边整齐的排列着青色石头,我照着水底发现的石头大小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截青色的指甲在石头缝中伫立,一切都照我想的那样进行着……
绳子应该被什么东西给割断了,所以板三的尸体才会漂上来,绳子之所以会跑到树下来,那么就说明凶手在我之前就已经来过,他故意把绳子藏了起来。我马上嗅出了其中的阴谋,赶紧跑到李寻欢的屋里,李寻欢正斜倚在床上,白色的衣裳被月光衬得分外美丽。卷卷的长发把他的英俊描摩得更加英俊。
他听到了我的呼吸声,转过脸来,见是我,便收起了怒容。“云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李寻欢的屋坻是不允许别人进来的,而且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跑到男人的屋子里也确实不像话。
我点头笑笑,没有理会他的奇怪语气。“李庄主,能不能够问你一件事情?”
他不理会我的话,只是懒懒地站起身,绕过床栏,走到我的面前。我心一惊,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深情的眸子像一盏明灯,照着我内心最阴暗的部位。我感觉到他手在移动,便赶紧转过脸去。“李庄主,我不该冒昧前来的,只是事态紧急。”
他依旧静静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发麻,所以又后退了几步。“李庄主,如果打扰李庄主的清静,那我先走了。”我刚想走,李寻欢竟手一伸,把我整个身子都环在他的手里。顿时,两双眼睛密切相对,我无措地看着他的眼,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邪恶,多情的眼里露出了无限的温柔。我心一咯吱,挣开他的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李庄主,请你自重。”
“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我不会像对待普通女人那样对待你。”他的声音异常温柔。我闪烁着眼睛,偏过头。“庄主也是这样对待丘明的吗?”
他一惊,摇头看着我。“听说聪明的女人往往比愚蠢的女人命短。你信不信这句话。”
我干笑一声,耸耸肩,保持镇定的样子。“不信,聪明的女人应该比愚蠢的女人命长的。”我直视着他的眼,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一些惊慌,不过很快,他眼中的惊慌就散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用自己的经历来说服自己。”
可笑。
他的指尖刺入我的肩颈,我肩上一疼,定眼看着他的举动,他见我眼中并没有惊措,竟放下手来,径直往窗户处走去。我静静地看着他。“庄主,我不觉得很累吗?你处处算计着提防着别人,你不觉得辛苦吗?”
“你知道什么?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沉声说着,可是我明明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起伏。
我微抿嘴,点头一笑。“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你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风光。你的内心深处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搞好关系的第一步是要了解对方的内心。
他轻嗤,我听到他话中的犀利。“任何人都有秘密,难道你就没有吗?”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我点头,朝他勾了勾手指。“我确实有秘密,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交换秘密如何?”我看出他眼中的迟疑,不过很快,他马上否定了我的提议。“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他转过身去。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和莫江山还有司马化风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莫江山和司马化风的目标是他,还是这个层波山庄?我疑惑着,刚转身,竟又听到他的声音。“记得,保护好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这么快就应验了那句话。”
聪明的人往往要比愚蠢的人命短。放心好了,我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实现这句话的。
我找到了李承欢,李承欢倒不像李云欢那样有心机,我从他的嘴里得知打捞起板三尸体的人是七彩童女几个人,她们平日里都在河边弹琴唱歌,所以那天正好看到了板三的尸体。可是当我问及青衣丘明与李寻欢的关系时,他马上打断了我所以的聒噪。
七彩童女,青衣丘明……这又与丘明有关系。再想想,如果丘明是凶手的话,那么,青衣丘明先杀了板三,然后让一个假板三来找我,目的是为了证明板三那个时候还没有死。那个时候恰好又看到了丘明,之后我的遇刺怕也是丘明为了杀我灭口?可是总觉得很牵强,那个青色指甲还不能够完全证明丘明就是凶手,而且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辞去了李承欢,我去找了青衣丘明,她的屋子紧紧地被门栓栓住,我在门口等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过来。我抬头望着星空,好运斑斑点点的星辰,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第二天的比赛赛场是赛马,马场很有气势,我生平最不喜欢马,倒不是因为马儿得罪了我,只是因为我觉得车子要比马儿来得更快速更经济一点。我和莫江山分开坐着,他坐在台上,眼睛时不时转向我,我对他笑笑,依旧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如果真是丘明的话,动机到底是什么?现在李寻欢并不打算帮助我调查这案子,也是为了丘明吗?刚想着,竟见一个小女孩嘿嘿地对我一笑,我微怔,疑惑地看着她。“有事吗?”
