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万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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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嘉善宝地

沿路行到郊外,见隗汀沑口中所称的石人阵,依山傍涧而设。阵外乱石叠立,一道长石上刻有字迹:

自游归来,见“轩辕大阵”浩渺难测,恩师术数未承十一,悔丧自责。相思已苦,余生难欢,石阵千人相伴,心事说与何人?想情动之际嗔痴悲喜,情灭之时沮落狰狞,赤练仙子贪于情、毁于情,相思怨念,如荼毒厉鬼贻害缠绕世间。明则诚已,恩师遗风不灭,弟子英顿首谨拜。

杨逍一见之下,忖道:想不到世间还有东邪门人创立的石人阵,若非今日之事,自己果真全然不知。

王韫曈瞧罢阵前字迹,道:“此阵出口却往何处?”

隗汀沑道:“传闻‘剑泉村’墓地便是出口!只是无人敢进、无人能出,未知确实!”

白有成道:“隗少侠于奇门遁甲颇为通晓,想必能破此阵。”

柳子章道:“此阵玄秘,为何江湖中从无人提起?!”

隗汀沑道:“据说此阵重置之后毒虫聚居,周围村落恐怖殊甚,人人敬而远之。后来元明更迭,此处被兵家以篱笆铁网围作禁地,故而罕有人知!”

澹台泠道:“隗少侠从何知晓?”

隗汀沑道:“我衡山派有一位师伯,专研阵法,十年前在此寻到此阵!”

白有成道:“是养忱礼养大侠么?”

隗汀沑点下头道:“白少侠博闻!”

嘉洪道:“此阵这般晦损,围束封禁三十余年,养大侠可探得里面境况?!”

隗汀沑道:“师伯入阵确实未能走出,只沿原路走了回来。”

众人听闻他师伯专研阵法,竟然返退原路,看来阵法果然玄妙。

王韫曈道:“嘉公子竟有退意?”

嘉洪未答,万籁清却道:“我知隗少侠此举深意!”目光直直瞧着隗汀沑。

众人极是诧异。

潘贻远道:“‘余音落月’万九侠与‘豳风’、‘玲珑’、‘嫏嬛’三位女侠怎么说?!”

众人一惊,忖道:这是万九侠与黑衣仙子门三女侠?!

王韫曈拱手道:“鄙人眼拙未曾识得,四位见谅!”

万籁清道:“今日群豪相聚于此,我四人安敢造次?只是神镣事关重大,真假明辨之后必须取得!”

他此语一处,人群中多人显是按捺不住。有头戴斗笠、着一条灰布长衫的二人挤上前来。

潘贻远冷冷道:“大相国寺两位高僧不打算隐匿名号了?”

二人一惊,一人抬头道:“潘少侠言重了!诸位皆知‘八面神镣’是开启‘云冈宝藏’的关键,而‘云冈宝藏’绝非宝物钱财这般简单。‘海外三仙’能于蓬莱水寨设立‘轩辕大阵’,全凭得自‘云冈宝藏’中的一部李卫公《遁甲万一诀》。这奇门遁甲自简文帝开启兴盛,实是包罗天下的帝王之学!”

众人大惊,杨逍忖:人谓‘奇门之术’玄妙之极,汉朝有《风鼓六甲》、《风后孤虚》论述布阵排兵,昔汉侯张良用姜太公奇门之术助高祖夺得天下,唐宋之后从未闻有得传承之人,怎的卫国景武公李靖竟然是通晓奇门之术者!

潘贻远道:“二位是大相国寺‘明台’、‘和悦’师父么?”

二人揖道:“正是!”除去斗笠,果然是僧人戒疤光头。

“豳风”、“玲珑”、“嫏嬛”三人一直未曾开口。豳风忽然道:“我姐妹三人还当神镣奥妙始终未解,原来二位师父早知细节详情!那日‘八面神镣’本在安陆侯府上,通背门奚十三犯险盗走,却在‘冤魂’剑下丢了性命,如今不知这得神镣者是否即杀人越货的元凶?!”

