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万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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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密宗宝藏

张无忌掀开木箱来瞧,见里面摆放着绣有红线花纹的两件暗金色锦服,旁边另有一堆散落的金银和两块刻着“御”字的象牙腰牌。

张无忌取那腰牌来看,见其背面分别刻有“右所正千户武字壹佰叁拾柒号”与“右所正千户武字壹佰叁拾捌号”的字样,心道:原来这二人果真来自皇宫大内,怪不得曾提到“受朱元璋宠信”之类的话语。再往箱底翻看,却又见到两条鸾带和两把绣春刀。

张无忌心道:好个朱元璋!枉我与敏敏退隐江湖多年,见他从政严律,惩贪爱民,现下百废俱兴,国康民泰,未有任何胁迫于他的念想,他却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定要与我为难不可!难道只因当日我与徐达所说过的“若有贪恋酒色、践踏黎民者,定有手执倚天剑的英雄取昏君首级”的一番话语?

想至此处,隐隐更觉心中担忧无限,急忙合了木箱,出得石洞,匆匆往武当山而回。

行得三四个时辰,天色已然大暗,张无忌只顾朝着西北方向飞奔,于周遭境况不曾着意。眼见此时身在一座地势低平的山丘之上,远处约略可望得见些灯火,几个纵身到了平整路段,见那大路之旁立有一块碑碣。张无忌俯身瞧去,辨得碑上刻的是“蜈蚣岭”三字。此时他身倦体乏,正打算行到镇上寻家客栈休息,忽然却觉察身后不远处有一大帮人众正往此处奔来。

张无忌纵身上了路旁一棵槐树,静候片刻,暮色之中但见一行人向前方镇上直奔。待其走近,见众人皆是衣衫褴褛的丐帮打扮,领头之人身形魁梧,背负九袋,竟也是一位长老。张无忌心道:看来丐帮之中定有大事发生,总不至于自己所到之处,丐帮长老遍地能寻。再往后面瞧时,却见几名丐帮弟子用木棍绳索抬了个形似佛像的巨大物事。

眼见众人行色匆匆,一语不发,只倾力朝了镇上而去,张无忌心头却是更加疑惑。恰巧自己时下也要去得蜈蚣岭镇上,便悄悄跟了众人身后,尾随而行。

众人进了镇里,只捡灯光曦微的道路,七弯八拐,来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邸之前。邸前大门高峙,红灯对悬,于此等小镇之上,实谓首屈一指。

只见那领头长老轻敲门环数下,里面便有人将大门打开,引了众人鱼贯而入。张无忌心道:看来这宅邸之内早已等候这丐帮众人多时。约摸着众人都进了里院,方才跃至院墙之上,向那里面瞧看。

隔了两道院门,但见主宅中厅里灯火通明,方才见到的那丐帮长老与另外几位江湖人士正朝着东首的一个人诉说着些什么。东首端坐的那人团领青衫,反倒是个校官打扮。张无忌又忖:瞧与这丐帮长老坐在一起的诸人,应该都是江湖里有些名头的豪杰,怎的言语之间对这位校官如此谦敬?难道这些人竟有意于归附朝廷不成?在墙上见得众人谈论了良久,那校官忽然站起身来,后又见众人纷纷起身关了门窗,张无忌心中大惑,不知搞的什么名堂。待要上前探看之时,却又自忖:明日还要往武当赶路,还是及早休息,少管闲事为好。从墙上下来去镇上寻找客栈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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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无忌从留宿的客栈里出来正要往西北而去,却见街上一群衙役迎面而来。张无忌闪在一旁,只听身旁有两名路人低声言语。一个道:“赵通判府前聚集了偌大一帮人,看架势,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另一个道:“那王屋派与白驼山派众人绝非善辈,我看这帮衙役此番前去,亦不过是做些样子给人看,当真动起了手,跑的比谁都快。”前一个道:“我听说王屋派和白驼山之人是因一尊密宗佛像之故来与赵通判为难。”另一个道:“佛像?一尊佛像何以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前一个又道:“这你有所不知,据说这尊密宗佛像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便是北魏襄城王的云冈宝藏……”另一人打断他话语道:“休要在街上乱言!小心惹上杀身大祸!”那人立时停了口,两人同时向张无忌望了一眼,匆匆往镇东而去。

张无忌听得二人话语,心道:云冈宝藏?此前倒未曾听人说过。只是这江湖纷争,若非为了武学秘笈,便是为了财宝权势。天下之人,总逃不过“权钱名利”四字。

正待转身离去,却见当街又走来数名衙役,最前方一名手持铜锣“咣咣”乱敲,朝街坊两侧喊道:“知县有令,镇上之人今日不得擅自离镇!若有违者,杖责四十!”几人一边喊,一边从张无忌身畔走过去。张无忌心中暗自好笑:我今日偏要离镇,你等若有本事捉得到我,尽管杖责便是!正要抽身往镇西而去,却见当街一个手持酒葫芦的花和尚跌跌撞撞的朝着众衙役喊道:“小僧今日要出镇!”话音未落,“扑腾”一声迎面倒在地上。

众衙役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领头的衙役正要发怒,却听得那花和尚伏在地上嘟囔道:“劳烦众位官爷杖小僧四十,早杖完,小僧也好赶路!”