"我听说你很聪明。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小丫头狡黠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白了她一眼,本姑奶奶可没有心情跟你磨。她见我没有理会她,便回过头望了一眼,我微侧过脸跟着她的方向看去。丘明?她想做什么?
不等小女孩说话,我便站起身来笑着说。"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小女孩高兴地跳了起来,她偷偷望了四周一眼,便将我拉到一个很蔽静的角落说。"我不会字,所以看不懂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打开小女孩手中的包裹。一张白纸上面画着那神秘棋子,里面还有一张淡黄色的纸。我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眼神很专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仔细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司马化风和莫江山两个家伙会双双出现在这里的了。原来层波山庄是摩可亚拉国人的栖息地啊。莫江山呵莫江山,你果然是皇上吗?若果真是皇上,那么你的举动只是为了保护你的江山吗?小女孩看着我傻笑。我绕过她,来到丘明一直站着的地方。"说吧,你要什么东西?"
"我什么东西都不要。这个应该是你想要的东西吧!"丘明淡淡地说。
我朝天白了一眼。"我不喜欢太过于虚伪的女人。你要什么就快说吧!"丘明终于露出了一些的表情。她慢慢的靠近我说。"今天晚上,晚亭见。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也希望能够从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将那张纸和棋子安安稳稳地放在她的手上。笑着说。"亲爱的,我把它还给你,今天晚上不见不散。"丘明的脸色马上沉如黑云。我拍拍她的肩笑了一笑。"还有,小心一点,我不保证我想要那个东西的的时候去你那里去拿。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好,免得到时候你连要胁我的工具都没有了。"
我刚回到座位上,莫江山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我抬着头看着他那张被怒气给冲变形了的脸。"怎么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有点事情。怎么了?"
"我不是让你跟着悦江仙的吗?你干嘛乱走。你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莫江山恶狠狠地吼着。
我翻了翻白眼,然后随便扯了一个男人的衣裳轻笑着说。"大哥,现在是哪两个人在比赛啊!"那个男人连头都不敢抬便扯过他的衣裳逃一般地离开了。忍不住,我大笑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一张黑脸正冷冷地对着我。"干嘛,我上厕所也要你管啊!"
"上厕所?我不是让你跟着悦神医吗?出事了怎么办?"
"悦神医是男的啊,你让我怎么跟他一起。"
"那我呢,你可以叫我啊?"
"你女的?"
"你才女的"
"你刚才的意思不就说明你是女的吗?"
"总之,你不能乱跑听到没有?"莫江山甩了甩衣袖。我歪了歪嘴。"大哥,你有本事把我腿和脚都绑起来啊!"
莫江山脸上马上抹过一丝邪邪的笑容。我的心马上一惊。这家伙不会真的要--
太阳已经慢慢的西行,我无奈地坐在那硬梆梆的椅子上,眼睛却一直向莫江山那张可恶的脸瞪去。莫江山好像感觉到我的注视,所以轻轻地转过头给我一张张欠扁的笑脸。混蛋!我咬牙切齿,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好难受……我扭动着屁股,想要改变一下体位,可是全身一点都动弹不了。悦江仙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着我。"你还好吧!"
"废话,你全身被定住了会好受吗?你把莫江山叫下来,我要……"我马上低下声,轻轻支了一句。"什么?"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台上的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打得很热火,可是我的心里却难受到了极点。莫江山终于好心走下台来,"你还好吧!"
"死不了。"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莫过于面无表情。他轻轻一笑,手一点,我马上感觉浑身快要散落在地。他马上扶着我。"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不把你定在这里了。"
"莫江山!谁说我不中用了。"
我握紧拳头,刚要发威,突然身边的人一声叫呵,我和莫江山马上盯着台前的两个人。丘明和李寻欢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一个是青衣飘袂,冷魅红颜,一个是白裳翩然,铁血丹心。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丘明的脸。难道是司马化风下的药起效了?