蒋捷一惊,喊道:“我携藏神镣固然不假,但此物系我等随大理寺卿李仕鲁大人之际,于一名盗匪劫犯手中获得,什么行凶夺宝、杀人越货?!哼哼,我若真知此物干系宝藏籍书,又怎么就这般随身携带?”指着杨逍道:“兀那贼人蓄谋已久,难不成是倭匪派来的细作?!”

杨逍一怔,见众人目光陡生杀气。忖道:今日情态愈演愈烈,这神镣便成烫手山芋,还须寻个逃走脱身的计策!略一侧首,纵身往石人阵中跃去。

人群当即有人大喊:“休得要走!”“嗖嗖”数人紧随杨逍身后进入阵中顷刻即寻不见。

万籁清、豳风、玲珑、嫏嬛四人轻功展开,峨嵋灵猿派、华山派、昆仑派、天山派一干人等疾入阵中。

杨璩见王韫曈犹豫半晌方提了一柄长剑匆匆入阵,向了仉佥金道:“你道杨左使是要我二人跟上不跟?”

仉佥金恐众人去得远了,答:“神镣既关乎宝藏与遗略奇书,杨女侠不好奇么?”

二人入阵之际阵外已只余寥寥数人。二人疾驰中见石人阵雾气浓重,拐角隘口颇为复杂。每一处拐角皆立有一座两丈有余的巨大石人。石人面目模糊,表情却惟妙惟肖。

二人追过两道岔路,见一条道路上足迹甚多,雾气之中隐约听闻数人呼叫,忖道:前面有什么古怪?

渐行近时,见数人舞刀挥剑,正与两座活动行走的石人斗在一起,又惊又惑。来到身前,两座两丈高的石人横眉竖目,各自手握一条木杖向前攻击,这不住后退的数人竟是随行的那群御用拱卫司。

一名拱卫司被石人逼至路旁角落,惊恐不已。石人臂膊抬起,手中木杖就要朝他头上砸去,忽的他身旁一名拱卫司提剑猛削,“咔”的一声将石人手中木杖削断。

石人身躯庞大,手中武器虽毁,行动却不受影响,众拱卫司举刀剑齐砍,“乒乒乓乓”声音于耳不绝。石人步步逼近,众拱卫司一路后退,杨璩、仉佥金退了数步,见到道路一旁的石壁上有一个凸出墙面的石子机括,杨璩伸手去按,墙壁当即反转,二人被隔到石壁另一侧,却不知离出路进了还是远了。

二人四下去瞧,见身前、身后及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道路,慢慢于石壁搜寻,却再无机括可见。二人寻路往前,两旁石壁越来越高,又行十余步,便如进入一道峡谷。

仉佥金道:“杨女侠,咱二人只怕迷了路,如此莽行乱走,决计难以出去!”

杨璩伸手摸了下石壁,才道:“方自我便思索这石人阵机理,这每条道路的石壁皆分阴阳,你先摸来看!”

仉佥金伸手分触两侧,果然一侧冰冷如铁,一侧却微带暖温,惊讶道:“我于遁甲术藏一窍不通,这有什么道理?”

杨璩道:“这阵依山傍谷而成,我二人此刻当在‘癸水’之位!”

仉佥金道:“杨女侠可有出阵之法?”

杨璩道:“这阵中布置极是古怪!石壁阳面,‘癸水’之北。倘以癸酉、甲戌、乙亥、丙子推断,我二人此刻应在东南,怎的这道路所向却是东北?”

仉佥金自然听不懂杨璩描述,道:“该往哪里去?”

杨璩道:“景门在南,惊门在西。倘以阴阳作分,阳顺阴逆,戊在震三宫,己在巽四宫,庚在中五宫,辛在乾六宫。以五行水、金、木、土来算,四面分别对应丙辛、乙庚、丁壬、甲己,应该往左首这条道路而去。”

仉佥金惊异不已,随她往左首道路行了约半里,见到一座石人双手握持一柄宝剑,与先前见到执木杖者不同。

仉佥金道:“这道路石人大异,当是出口!”

