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黛心里一紧,正犹豫要不要推开。
司马羽冰冷的面颊,却只是擦着她脸颊而过,整个头埋在她颈窝里。
“姐姐,唔,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没有死。我好难过,好自责。……幸好……”
他的唇,重重落在她颈项。司马黛浑身一震,想推开他,避开他的唇。
但身体却被束缚在一个钢筋般的怀抱里。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羽,你这是怎么……”
当挣扎时,她感觉那唇越来越热,司马羽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司马黛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浓重的疑惑,瞬间将她淹没。然后,重重一推。
司马羽似乎也回过神来,慢慢松开她。
他眼中还有一种炽烈的激情,即使在清冷的月光下,也还是炽烈如火焰,仿佛要将司马黛完全淹没。
然而下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目中慢慢恢复了平常的温柔神色。
这样的转变,让司马黛怀疑,刚才那个热情如火的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姐姐,我已经当上了皇帝,并且想一直做下去,你一定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司马黛犹豫了一下。
“姐姐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不许食言。我要你陪着我。”这样的撒娇语气,哪里像当了皇帝的人?
司马黛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人转身往里走去,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
里面,黄色灯光亮起,照着竹林深处,照在隐藏于竹林中的皇后脸上。
她搅着手中的丝帕。她千方百计放出以前姬光狩猎用的狼犬,想让它咬死司马羽。但没想到,司马黛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
蓦地,听得不远处有声响。
皇后吃了一惊,看过去,却见黑夜中,一个身影,不知何时,正在不远的地方。
细看,原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而是弯着身,正在拨弄那一丛月下的昙花。
说起来,那昙花是姬光为了讨行妃欢心种的。而且,碎玉轩的确有这么一个照顾花草的聋哑老人,因为昙花养得极好,被派来专门料理这些娇弱的花草。
想来是司马羽觉得花草也要有人照料,所以没有驱逐这个聋哑老人。
皇后拍了拍胸口,也该走了。
转身回去时,经过那个聋哑老头,喃喃自语。“算你命大。”
她不知道,等她消失在转角,老头猛的抬起头,看向碎玉轩的厢房,目光犀利,根本不像他这样的人该有。
那里透着暖黄色的灯光,传来低低的,缓缓的说话声。
这样温暖,这样安静。
他痴痴看了许久,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黑夜中,仿佛已化成了石头,感觉不到周围的黑暗,阴冷潮湿。
云遮住了月,所有的光消失,黑暗,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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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司马黛策马奔腾,跟着司马羽。
一路过去,全是黑压压的军队,表达着对司马羽的欢呼。
司马羽坐在轻骑之上,没有穿戴盔甲,仅着一件司马羽白长衫,黑色长发随风扬起,在身后抛出纷飞的弧度。
但凡看见他,所有人都不由被他身上的洒脱的气度和风姿所蛊惑。
“姐姐,这是我们的军队。今后,还会更大。”
他们在尽头一处士兵队列前停下。
这些人穿着崭新的盔甲,连武器都白亮崭新得发光。
司马黛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庞,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店小二的话。
他们也跟店小二一样,不情不愿,带着怨恨吗?这样的军队,会忠诚吗?
她的唇动了动,正要说话。
但一见司马羽充满朝气的眼神和自得之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