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让我去度朔山会有什么事呢?”云麟问沧智。
“度朔山是她的老巢。这个时候叫主子你去,属下也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是主子和沧仪对抗的关键时期,夭桃心里在盘算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我们也不敢确定,所以属下建议主子还是不要去为妙。”沧智说得一板一眼神情严肃。
“你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万一朕不去,她就不回来了呢?”云麟面露忧色。
沧智皱了皱眉,想了片刻,还是决定问出来:“主子是对夭桃动了感情?”
不然云麟为什么要在乎夭桃的去留?为什么每天再忙再累都要来这边看夭桃?哪怕夭桃对他态度冷淡他也乐此不彼,沧智记得有一晚听宫女来报夭桃一直坐在院子里喝酒不肯就寝,云麟立马赶到夭桃的寝宫却又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院子外远远的望着夭桃,就这么站在那里默默的陪了夭桃一宿。
云麟身边的暗卫红瞳被派去协助木云天后沧智就一直充当着云麟的暗卫,他的一举一动沧智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是不想提醒云麟,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
云麟被沧智问得愣住,忽而重重的叹息一声,道:“美好的东西谁都想得到,更何况朕骨子里那么好胜,想要得到的就终究要得到。从很早以前朕就想征服这个女人,无奈朕还是没勇气,夭桃太强势了,你是知道的。”
沧智没敢多言,他是打心里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和夭桃好上,因为他把夭桃看作是敌人。
“那么主子是去还是不去?”沧智指了指纸条上“度朔山”三个字。
“当然是要去的。”云麟道,他始终认为夭桃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赴约。
云麟让沧智留在宫里坐镇,自己带着几名亲信赶往度朔山,而暗处一个身影悄然跟着云麟离开了皇宫。
冰离皇宫,夜已经很深。
“沧仪啊沧仪……”
沧仪睡得正熟,忽闻朱砂的声音,披衣而起,只见朱砂已经从窗外跃了进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记得走正门!”沧仪略有不悦的再次提醒朱砂。
“从窗子进来比较像偷情嘛。”朱砂眨眨眼作羞涩状,惹来沧仪一记白眼。
“夜深容易着凉,进被子里捂着,说正事,朕困着呢。”一把将朱砂提进被窝里。
朱砂得意笑道:“你就不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沧仪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不知道谁见了夭桃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有本事别心虚啊。”
朱砂缩了缩脖子,他确实再也不敢了,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愿得罪夭桃,上次夭桃破天荒的没和他掐架他已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要是知道他钻进沧仪的被子里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那个女人,凶猛得很。
“快说,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找朕?”沧仪打了个呵欠困得要命。
“夭桃刚刚来找我转告你,让你明日一早去度朔山找她。”朱砂道。
“去度朔山找她?她没说有什么事吗?”沧仪一听到夭桃的名字顿时困意全无,打了鸡血似的有精神。
“难道她真的看出你就是郁垒了?”朱砂道,既然他神荼的身份被识破,那么夭桃应该会联想到他出现在沧仪身边的目的,也就应该猜到沧仪就是郁垒,可是夭桃没有说出来啊,所以他和沧仪都不敢确定夭桃是否猜到沧仪的身份。
沧仪沉吟半响,忽然咧嘴笑起来,道:“不对。你难道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朱砂也是沉吟半响,再看看沧仪脸上隐约的幸福微笑,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你赶紧动身去度朔山,冰离我暂时帮你照管着,别让她久等了啊!记得给我带一坛桃花酿回来,话说我好久没有尝到她酿的酒了。”
朱砂跳出被子开始帮沧仪翻找好看的衣服,一件件的在沧仪身上比划着开心得像个孩子。
有谁说过,看着爱的人幸福比自己幸福还开心?想必朱砂就是如此吧。
度朔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万物苏醒,山顶的百里桃树枝繁叶茂世代荫庇整座度朔山,树枝上数不尽的花骨朵隐约露出粉色含苞待放,放眼望去如繁星点点。
沧仪身穿金蚕紫丝长袍头戴白玉冠,悠然的踱步而来,春风徐来,他闭眼享受迎面飘来的青草香,往事如历历在目。
有多久没有回来了?这度朔山少了夭桃,似乎没有他再来的意义了,而今天,夭桃回来了,他也来了。度朔山,又有了他回来的意义。
才登上山顶,度朔山山神奇乐就连忙迎了上来,奇乐四十岁的样子,长得端正,身材壮硕,又因着百里桃树庞大的阴影遮盖着山顶,奇乐甚少得太阳照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乍一现身沧仪还以为是白无常索命来了。
“奇……呃……奇怪啊,你是谁?”沧仪差点叫出奇乐的名字,忽然想到奇乐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郁垒忙改了口。
“度朔山山神。夭桃命小神前来迎你,他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奇乐一边偷眼打量着沧仪一边行了个简单的礼。
“他们?”沧仪问。
奇乐笑了一下并未再多话,正准备为沧仪指路却不料沧仪已经熟门熟路的走向树下那个桃夭小居。
他……认得路……
奇乐盯着沧仪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郁垒上神,究竟是哪一位?哪怕他与郁垒上神曾经是好朋友,转世之后的郁垒他也无法辨认了,难怪夭桃会在人界逗留这么久。也不知夭桃今日是打得什么鬼主意,约了这两人前来度朔山,他可是听说云雨军队与冰离派来的援兵汇合大举攻入云安,木云天大将军已经快撑不住了,面对人多势众的云雨势力,云麟必须得出杀手锏,不能再只是靠军队这么简单了。
夭桃果然是夭桃,两股势力的最高统治者都被她喊到了度朔山,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管他呢!这是人界的事情,他只是个闲散的山神,操心这么多干嘛。奇乐又摇了摇头离开。
“桃夭小居。”
沧仪抬头念到,这木屋门口悬挂的题字字迹已经有些斑驳,这是他曾经的字迹。
“来啦!”
夭桃一身粉纱罗衫立于树下淡笑,脚下是一堆黄泥和一把铁锹,她怀里环抱着一坛封埋的酒坛子。
“嗯。”沧仪应了一声,心中五味掺杂,这情景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