二人快步前行,见一处拐口又分四向,四个石人背向而立,身前分别刻有“天辅”、“天心”、“天任”、“天芮/天禽”字样。

杨璩道:“这是九星所在,四星方位合于阳遁三局。所谓日吉不如时吉,现下为乙庚日辛巳时,开门合乙奇在艮八宫,六合在震三宫,是出阵所在。”

二人寻路往东北方向行了数步,雾气渐自便淡,仉佥金正待欢喜,忽然隐约见路中仿若伫立数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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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大火燃尽,残垣断壁焦烟弥漫,众兵士在遗骸中四下寻找,忽然有人叫道:“快来瞧!”

众人闻声聚来,见到仓垛所在的地面之上用匕首划写字迹:

我已乘蝠鸠鸢离岛。

吴百戎叫道:“是裴大哥!”捉住莫易名臂膊,手颤不已。

原来裴定云持火折将粮草引燃,发现仓垛之后有一处停置“蝠鸠鸢”的长板船坞,他虽不懂“蝠鸠鸢”机理,拨弄机括竟得牵动翼身关键,他在地上刻下字迹后乘“蝠鸠鸢”飞出近百里,落下之地荒芜人迹。

他前行数里终见一座庙宇。入庙见庙宇毁败不堪,殿前柱子上依稀有“嘉善宝地”四字能辨。殿中一尊菩萨像,龛前青石供案灰尘遍布。他兀自忖道:这菩萨相貌奇特,怎的我先前从未见过?瞧那石像面目斑驳,供桌上放得竟是“地藏王菩萨圣身”牌位。

他诧异庙中空旷,不闻半点异响,身乏人倦,便在供案上躺倒睡了过去。

醒来将近酉时,天色已然发暗,起身之际不慎将供桌撞翻,正要收拾,见到供案石座底下隐隐露出一角纸张。

裴定云心中好奇,挪动石座来瞧,下面竟是一道暗匣,一本书卷干净齐整,放在里面。

他伸手取出来瞧,见卷面并无字样。翻页看时,却是一副一副手绘的摩图。

沿路行到郊外,见隗汀沑口中所称的石人阵,依山傍涧而设。阵外乱石叠立,一道长石上刻有字迹:

自游归来,见“轩辕大阵”浩渺难测,恩师术数未承十一,悔丧自责。相思已苦,余生难欢,石阵千人相伴,心事说与何人?想情动之际嗔痴悲喜,情灭之时沮落狰狞,赤练仙子贪于情、毁于情,相思怨念,如荼毒厉鬼贻害缠绕世间。明则诚已,恩师遗风不灭,弟子英顿首谨拜。

杨逍一见之下,忖道:想不到世间还有东邪门人创立的石人阵,若非今日之事,自己果真全然不知。

王韫曈瞧罢阵前字迹,道:“此阵出口却往何处?”

隗汀沑道:“传闻‘剑泉村’墓地便是出口!只是无人敢进、无人能出,未知确实!”

白有成道:“隗少侠于奇门遁甲颇为通晓,想必能破此阵。”

柳子章道:“此阵玄秘,为何江湖中从无人提起?!”

隗汀沑道:“据说此阵重置之后毒虫聚居,周围村落恐怖殊甚,人人敬而远之。后来元明更迭,此处被兵家以篱笆铁网围作禁地,故而罕有人知!”

澹台泠道:“隗少侠从何知晓?”

隗汀沑道:“我衡山派有一位师伯,专研阵法,十年前在此寻到此阵!”

白有成道:“是养忱礼养大侠么?”

隗汀沑点下头道:“白少侠博闻!”

嘉洪道:“此阵这般晦损,围束封禁三十余年,养大侠可探得里面境况?!”

隗汀沑道:“师伯入阵确实未能走出,只沿原路走了回来。”

众人听闻他师伯专研阵法,竟然返退原路,看来阵法果然玄妙。

王韫曈道:“嘉公子竟有退意?”

