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此言?”
“不只是司马羽很看重行妃娘娘,皇上,也极看重……”他顿住。
他知道皇帝一定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郝洛可能也考虑过用行妃要挟姬光。
他知道,姬光一定也猜到了自己的暗示,就是,希望皇帝不要像司马羽那样,被郝洛要挟。
姬光静默了片刻,才道:“郝洛的确走得极对。”
李进不明白皇帝这句话的含义。
是认可他也会被要挟,还是知道了郝洛的本意,不会受要挟?
他看了皇帝一眼,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能猜到朕没有死,司马羽也定猜到。”
他看了李进一眼。“李进。你有时间在此揣测朕的意思,还不如提前着手准备,以防万一?”
他语气极淡,但这种淡漠的语气,自他口中说出来,自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威严。
李进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躬身道:“是。臣告退。”
门关上,室内一片寂静。
姬光看向窗外的樱花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目中浮现出温柔的神色。这样温柔,温柔得仿佛此刻那轻盈的樱花花瓣。
“冰……。”他的声音,低沉婉转而压抑,夹杂着浓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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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番外
皇宫的天牢。
处处充斥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多种组合而成。血腥味,大小便的骚臭,老鼠屎蟑螂尿的酸臭,草席间以前犯人留下的汗臭……
皇后才进来那几天,完全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会疯掉。
她无比怀念自己中宫的那张香软的大床。其实虽然不肯承认,她也后悔去招惹冰。
如果不是自己一听说冰怀孕,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去刺激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她再怎样也是名义上的前朝公主,她以为司马羽不会为了冰对她怎样。
但是她错了,很显然,在司马羽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冰重要。哪怕只是对冰诉说了事实,也足以让司马羽生气到将她关入天牢。
她以为她只在这里呆几天,那些拥戴她的老臣听说她遇难的消息之后,就会上谏求情,然后司马羽不得不迫于压力放了她。就像以前姬光一样。
然而,一天天过去,她慢慢的意识到,显然是她想错了。
要么就是把前朝大臣想得太好,在这种动荡的局势中,人人自保尚且心惊胆战,又有谁会想到她这个公主—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司马羽的姐姐。这个身份可跟姬光这个篡位的皇帝的前朝公主不一样。
当意识到这点时,她已经不寄希望于那些大臣。
她向来靠自己不是吗?
不要以为,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得来得很容易。
9岁开始,她就不得不忍受独自一人睡在空荡荡的中宫殿,忍受无尽的孤独和寂寞。
教习礼仪的嫫嫫,因为她的粗俗和不懂礼仪而嘲笑她,就连近身服侍的宫女,也欺负她年幼无人依靠而冷饭冷菜,冷言冷语。
没关系,她也可以忍。
当一个人被逼到极境,就会爆发出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忍耐力和爆发力。
是的,在跟前朝遗臣取得联系后,他们达成了协议:遗臣利用她来牵制姬光,而她依靠这些力量,因为这些力量,连姬光都忌惮几分。
后来她把这些贱婢都杀了,尸骨用来喂狗。此后,再也没人敢轻视过才10多岁的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强大,就能接受众人的吹捧朝贺,而弱者只配在暗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