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落在他耳侧,然后,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变得煞白,浑身发起抖来。
白皙的耳垂上,赫然有颗痣!那痣,看起来象戴着的耳坠子!
皇后眯起眼,仔细打量,仿佛要确认什么,走上前。此时,她已经恢复了过来。“大胆,见了本后,竟然不跪?”
司马黛跪下。“参见皇后。”
“你是何人?”
一双极精美的绣花鞋,慢慢踱到身前,闻到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司马黛道:“属下是侍卫长冰,娘娘。”
她自认为自己的反应,无懈可击。
“侍卫长?嗯,听说最近有个侍卫,才来不过半月,就升了侍卫长。原来——”皇后的声音,很缓慢,带着种懒洋洋的腔调。男人都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吧。“那就是你吗?”
“抬起头来。”她声音平稳无波。
司马黛抬起头,但还是眼观鼻,鼻观心。这种时候,决不能节外生枝,引起皇后的注意。但她再也想不到,有些东西,其实早就命中注定,摆脱不掉。
感觉一双阴冷的视线,落在脸上,足足半盏茶功夫,不言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听得她说:“啧啧,长得可真俊,倒比本宫还更像女人呀。”
司马黛心里微微皱眉,俊?像女人?她已经戴了面具。不该吧。
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脖子下一凉,那缠在脖子上的围布,已经松落。
司马黛一惊。皇后是在怀疑自己是女人?回想起9年前那个恐怖的清晨,她跟眼前这个皇后“司马黛”初次见面的情景。难道,那时留下了什么,让她现在一见面,就认出了自己?
幸好,她一直戴着那个司马羽做的假喉结,足以以假乱真。
皇后微微弯身,目光直直落在她喉间。然后,轻轻吁了口气,站直身,忽的,又想起刚才,皇上看着她时的眼神,不由恼羞成怒。忽然抬起脚,狠狠踩在她手上。
一阵剧痛。
“看来,你是升得太快,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连规矩都不懂。”她声音低而阴狠。
咔咔咔。
骨头和肉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如此清晰。
司马黛不由痛得伏低身子,咬紧牙,压下嘴里的嘶嘶声。
等皇后放开脚,手背上已经一团血肉模糊。“好了,出去。”
"是。"
那片明黄的裙裾,略微转了个身,袅袅婷婷,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姬光走去。想是风情万种吧。
司马黛将手藏在宽大的袖中,手一直抖着,仿佛70多岁老人的手,完全不受控制。
她倒退着,走向门边。
“站住!”听得姬光冷淡的声音。
司马黛和皇后都是一僵。
司马黛抬起头,姬光正看着自己。刚才,整个过程,皇帝都一言不发,应该是默许的吧,此刻叫住她,所为何来?
“过来,手拿出来!”看见她站在门口,似乎没有动作的打算,姬光面色一沉。
他本就带着种不怒而威的仪态,此刻,更是阴沉得令人胆寒。
司马黛不由自主的照做。
姬光看着她伸出的手,手腕处冻得一团青紫,手背皮破了,翻出花花的肉来,血丝凝固。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皇上,这等不知规矩的护卫,需得教训才是。”皇后毫不在意的说。
姬光心里,微微一动,他忽然怒气冲冲说了一句:"冰,你手套呢,大胆!的确不懂规矩,竟敢违抗圣旨,不戴手套?"
司马黛心想,难道"惩罚"还未完?她嘴唇动了动,正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皇上……”皇后再一次转开姬光的注意力,露出甜美的笑容,将一直拿在手上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臣妾亲自做的桂花糕,皇上不妨稍作歇息,尝尝臣妾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