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晚也没睡,累极,她和衣躺下。
门外很安静,刚才的喧哗声此刻全都消失,剩下的只有静谧。
但司马黛知道,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平静罢了。就像一个湖面,即使一小块石子,也会激起千层涟漪。
她静静的倾听着,默默数着巡逻侍卫的脚步,计算着有多少队,在哪条线路,多少时间。
然后,她忽的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巡逻安排,竟然是最高级警戒,连姬光都不曾受过如此待遇。
看来姬光对于昨晚的刺客是毫不放松,志在必得。
到得四更,听得门外巡逻的人过后,她推开窗,悄无声息跳了出去。
才隐身在竹林中,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路上,来了一行人,正是巡逻的侍卫队。
等得人分散走完,司马黛自树后出来。
转过拐角回廊前,她回头看了眼。
那是她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
门前种着两棵金桂,正对门的鸳鸯戏水双面绣屏风,据说是册封时,皇上赏赐的,5名绣娘花费几年心血才制成。
但这幅刺绣所象征的寓意,司马黛从来都觉得刺眼。
屏风背后,看不见之处,便是铺了柔软虎皮的美人塌,司马黛不由想起上次,姬光下朝进来,自己恰好在午睡,也许松垮的衣领小露香肩刺激到他,结果就在那张塌上……
司马黛脸颊一红,甩了甩头,真好,总算可以离开,再也不必忍受那些难堪。她在心里说。然而,为什么内心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呢?
司马黛呆了一瞬,直到听得脚步由远而近,才闪入回廊顶的横梁上。
虽然这么多人巡逻,但对于司马黛而言,要绕开他们去到火房还是可以做到。
但如果是自碎玉轩偷偷出去而不被察觉……那就不太容易了。
羽会有什么办法呢?
她虽心存怀疑,还是听令躲在火房外的柴房里,静候着。
五更时,一辆马车出宫。
马车前坐着二人,一个魁梧的壮汉,一个年轻小伙子。
在偏僻的西大门,马车被拦下。
壮汉笑着道:“各位大人,咱们方才就是自这里进来,送肉的。”
那两个守门的对望了一眼,其中年轻的那个道:“对,我记得,方才就是这二人。”
年纪大点的看向马车:“你们下来。”
壮汉和小伙子只好下车。
年轻的守卫去搜马车,年老的守卫竟然在他们身上摸来摸去,甚至还扯了扯那小伙子的脸,引得小伙子痛得嘶嘶叫出声。
年轻的守门,留着两撇漂亮的胡子,听到叫声,自马车上探出头,笑道:“我们要找的是太监和娘们,听这叫声嘛,也知道是个公的。”
说着,跳下马车。
马车嗒嗒的,出了宫门,往西大街而去。
街上静悄悄,人们大多都还在酣梦中未醒。
马车进了一家店,店门上几个白色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杜氏肉店”。
马车在院子里停下。
廊下站着一人,眼睛到嘴角,一道明显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吓人。正是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