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东临渊等人早已候在那里。
远远望去,倚在马车上的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那垂下的双眸,似乎更深沉了些。
一头墨发在风里,轻轻飞扬。
他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显得几分飘逸,几分随性,又似乎有几分孤寂。蓦然,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般,那萦绕在眉间的孤凉,就那么直直刺痛了她的心。
那是一个风华绝代,且令她倍感怜惜的男子啊!
南无梦眯了眯眸,朝着他走去,但视线里猛地蹿进一个火红的身影,那么耀眼夺目,如秋天的枫红,生生阻住了她的步伐。
“王。”南宫弄玉委屈的声音。
她恍然,脚步一转,往弄玉的方向走去,伸手揽过他的腰,“弄玉怎么了?”
南宫弄玉咬了咬唇,在她与东临渊之间,来回看了几下,才低头说:“王的眼里只有王君。”
南无梦一怔,倏而用笑掩饰了自己复杂的心情,修长的指,轻挑起弄玉尖削的下巴,“弄玉在吃醋?”
肯定的语气,令南宫弄玉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偎进她怀里。
她僵硬的搂着他,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向东临渊。
东临渊的目光,仅仅只是与她对视一眼,便别开脸,率先上了马车。
她突然有些失落,搂着南宫弄玉,怔怔地站了一会儿。
“王,该出发了。”楚歌在身后,轻声提醒。
“嗯。”她应了声,搂着南宫弄玉,一起上了马车。
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可怕的念头,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她也要得到东临渊。
她下意识地将他归为自己的东西。
很奇怪的想法,那么突如其来,但她却轻易的接受了。
看着对面坐的男人,她心里的想法越发强烈。
她不管这个男人以前与南无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无所谓,从这一刻起,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的所有物。
南无璧是吧?是女帝又如何?
没人知道南无梦的心里,此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想法。这想法就像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来势汹汹。对东临渊的势在必得,缘于此刻。
从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这个想法就产生了,她没有逃避或者忽略,她选择了正视。
她望向东临渊的目光,灼热而直接。
南宫弄玉就坐在她身边,对于她脸上倏忽闪过的各种表情,看得明明白白,看着这样的南无梦,他眸光一黯,心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滋味,墨色的眸子低垂着,掩去了那里的异样。
皇宫远远在望,在暮色中,尤其显得庄严宏伟。
她掀帘而出,站在马车上,眯眸看了看,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惊奇。毕竟电视上演过太多类似的宫殿,而眼前这座宫殿,在她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忽然一跃,跳下马车。
皎洁的月光下,她俏皮的回眸,见楚歌等人的脸色有些惊吓,她轻轻吐了吐舌。
忽而侧眸看了眼走在她身后的东临渊,心里暗想,女皇召见她是假,想见她的恋人是真。
不过东临渊已经是她的人了,她怎么可能让别人觊觎她的所有物?!
南无璧想都别想!
在入琼玉殿之前,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东临渊的手。那入手的冰凉,令她心生怜惜,不禁与他十指相握。
她突来的亲密举动,令他感到诧异,就连楚歌也是很惊讶。
南无梦浑然未觉。
而南宫弄玉却默不作声,那咬紧的唇,却昭示了他的怒意。
远远的台阶上,赫然站着两个身材高挑、英姿勃发的女人,见她走近,纷纷走到她面前,对她恭敬行礼。
“末将参见王。”
南无梦嘴角露出笑意,微眯着眼打量身着戎装的两个美女,只见她们清秀的相貌外,还有一股飒爽的英姿。她座下共有四大女将。分别以楚歌为首,然后便是如念、萱赫、柳月。而此两人无疑便是萱赫与柳月。听楚歌说,四大女将前些年跟着她出生入死、南征北讨、平定叛乱,立下汗马功劳,可见个个都是巾帼女英雄。
今日一见,楚歌果然没夸大,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南无梦踏前一步,一一将她们扶起,“众爱将不必多礼。”她最佩服花木兰之流的女人,那样征战沙场的女人,真的很有气魄!
两大女将显然对她的举止感到受宠若惊,却很快隐没。
她不以为意,知道以前的南无梦必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但她又不是真正的南无梦,有些事,她并不想一味地模仿先前的南无梦,她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进去吧,陛下应该在等着我们了。”说罢,她勾着东临渊的手,另一只手挽着南宫弄玉,率先走上台阶。
包括楚歌,两大女将也跟在她身后。
“楚歌,王有些奇怪?”四大女将中,年龄最小,也最藏不住心事的柳月,凑过去悄声问楚歌。
楚歌睨了她一眼,以警告的眼神制止她,“不要问这么多,记住她是尔等永远要效忠的王,即可。”
“是。”柳月不敢再问,虽然萱赫也是好奇的,但明显比她沉得住气。
琼玉殿是南无皇宫款待外来使节的地方。
南无梦领着众人刚踏进大殿,便感到四方投射而来的目光。其中一道尤为凌厉,她知道那应该就是南无璧的。
她拉着东临渊的手,毫不放松,神情自若地缓步走进去,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同时,眼睛也毫无惧色的看向那高高坐于皇座上的女皇——南无璧。
南无璧与南无梦,两人长得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南无璧的容貌会偏向温婉柔和一些,身量也比较娇小,不像南无梦长得英气美丽,身量高挑。
可能是皇位的宝座给她带来的优越感,所以南无璧的眉目间饱含威严,一双水眸也是凌厉迫人。
她旁边坐着东临睿,他的脸色似不太好,眼睛直勾勾盯着南无梦,毫不避嫌。看得南无梦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转过目光看向东临渊,只见他面色如常,丝毫未起波澜,目光微敛,不与任何人对接。
她有些诧异,按理说旧恋人见面,他应该露出惊喜的表情才是,然而他此时的反应也未免太过平淡。他不该是如此的表现,起码高高在上的女皇就没他淡定,一双水眸总是往他身上看去,还是因为他掩饰得太好,让人瞧不出那眼底其实早已起的波澜?
她默默的打量着他,可能看得太投入、太目中无人,所以女皇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声:“皇妹,前些时日听说你落水了,不知身体有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