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雷声不停,却一直不见下雨。似乎是沧智在做给沧仪看,显示自己强大的法力。漓城的百姓被这奇异的雷声吓得不敢随意出门,家家户户点起灯,不敢入睡。
“本王昨晚送来给你的药你喝了吗?”沧仪脚步不停,淡淡的问茜草妖。
茜草妖点点头,但还是不解:“王爷,我没病,为何要我喝药?”
“本王从朱砂那里要来的秘方,想给你补身子,十日之后你我大婚,你需要体力。”沧仪忽然笑看着茜草妖,目中掩藏着期待。
茜草妖乖巧的点头,还是沧仪想的周到,为了不辜负沧仪对她的情意,她一定会按时服用药汤,为十日之后她的洞房花烛夜做准备。
终于,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夭桃啊夭桃,我赢了,赢得太精彩了。茜草妖挽紧了沧仪的胳臂。
“苍天啊!”
朱砂看着面前已经能化作人形的胖女毕方还有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夭桃,又看了看舒木芙手中捧着的来意儿,只差提起菜刀抹脖子了。
病患太多!他原本清静闲适的药庐都成了难民营了。
“王爷说你能救来意儿的。”舒木芙坚定的相信沧仪的话,虽然朱砂看上去就只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可爱少年,与她印象中医术高超的老头们不一样。
朱砂本想大发牢骚的,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舒木芙已经把后花园的事情告诉他,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看来沧仪现在面临的处境很危险,来意儿伤成这样,他暗自培养的杀手对付妖物沧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作用,现在的沧仪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他只能医治活物,来意儿是柄玉如意不是活物,只能靠来意儿自己给自己修复,沧仪不会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沧仪的意思,沧仪是想将来意儿安置在他这里,顺便把这个舒木芙也送到他这里安置。
别人不会知道,但他朱砂知道,沧仪表面上可恶,但实际上比谁都心善正义。士为知己者死,他与沧仪,都因着同一个在别人看来非常荒诞可笑的信念在努力着。此时,沧仪只会把这些重要的事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做,而朱砂便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朱砂接过舒木芙手里的来意儿,道:“行了,来意儿交给我吧。我可说好哦,我这里可不是白住的,在沧仪没替你们支付生活费给我之前你们得替我干活抵债。”
“喂!你还怕本小姐赖账啊?我爹可是当朝丞相舒奇,你若想要钱我让我爹给你送来就是,我做不来粗活。”舒木芙不满的嚷道。
“好啊,你回去啊,你回丞相府去当你的小姐去吧,你去看看沧智是娶了你还是灭了你丞相府上下!”朱砂把玩着来意儿,头也不抬。
“你!”舒木芙气结。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来做好了,舒小姐估计也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朱公子就不要难为人家了。”这时毕方出声,说话间因为用力,肚子上的伤口扯着疼。
“不行,本公子就要她做。”朱砂决心与舒木芙杠上。
“这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从小没自己动手做过事情,所以怕做不来帮倒忙。可是怎么能让姐姐你一个人来做呢,看你的样子也是有伤在身,这里就只有我和朱砂没事,断然不会让你去干重活的。还是我来吧,你教我,我学着做。”舒木芙白了朱砂一眼,又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看向毕方。
舒木芙不是因为自己娇气而不想干活,而是怕自己不会做事搞砸了被大家笑话。毕方帮她说话,让她觉得太羞愧。
“行啊,赶紧出去把小路上的积雪给扫了,扫帚就在门外。”朱砂挑眉,指着门外示意舒木芙。
“朱公子……我看舒小姐真的……”
“好,我去。”
毕方本想帮舒木芙说好话的,可是舒木芙倔脾气一上来咬牙朝外面走去。
见舒木芙走出去,朱砂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之前响彻夜空的雷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门外响起舒木芙扫雪的“窸窣”声。
“毕方,你是神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沧智到底是什么妖?怎么这么厉害?”朱砂问。
毕方眉头忽然皱起,肥肥的下巴绷紧,道:“说实话,我没有看出他是什么妖,只知道他很厉害,不管是妖界还是天界,能呼风唤雨的不多。说来惭愧,我只是闻到妖帝的妖气寻到贤王府上空,因为我化作真身时法力没有人形时的强,被他轻而易举的射了下来。但是我能确定贤王身边的妖帝不是妖帝。”
“这事瞒不过你,那女人确实不是真正的妖帝。而真正的妖帝是躺在这里的这个人。”朱砂语气平淡,对毕方的话似乎并未感到太惊讶,反而将目光放到没有醒过来的夭桃身上。
毕方闻言忙奔到床边打量着夭桃,只见夭桃脸色苍白长相平庸,因为她身体虚弱连再平常不过的呼吸就能让她冒出一层细汗,密密布在扁平的鼻尖上。这不是在昆仑山见到的妖帝模样。毕方将手覆盖到夭桃的额头,探出她被施法改换了容貌,而身上的法力也被不知名的力量封印住。
“贤王知道吗?”毕方边说边扬起手念诀准备解除茜草妖施在夭桃身上的妖法。
“不要!”朱砂忙去阻止毕方施法恢复夭桃的容貌。
毕方被朱砂忽然扑过来吓得收了手,不解的看向朱砂。
“不要恢复她容貌,也不能让她醒过来。”朱砂有些着急。
“朱公子?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毕方有些恼,难道朱砂也是同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之这都是为了夭桃好,等十日之后沧仪自己会向她解释的。夭桃身体很虚弱,她醒过来肯定不会安分休养的,所以我在给她服的药里加了催眠的药材,让她好好睡几日吧。这段时间她也够累的。”朱砂低声对毕方解释着,有些心疼的看向夭桃,她在睡梦中都会皱眉,难道是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十日之后?难道贤王有什么计划吗?是和沧智有关吗?那在贤王身边冒充妖帝的是谁?”毕方有好多疑问。
“哎呀,你问题好多哦,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朱砂手指放在唇边作思索状。
“啊!”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舒木芙的怪叫声。朱砂和毕方皆奔了出去。只见舒木芙双手抱着扫帚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