嘉洪未答,万籁清却道:“我知隗少侠此举深意!”目光直直瞧着隗汀沑。

众人极是诧异。

潘贻远道:“‘余音落月’万九侠与‘豳风’、‘玲珑’、‘嫏嬛’三位女侠怎么说?!”

众人一惊,忖道:这是万九侠与黑衣仙子门三女侠?!

王韫曈拱手道:“鄙人眼拙未曾识得,四位见谅!”

万籁清道:“今日群豪相聚于此,我四人安敢造次?只是神镣事关重大,真假明辨之后必须取得!”

他此语一处,人群中多人显是按捺不住。有头戴斗笠、着一条灰布长衫的二人挤上前来。

潘贻远冷冷道:“大相国寺两位高僧不打算隐匿名号了?”

二人一惊,一人抬头道:“潘少侠言重了!诸位皆知‘八面神镣’是开启‘云冈宝藏’的关键,而‘云冈宝藏’绝非宝物钱财这般简单。‘海外三仙’能于蓬莱水寨设立‘轩辕大阵’,全凭得自‘云冈宝藏’中的一部李卫公《遁甲万一诀》。这奇门遁甲自简文帝开启兴盛,实是包罗天下的帝王之学!”

众人大惊,杨逍忖:人谓‘奇门之术’玄妙之极,汉朝有《风鼓六甲》、《风后孤虚》论述布阵排兵,昔汉侯张良用姜太公奇门之术助高祖夺得天下,唐宋之后从未闻有得传承之人,怎的卫国景武公李靖竟然是通晓奇门之术者!

潘贻远道:“二位是大相国寺‘明台’、‘和悦’师父么?”

二人揖道:“正是!”除去斗笠,果然是僧人戒疤光头。

“豳风”、“玲珑”、“嫏嬛”三人一直未曾开口。豳风忽然道:“我姐妹三人还当神镣奥妙始终未解,原来二位师父早知细节详情!那日‘八面神镣’本在安陆侯府上,通背门奚十三犯险盗走,却在‘冤魂’剑下丢了性命,如今不知这得神镣者是否即杀人越货的元凶?!”

蒋捷一惊,喊道:“我携藏神镣固然不假,但此物系我等随大理寺卿李仕鲁大人之际,于一名盗匪劫犯手中获得,什么行凶夺宝、杀人越货?!哼哼,我若真知此物干系宝藏籍书,又怎么就这般随身携带?”指着杨逍道:“兀那贼人蓄谋已久,难不成是倭匪派来的细作?!”

杨逍一怔,见众人目光陡生杀气。忖道:今日情态愈演愈烈,这神镣便成烫手山芋,还须寻个逃走脱身的计策!略一侧首,纵身往石人阵中跃去。

人群当即有人大喊:“休得要走!”“嗖嗖”数人紧随杨逍身后进入阵中顷刻即寻不见。

万籁清、豳风、玲珑、嫏嬛四人轻功展开,峨嵋灵猿派、华山派、昆仑派、天山派一干人等疾入阵中。

杨璩见王韫曈犹豫半晌方提了一柄长剑匆匆入阵,向了仉佥金道:“你道杨左使是要我二人跟上不跟?”

仉佥金恐众人去得远了,答:“神镣既关乎宝藏与遗略奇书,杨女侠不好奇么?”

二人入阵之际阵外已只余寥寥数人。二人疾驰中见石人阵雾气浓重,拐角隘口颇为复杂。每一处拐角皆立有一座两丈有余的巨大石人。石人面目模糊,表情却惟妙惟肖。

二人追过两道岔路,见一条道路上足迹甚多,雾气之中隐约听闻数人呼叫,忖道:前面有什么古怪?