莫江山双手抱于胸前,一副看戏的模样。"这样看来,丘明还真是一个人间*****。"
悦江仙的眼神也闪了过来。我怔怔地看着悦江仙那双失落到了极点的脸,她的眼中明明还闪着泪水。我马上收回了眼,手一打,将他的视线又打了回来。"她很美吗?"莫江山点了点头。"人生能够得如此红颜相伴,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那你去死好了!"
悦江仙瞪着我,我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的两个人。我拉着莫江山坐下,莫江山很听话地往下座。我牙一咬。"你坐我腿上干嘛?"他马上反应过来,呵呵了几声。"不好意思。"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我皱眉。
奇怪了!丘明衣袂飘飘,像那万里青云般让人捉摸不定。她右腿一踢,左手高高地一反,从地上腾跳了起来,两人一在天一在地僵持了十几分钟。我惊叹了几声。莫江山嫌恶地皱着眉头。"能不能安静一点。"话音刚落,丘明右手朝李寻欢一刺,所有的人都悬了一颗心,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丘明滑啦啦重重地摔落在地。"丘明!"地上躺着哪是丘明,分明就是护理系拿来做实验的塑料人。
我双手插腰,看来,这个空间,还有另外一个21世纪的人!我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塑料人,所有的人都惊奇地摸着它。莫江山平静地看着我。"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李寻欢。"庄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寻欢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盯着莫江山,他拍了拍我的肩轻声说。"好了。你回去吧。武林大会第一天马上就要结束了。"悦江仙不等我回答就已经站在我的前面。我没有心情再拒绝,然后闷闷地跟着悦江仙回了后院。
丘明让我今天晚上到晚亭去见她,看来我必须得去了。说不定,我还能够看到一个21世纪的同行!
我准备好所有的武器装备,就等着今天晚上的背水一战。风紧紧地吹着,像一个无情的杀手,在割杀着我的身体。我暗自吹了一口气,丘明身上有莫江山和司马化风都想要的东西,南那个东西应该是层波山庄的宝贝。恰好就在今天丘明与李寻欢打起来了,这可能跟那个东西有关。可是如果我真的拿到了,我应该给谁呢?给司马化风,以取得解药,还是给莫江山,以表我的明志?算了,我最主要的目的是那颗棋子。
门轻轻地被打开,莫江山鬼魅般的笑容一下子映入我的眼帘。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莫江山疑惑地打量着我说。"怎么了,穿得这么简单?"
"我想出去走走!"我僵硬地一笑。莫江山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难道他又知道了?
"你来这里干嘛?"我探问着。莫江山摇了摇指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轻轻一跃,将我从地上抱起。星辰在那一刻是那么的近切。我感觉自己好像马上要划破星空穿越到另外一个星球。他轻轻地将我放置在屋顶,然后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我感受着他的体温,脸马上又由起初的刹白变得通红。他没有发现我的别扭,然后在我的耳边低语着。"今天晚上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这里是最好的观景台。"
"流星雨?"我反身一抽,莫江山马上摇晃了几下。我条件反射地抱紧他,他邪邪地一笑,又将我完全地束缚在手心里。"哎,看雨就看雨啦,你干嘛把我抱得这么紧啊!"我噘着嘴开始反抗。
"抗议无效。不许抗议,给我好好地呆着。"
"我又不是木头。"
"你就算不是木头也要给我扎在这里变成木柱。"
……
"流星雨呢?"我半搭着眼看着莫江山。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莫江山也一直盯着天空,可是流星雨连个影儿都没有。
"再等等吧。过一会就好了。"莫江山宠溺地拍拍我的头。
我的头悬在他的腿上,眼睛却一点定力都没有。"好累,我想睡觉。"
"不许睡,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哎!"莫江山马上用手撑开我的眼皮。
"你刚才不是说百年难得一见吗?怎么这么快就过了九百年了?"
"九百年前的前辈说是百年,到我们现在就是千年了。"
"你好厉害哦,连九百年前的前辈的心声你都能够读懂。"我略带嘲讽地一笑。
"不许这样跟我讲话。"莫江山正色地说。
"你把流星雨叫出来我就不这样讲话。"我开始跟他赌气。他呵呵一笑,手一甩,从远处腾飞过来一白色的巨鸟。鸟火红的嘴喙,炯炯有神的眼睛如炬火般发着光。长长的脚在空中一蹬,羽翼马上松散开来。莫江山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好看吧!"