领头衙役听了这花和尚话语,一时哭笑不得。正迟疑间,街旁酒楼之上又跃下一位中年道士,右手拂尘一搭一拜,朝着众衙役道:“诸位官爷休怪,我这位道兄师父他喝醉了。”领头衙役本就被这花和尚没头没脑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只是在下属们面前害怕失了威仪,强忍住未笑出声。这时又听得这道士说什么“他喝醉了”,且还称其为“道兄师父”,一来是这二人自称佛道,却满嘴胡言昏语;二来又觉二人倒当真可谓是难得的一对,称兄道弟也算未尝不可。想及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身后诸衙役也早被眼前这对僧道逗得在肚皮里暗笑,个个憋得面红耳赤,此时见了领头衙役大笑,自然也放声大笑一畅心怀。

只见那道士从地上拉起那花和尚来,又道:“道胸大师,不可乱来。”

张无忌及众衙役闻言,望着二人豁然笑忖:原来这个混和尚的法号叫做“道兄”。却见那花和尚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左手将葫芦送至嘴边倒一口酒,右手朝着众衙役行个佛礼道:“小僧道胸,‘大道’的‘道’,‘胸怀’的‘胸’。九华山中自行参悟佛法,小有所成……”一语未尽,却听得长街尽头“咕噔噔”一群人飞驰而来。众人皆是抬头望去,但见一群人气势汹汹追着另一群人哄涌而来。

张无忌见被追赶的诸人原来尽是自己昨日夜里在那“赵通判”府中见到的江湖之士,各人身上血迹斑斑,一边奔走一边围成个圈子。再细看圈子里面,护卫的则是昨夜坐于众人左首的那名校官。

眼见众人朝了这边涌来,那几名衙役早已吓得面如土灰,躲向街角一隅。那一僧一道却只是朝路旁挪了几步,脸上全无半分惊恐之色。张无忌见了,暗自道:这一僧一道插科打诨固然胡闹,看其临变不惊的态势,倒真像是深藏不露之人。张无忌本非有意观此热闹,只是心中记起了赵敏平素所说“退隐之人,眼冷心热。凡事谋定而后动”的告诫,也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看前面的诸人只是护了那校官飞奔,绝不恋战于身后追袭之人。围成的圈子后面,更有一人力行阻击:其手中竹杖翻飞,长须迎风舞动,九尺之躯威胜狮虎——却正是身负九袋的那名丐帮长老。

追袭人中一半着白色长袍,一半着褐色短衫——白袍者手执蛇杖,褐衫者手拎长剑,两拨人各自结阵,协同夹击,招法凌厉凶狠。

张无忌瞧见,猜想二者便是方才路人口中的白驼山派与王屋派弟子。又静观片刻,却远远见被追的诸人脸上隐隐罩着一股青色。心下暗自吃惊:这分明是中毒征兆!原来这些人是因遭人下毒算计,才不得不沿街出逃。

正在此时,被追诸人脚步忽显滞重迟缓,一个个手捂胸口,面色痛楚。

张无忌知是诸人身上毒性发作。那丐帮长老在后面瞧见诸人情貌,朝了围着他的白驼山派与王屋派弟子厉声怒喝:“无耻鼠辈!下毒害人,算什么本事!”

围住他的人群中一名身着白袍的白驼山派男弟子听了他言语,手中蛇杖一横一挥,拦了其余人,转首道:“你们且退下,今日我让这老儿领教领教咱家的独门神技!”语罢朝身旁另一名白驼山派弟子递了个眼色。张无忌听这男子的口气,似乎在白驼山派颇具威仪,身旁的的那名白驼山弟子双手一扬,众人随即缓缓向后退开。

张无忌初见这男弟子要与那丐帮长老单打独斗,正待佩服其勇武,旁地里一瞥,却见白驼山派弟子正引了王屋派众人暗暗朝前方围拢。张无忌脑中顿时一阵清醒,暗叫:好一招“李代桃僵”之计!这男子嘴上说要与这丐帮长老单独过招,原意是要他人借机围住毒发的诸人!这招当真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