渐行近时,见数人舞刀挥剑,正与两座活动行走的石人斗在一起,又惊又惑。来到身前,两座两丈高的石人横眉竖目,各自手握一条木杖向前攻击,这不住后退的数人竟是随行的那群御用拱卫司。

一名拱卫司被石人逼至路旁角落,惊恐不已。石人臂膊抬起,手中木杖就要朝他头上砸去,忽的他身旁一名拱卫司提剑猛削,“咔”的一声将石人手中木杖削断。

石人身躯庞大,手中武器虽毁,行动却不受影响,众拱卫司举刀剑齐砍,“乒乒乓乓”声音于耳不绝。石人步步逼近,众拱卫司一路后退,杨璩、仉佥金退了数步,见到道路一旁的石壁上有一个凸出墙面的石子机括,杨璩伸手去按,墙壁当即反转,二人被隔到石壁另一侧,却不知离出路进了还是远了。

二人四下去瞧,见身前、身后及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道路,慢慢于石壁搜寻,却再无机括可见。二人寻路往前,两旁石壁越来越高,又行十余步,便如进入一道峡谷。

仉佥金道:“杨女侠,咱二人只怕迷了路,如此莽行乱走,决计难以出去!”

杨璩伸手摸了下石壁,才道:“方自我便思索这石人阵机理,这每条道路的石壁皆分阴阳,你先摸来看!”

仉佥金伸手分触两侧,果然一侧冰冷如铁,一侧却微带暖温,惊讶道:“我于遁甲术藏一窍不通,这有什么道理?”

杨璩道:“这阵依山傍谷而成,我二人此刻当在‘癸水’之位!”

仉佥金道:“杨女侠可有出阵之法?”

杨璩道:“这阵中布置极是古怪!石壁阳面,‘癸水’之北。倘以癸酉、甲戌、乙亥、丙子推断,我二人此刻应在东南,怎的这道路所向却是东北?”

仉佥金自然听不懂杨璩描述,道:“该往哪里去?”

杨璩道:“景门在南,惊门在西。倘以阴阳作分,阳顺阴逆,戊在震三宫,己在巽四宫,庚在中五宫,辛在乾六宫。以五行水、金、木、土来算,四面分别对应丙辛、乙庚、丁壬、甲己,应该往左首这条道路而去。”

仉佥金惊异不已,随她往左首道路行了约半里,见到一座石人双手握持一柄宝剑,与先前见到执木杖者不同。

仉佥金道:“这道路石人大异,当是出口!”

二人快步前行,见一处拐口又分四向,四个石人背向而立,身前分别刻有“天辅”、“天心”、“天任”、“天芮/天禽”字样。

杨璩道:“这是九星所在,四星方位合于阳遁三局。所谓日吉不如时吉,现下为乙庚日辛巳时,开门合乙奇在艮八宫,六合在震三宫,是出阵所在。”

二人寻路往东北方向行了数步,雾气渐自便淡,仉佥金正待欢喜,忽然隐约见路中仿若伫立数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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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大火燃尽,残垣断壁焦烟弥漫,众兵士在遗骸中四下寻找,忽然有人叫道:“快来瞧!”

众人闻声聚来,见到仓垛所在的地面之上用匕首划写字迹:

我已乘蝠鸠鸢离岛。

吴百戎叫道:“是裴大哥!”捉住莫易名臂膊,手颤不已。

原来裴定云持火折将粮草引燃,发现仓垛之后有一处停置“蝠鸠鸢”的长板船坞,他虽不懂“蝠鸠鸢”机理,拨弄机括竟得牵动翼身关键,他在地上刻下字迹后乘“蝠鸠鸢”飞出近百里,落下之地荒芜人迹。

他前行数里终见一座庙宇。入庙见庙宇毁败不堪,殿前柱子上依稀有“嘉善宝地”四字能辨。殿中一尊菩萨像,龛前青石供案灰尘遍布。他兀自忖道:这菩萨相貌奇特,怎的我先前从未见过?瞧那石像面目斑驳,供桌上放得竟是“地藏王菩萨圣身”牌位。

他诧异庙中空旷,不闻半点异响,身乏人倦,便在供案上躺倒睡了过去。

醒来将近酉时,天色已然发暗,起身之际不慎将供桌撞翻,正要收拾,见到供案石座底下隐隐露出一角纸张。

裴定云心中好奇,挪动石座来瞧,下面竟是一道暗匣,一本书卷干净齐整,放在里面。

他伸手取出来瞧,见卷面并无字样。翻页看时,却是一副一副手绘的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