脸色马上又变得阴沉起来,我翻了翻白眼。"拜托,流星雨呢?"
莫江山脸上又抹过一丝笑意。白鸟脚旋转了一圈,羽翼越展越大,到最后形成一巨大的伞状。白鸟微动了一下羽翼,白色的羽毛如流星雨齐齐降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奇妙的绝色美景。"太漂亮了?"
"漂亮吗?"莫江山微松开了手,我刚想起来碰触一下那流星般的羽毛,脚一滑,便感觉自己身子像羽毛般直线下落……
一夜眠醒,我重重地拍打着后脑勺。奇怪了。我怎么会在床上?我看了看手上绑着的裹布,记忆一下子全被收回来了。昨天晚上……哎!我咬了咬牙,轻轻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庄上安静得很,连花鸟草木都似沉寂在睡梦中一般。我只让疑惑存留了半秒钟,便往大堂走去。
大堂里传来嘤嘤的哭声,我看到几个童女都站在成一排,掩面哭泣着。我一惊,赶紧加快了步子。一个被火烧得漆黑的女人睡在正中堂上。那身段,怕只有童女们才有,我打量了一番,竟独独少了丘明。“是丘明?”
我看着莫江山,莫江山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也有一些于心不忍。我抬眼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在场的人都在哭,除了莫江山悦江仙还是李寻欢李承欢。我微皱眉,单膝跪地,仔细观察着丘明的尸体。这尸体真的是丘明的吗?我用手打开她的嘴,她的牙齿白皙如初,看来是死后或者是昏迷后才被烧死的。我抬眼看着李寻欢,“能不能请庄主带我去起火的地方。”
“不用了。云姑娘,你调查了这么久,到现在人一个一个的死去,连我们的丘明都已经……”李承欢对我大发雷霆。我微怒,还不等火发出来,李寻欢和莫江山都开口了。两个人的声音一撞,我没有听清楚,只得抬眼看着莫江山。莫江山轻轻地抱住我,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承欢。“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欺负她。”
李承欢嘟了嘟嘴,退后了几步,倒是那个李寻欢,上前来看着我,我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忧伤,他果真喜欢丘明吗?为什么丘明死了,他竟一点都不难过?莫非……我又大胆猜测起来。
眼珠子又转向了丘明,一具黑不拉叽的尸体能够说明什么?我微俯下身,翻了翻丘明干焦的衣裳。她的颈椎处有刀痕,看来凶手是从她的身后把她杀死,然后才烧死了她。“庄主,能不能请大家告诉我昨天晚上的行踪。”
李寻欢点了点头,从昨晚开始,他总给我怪怪地感觉,如今,连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些变化。我心不惊有一些发寒。“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睡觉,你是知道的。”他话音刚落,莫江山就像看什么似的盯着我。我脸一红,赶紧看着李承欢。“那二庄主呢?”
“在你找我之前我都在睡觉。”他的语气很冲。我嗯了一声,抬眼看着莫江山。莫江山脸色一沉,闭目不看我。“你在怀疑我。”傻瓜,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你自然也不例外。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昨晚的行踪。”我笑了笑,莫江山有杀丘明的动机,毕竟丘明手里有他要的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真是因为那个东西的话,那么还有一个人也有动机。我扫描了一番,李寻欢,莫江山,还有司马化风。
七彩童女们昨晚都在睡觉,也就是说,除了莫江山,其他的人都有很牵强的证据。我又仔细看了看丘明的尸体,她的脸总让我觉得怪异,这张脸真的是丘明的吗?我仔细打量了几个童女,突然,一个熟悉的表情略过,我心一惊,看来我猜得没有错了。
丘明的屋内毫无烛光,我轻声一跳,跃进她的屋内。她的屋子干净整洁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而且清雅淡定,素净得很。我疑惑地嗅了嗅,奇怪,这样素净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美妙的香味,而且这香味很淡雅,跟那次在大堂里闻到的香味完全不一样.难道真的是因为李寻欢怕杏仁味的缘故,所以丘明那一次才抹那么浓重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