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万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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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另有奇遇

悄悄退身出场,循着那身影隐没处去寻,却再难见到半个身影。此时台中镇南镖局与白云镖局两名镖师斗得正凶,顾及不速之客身影者极少。他朝着皇城宫檐所在的一颗柏树上定目瞧了半晌,竟没瞧出那倭人如何翻墙进城而去。

他悄声跃至墙上委身隐匿有多半个时辰,正待怀疑要转身而去之际,隐隐见柏树树叶一阵簌动,才瞧得那倭人正在一根树枝之上,只是伪装得极为巧妙,倘若不动便全然看不出置身所在。

那倭人刀客挪动纵身复跃向房顶。身形一顿,借着足下踩踏之力窜身远去。裴定云见其轻功功法与中原武学迥然大异,动作却亦甚迅捷。

眼见这倭人刀客一路窜行往城外直奔,他在墙上犹豫要不要发足去追,却听另一会台场中杨伴龙的声音朗声道:“请赐教!”

他一怔返身回头来瞧,见杨伴龙面对一名五十余岁的道人。那道人双臂一展,左足撤后,右足前伸轻点,宛如一只振翅将要腾飞的仙鹤。原来正是施展十二庄中的“鹤翔庄”的峨嵋十二庄门掌门明诚道长。

所谓十二庄,即“天地之心、龙鹤风云、大小幽明”十二字,其中“天字庄”、“地字庄”、“之字庄”、“心字庄”皆为象形,以功法晋升为主;“游龙庄”、“鹤翔庄”、“旋风庄”、“拿云庄”为写意,以气脉修炼为主;“大字庄”、“小字庄”、“幽字庄”、“明字庄”为契合,以熔融汇通为主。十二庄字“天地、龙鹤、大小、之心、风云、幽明”可互为反正,逢两庄合连之时,交集二气升降反正功法又可变为另一种风格。

眼见明诚一招“冲天炮式”已飞袭而至,杨伴龙左手使一招“绫罗只影”,却是身形随着足下瞬动,待明诚近前之际右掌反击。明诚欺身连击运指疾点,双袖一般齐整。正合鹤翔庄口诀:两手挥圆神存指,脉动袖底莫参差。

杨伴龙使一招青萍剑法中化来的“天际流星”,去势竟然比明诚更为凌厉。场外群豪自然识得这路剑招,但见杨伴龙信手使出,用意已深得此招精髓,不禁心底里暗暗惊叫。

裴定云见到杨伴龙招法,忖道:我如今得师叔传授《步天经》精要,才能更深切领悟师父此招的妙处。

原来这一招将明诚“鹤翔庄”的所有攻势悉数掩盖,明诚不得已中途变招,竟已换作了“旋风庄”的架势,他这招式一换,手上立即由轻巧飘逸变作矫捷灵动。杨伴龙见其虽改架势为“旋风庄”,实则更暗含“拿云庄”精奥无比的擒拿功法。旁人打眼时只觉路数错杂难以清辨,杨伴龙却是瞬时反手,将抵挡“鹤唳冲天”的“烟雨空朦”换作“纤尘不染”。

所谓“纤尘不染”,是杨伴龙自行依据古墓派“天罗地网式”的招法加杂了怀念母亲小龙女的心绪,自行创制的一招掌法。这招掌法并攻敌反击之效,但却是拆招化招掌法中的极致,当日杨伴龙传授武功之际曾加施展,数十名弟子抢招齐攻竟然沾不到她衣襟半分。

眼见杨伴龙掌上真气隐现,一股劲力将明诚袭来的擒拿手陡然弹开。

明诚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因先前失了一招先手,本意借此招强转劣势,此时非但未将危局挽回,反而阵势更落下风。

杨伴龙身影飘起,轻功却是渺然如仙。明诚更不稍待,双爪化拳,使出“幽明庄”的最高法门,倾尽十成功力击杨伴龙身前。

杨伴龙右手伸指一弹,一股极强极韧的劲力与明诚拳上力道装在一起。“砰”的一声巨响,明诚惊叫道:“弹指神通?!”

杨伴龙道:“不错!弹指神通!”

却见明诚已然停住手来,换了一套八卦掌的步法,手上以掌代刀,却是使得列手刀刀法。群豪皆知明诚此举有偷用别派武功之嫌。原来明诚与八卦掌派掌门汪求直是故交好友,日常切磋之际汪求直将八卦掌的掌法精要已悉数讲于他。明诚修为本是顶尖高手之列,若非遭遇杨伴龙自然不至于心念被扰乱,他求胜心切,痴念郁结之际已然顾不上违反规矩约束,因他先前得知八卦掌能以灵巧克灵巧,便情不自禁出手使了出来。

八卦掌步法灵活,“去意如水,周身皆轴”,所谓“迈步必循圆,欲左先须右”。

群豪见明诚以此招法作斗,显是力下决心要扭转劣势。

杨伴龙暗驱内力,正待施展《九阴真经》中大列手剑剑法克制于他,却听场外旗杆之上一人猛然跃下一个人来,登台叫道:“杨姐姐助我!”

