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带点笑:“林大哥,别这么咬牙切齿嘛——我不过是家里老娘生了病,想问你讨点钱救济救济。”
林大哥仍没好气:“今天几两,明天几两,后天还要几两,你当我是开银铺子的?不过前日才升任个小小副军头,一月俸禄也将五两,我哪来许多钱给你?!”
另一个人道:“我知你没钱,不过你身后站着个大财主啊——只要让小姐拔根毛,比咱们腰还粗。”
林大哥怒道:“你再提小姐,我杀了你!”
另一个人开始冷笑:“林易!老实告诉你吧,昨儿我还托人送了封家书回去,交给我老娘,书上说明你和周月苟且之事,倘我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便教她将书信公诸于众!你不怕你的心上人身败名裂,遗笑天下,就来杀我吧!”
林易一下子软了,哀求道:“顾生,咱们多年兄弟,你何必如此对我?闹出来对大家都没好处。”
顾生道:“所以我才只找你要点钱花啊,你既不愿给,算了!”
“给!我给!”林易迭声道:“不过眼下实在没钱,你至少等南宫大人水淹了南商,咱们得胜回去再说。我让月儿给你一大笔钱,免除你的兵役,衣锦还乡可好?”
顾生笑道:“林大哥,你这么说才像是兄弟么!”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蹿出去拦在他们去路,双目喷火:“你们这些狗男女!”
那两个人大吃一惊,打死也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见不得人的事全被我听了!浑身筛糠似的抖。我先看看那林易,白白净净,个子蛮高,一副书卷气,比不上无暇完美的亚修罗,冷傲出尘的魔殇,也比不上将云、烈蹈一干人类精英,真不知周月那死三八平日眼高于顶,如何看上这么一个人。
一看到林易,我就想到平生最憎恶的仇人,气不打一处来,丢掉顾生,独揪住林易,冷笑:“我一直有个疑问哽在心里,很久了,想必你能帮我解惑。”
林易脸色惨白,不出一声。倒是顾生在旁小心翼翼:“殷——殷姑娘,你别闹,闹出来,你也讨不着好!”
他们倒比我更怕惊动人!
我怒道:“你敢威胁我?!”手一紧,勒得林易面孔紫涨,只不敢出声。
顾生忙陪笑道:“小人哪敢威胁殷姑娘?你一根指头碾死我们,便当碾死一只蚂蚁。不过我也想,殷姑娘是潜进来的敌人,被别的守卫发现,偌大军营数万人马,便你只手通天,能全身而退吗?所以我说别闹,闹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虽不喜这小子贼眉鼠眼,一脸算计,仍觉有理,憋了憋火,放松点林易,道:“好,林易,那你先来回答我一个问题!”
在顾生不停送眼色下,林易勉强开口:“你要问什么?”
“当日彭城大街,殷还秋当真对周月有失礼之举?”
林易色变,半响,低低头:“没有。”
我冷笑:“我需要一个理由!哪怕一个编造、听得进耳的借口!”
林易讷讷道:“殷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月儿——要怪,要恨,就杀我吧!”
我怒眉一挑,差点火山爆发问他那个贱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他舍生维护,林易叙叙接下去:“当日,我和月儿私会,不巧被你撞见,我只说你并没看清我面目,不必紧张,劝月儿放过你,月儿却不听我的,她支开的卫兵又闻声赶过来,我只好先走。后来才知道,她——她对你下了毒手!殷姑娘,她一心只为保全我的性命与她名誉,请你原谅她吧!”
双膝一软,竟对我俯身下拜:“我愿意替她受你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