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是谁?”舒木芙很好奇的样子,她听说过十多年前的事情,太子的母妃被妖怪掏心而死,皇上请来查案的猎妖师也都死在妖怪手中,后来因为不敢招惹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恕在下不方便透露。”中年猎妖师选择闭口不提。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沧智是吧?”朱砂幽幽开口。
中年猎妖师不语,沧智是太子,他们不敢乱说否则就是得罪皇家的事,只能杀了沧智令他显出真身才能有证据证明。
朱砂费力的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扔给中年猎妖师,因为穿得厚,动作很缓慢笨拙,偏偏那双眼灵动非常。
“拿去给他服用吧,只能暂时抑制毒素不要扩散到他的心脏,我相信你们掌门能救他的。贤王沧仪今晚或许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拿着我的帖子去参加他的大婚宴席。”
接着,朱砂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烫金的喜帖递给中年猎妖师。穿得厚其实也有方便之处,可以藏很多东西在身上,舒木芙很好奇,不知他的厚棉袄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贤王沧仪?朱砂说的帮助与沧智有关吗?中年猎妖师神色一变,又郑重的朝朱砂点头,随即起身带着身边的年轻猎妖师离开。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舒木芙,为什么他觉得她很面熟?猛力摇了摇头,他想他一定是看错了,那个人不可能是眼前这个一副可爱模样的少女。
猎妖师一行人的一串串脚印留在雪地上,深深浅浅延绵了好远。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
“快跟我来!”紧接着,朱砂扯着毕方的袖子跑进屋子,将舒木芙关在了门外。
关好门窗,朱砂又看了看夭桃没醒,才凑近毕方低语:“毕方,沧仪为了不让我也涉险,故意留你们这几个病患牵制我,我和他毕竟兄弟一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夭桃就交给你照看了。还有,夭桃中的三根骨其实是我给沧仪的,解药也只有我有,但是我为了将夭桃留在我身边我骗她三根骨解药绝迹,如果我和沧仪今晚死在沧智手中……”
“是吗?朱砂,你死不死在沧智手中我不管,但是你先把解药给我。”
此时,朱砂和毕方都被夭桃忽然在他们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朱砂回身,见到夭桃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透着危险的气息,可是她的脸色已然苍白无血色。
昏睡多日的夭桃忽然苏醒,毕方的欣喜和朱砂的惊讶都溢于言表。朱砂猛的拍了拍额头,才想起来今日因着猎妖师的来访,耽搁了时辰,忘了按时给夭桃喝药了。
难道真的是天意?偏偏到最后紧要关头被夭桃听去了真相。他低叹一口气,而后只见夭桃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手腕,然后箭一般的冲过来掐住他的喉咙。
“咳咳……”
朱砂喉头骨头被夭桃掐得差点错位,红着脸猛咳嗽。
“妖……帝……朱公子说是为你好,有话好好说啊……”毕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朱砂要被夭桃掐死她又不敢忤逆夭桃。
夭桃斜嘴冷笑,明明一副瘦小的样子却看起来蕴藏了无穷的气势,她半眯着眼对准朱砂:“为我好?怕是另有图谋吧?好你个朱砂,与沧仪合伙骗我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帮沧仪夺天下吗?然后就是将我吃干抹尽是吧?想得倒是很美。”
朱砂感到夭桃的力道送松了一松,让他勉强能说话,忙道:“就知道你会……咳咳……误会……过了今晚沧仪会……亲自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让她如何冷静?她活的数万年所受的委屈都不及这段日子所受的,梦中梦到郁垒自毁诛仙台的情景让她不再淡定,所以她拼命挣扎着醒来,她要找郁垒,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骂他一顿,骂他太傻!她要把欠他的都弥补回来。
正好,刚醒过来就听到朱砂与毕方说的话,才知道被朱砂忽悠了,原来毒是朱砂的,解药也在朱砂手中。所以她冷静不下来,没有马上杀了朱砂已经算最冷静的了。
“给我解药。”夭桃不想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不行。”朱砂态度很坚决。
毕方忙上前帮朱砂说话:“妖帝,先放了他吧,据他所说今晚贤王有危险,不能耽搁了时辰啊,估摸着现在贤王要和那假扮你的小妖拜了堂进洞房了。”
“什么?”
夭桃暴怒,手上力道加重,痛得朱砂脸色青紫。沧仪要和那个贱妖成亲?夭桃激动得脸上涌起潮红,感觉气息紊乱沉重,心间涌现一股莫名酸胀之感。要是让茜草妖得逞了她就应该也跳上诛仙台让雷劈死她算了。
该死的沧仪,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为何还要继续陪茜草妖把戏演下去?他难道不知道带着妖帝在身边只会惹来无数麻烦吗?那沧智明显已经在打茜草妖的主意,沧仪是沧智的绊脚石,所以沧智要吃这个“假妖帝”首先会除掉沧仪。沧仪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你要是对……对沧仪还存有几分情谊就赶紧松手,不要耽误了……时辰……”朱砂眼中有泪光,近乎哀求的看向夭桃。他现在忽然想质疑,沧仪为了夭桃做的事到底值不值。
夭桃没有放开朱砂,推着他一步步走出茅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唯见栅栏上和地里的一些树枝上覆盖着白色的雪,冷风嗖嗖刮着她的脸颊,她穿得单薄,身上顿时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记得我说过,要是你不能给我解毒,我要你朱府上下和你陪葬。虽然我现在没有法力,但是杀几个凡人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要试试?”
夭桃的冷笑声回荡在药庐。
贤王府,来庆贺沧仪大婚的宾客已经陆续散去。留下杯盘狼藉,一场繁华在众人转身后变得冷清。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也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一场杀戮的煞气。
最后一批宾客带着浓烈醉意相扶离开,只有沧智不缓不急的坐在席位上品着杯中的佳酿,似乎在等待什么。
估摸着时候,沧仪与妖帝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内心澎湃,一想到要吃了妖帝他就激动。
沧智想,今夜沧仪诱骗妖帝成婚肯定也是打算吃了妖帝,他会等沧仪将肉烤熟他吃现成的,要让沧仪竹篮打水一场空。谁让他装疯卖傻从他眼皮子底下暗自发展了这么些年?
自妖帝重生现世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他也不甘落后争取机会。在人间一步步排除异己拉拢人脉十余年,还要等他父皇寿终正寝才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显然不如吃了妖帝一步登天来得快,若他天下无敌,他就不必担心别人不服他的统治,他要人人忌惮他,臣服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