群豪悉数诧异去瞧,见这旗杆上落下的褐衣男子浓眉大目,多半人也识得是张无忌。

杨伴龙与明诚立在场中,丝毫不顾满场诧异,复又重复一遍道:“杨姐姐助我!”

杨伴龙不知张无忌何故闯阵相求,他素知张无忌与赵敏退归隐匿,从未当众行事,况其其武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若非确有紧急难事,断然不会生此突兀之极之举。

台上不暇细问,已见张无忌手中递过一张纸笺来。笺上写道:

幼子幼女落入倭匪之手,务请援助。

杨伴龙甚为诧异,虽然不明缘由,却向台下呼叫一声:“古墓弟子随我来!”

场外群情诧异,但见这边会台观战者中古墓众人,连同另一侧史红石携两名帮中追随张无忌身影而去,相顾骇然。

裴定云从墙上也追随众人去向,场外守备侍卫惊异之余无力阻拦。

两名宦官上台高声呼叫:“休要慌乱!休要慌乱!”

一袭人瞬时间已不见了踪影。

裴定云随众人来到城外江边的一座大船之旁。远远瞧去,见张无忌、赵敏向了众人抱拳道:“今日之恩我夫妇二人永铭在心!”

众人登船,沿着江流满帆疾驰而去。

裴定云寻一艘沙船随在大船之后,航至吴淞复南行行往大岙,直到一座孤岛在岛岸近处停靠。

裴定云所乘沙船至吴淞时难入瀚海。他记起《步天经》诀要中有“蹬萍渡水、走鼓沾棉”的功法,遂在岸边折了一颗青竹掷借以渡洋。

其实他初成《步天经》诀要以来从未施展,于这功法究竟到何种神妙心自难知,直至双足踏在竹上,心中仍不免惴惴。

青竹入洋,他双足轻点直如蚊蚋,任海潮翻涌剧烈摇摆竟然足底不湿。他既不知《步天经》功法可使身躯划一,双足着立处物我混同,待到发现之际既感叹功法又志满意得。

海风吹到,迎面逆行,他踩在竹上身资潇洒,忽然领悟了当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境地。

他心中越是空明,内力驱使越是顺畅,青竹在洋中行使得越来越快。待到减速接近岛岸,他只借力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在孤岛一块岩石之上。

落地之后听闻众人议论之声,他委身细瞧,见到乘大船而来的一袭人中更多了不少人。众人将张无忌、赵敏二人围在中间,商议探寻其儿女下落的计策。

赵敏道:“……今日诸位之助,于我夫妇有戴天履地之德!我等分行北上,去‘轩辕大阵’阵前汇合。”

张无忌道:“搜求‘佛光舍利’之行,张无忌叩谢拜托!”说着就要跪倒。

一人伸手将他扶住,言道:“无忌莫要如此!我俞莲舟岂能看侄孙儿为倭人所挟?”原来竟是武当掌门俞莲舟。

裴定云手中尚有俞莲舟所赠长剑,闪身出来,见到俞莲舟连同武当众人、杨伴龙连同古墓众人、史红石连同丐帮两人围着张无忌、赵敏站了,叫得一声:“师父!张大侠!俞掌门!”

杨伴龙转身诧异道:“定云!”(张无忌道:“裴少侠!”俞莲舟道:“裴将军!”)

裴定云来到杨伴龙身旁,向了张无忌、赵敏道:“张大侠,不论此行有什么帮助,定云愿随师父、师兄师姐们一起尽一分绵力!”

不待张无忌答话,俞莲舟也诧异道:“方自我与无忌、杨掌门、史帮主察觉岩后有藏匿之人,暗施眼色欲行将其捉住询问。我还道是宫中派来查探的大内高手,不料却是裴将军!”

他口称“裴将军”,史红石及丐帮两人自然诧异,张无忌道:“裴少侠学成了精深内力,当是另有奇遇!”

杨伴龙道:“定云你让我瞧瞧!”伸手探他腕间,只觉他内力飘薄无定,却淳厚沛然,更加有一股无形的幽明之力夹杂其中,言道:“这是《步天经》功法!”

齐琳道:“师弟竟练成这等神功?!”

牧文平、苏藜儿、杜逢妤、梅弦月等也是诧异不已。

杨伴龙道:“定云此来可谓多一良助!事不宜迟,咱们即刻便往‘轩辕大阵’去!”

裴定云自然不知事出情由,待得众人乘船渡海之际听赵敏详作解释,才知倭人自擒获张涤尘、张婉儿之后并不知这一子一女是张无忌儿子、女儿,只道是太子朱标子嗣,以此威胁朝廷,要朱元璋以释迦摩尼真身佛光舍利作为交换。而佛光舍利藏在蓬莱水城外“轩辕大阵”之中,搜求着实是千难万险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