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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变态美少男

夜长留哈哈大笑:“倒要听听是什么陪嫁?”

妖孽颇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首,绝美的脸孔竟少见的染了一抹绯红,薄唇抿成一线,眼神四处游移,有些紧张的局促:“你……咳,可要本尊……和你一同去么?”

可要本尊和你一同去么……

直到出了茶楼,回了云府,坐在闺房内,夜长留耳边依然萦绕着这句令人心旌神摇的话语,脑中回放着当时对方难掩别扭的可爱的神情。

心中一暖,唇角不自觉的挂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与此同时,茶楼内侧卧着的妖孽几乎在夜长留出门的一刹那,就身子一歪的栽倒在凉滑的锦被上,掩着唇咳了咳,雪白的手指见猩红点点,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嫌弃的从袖中掏出块手帕,一根根手指仔细的擦拭着。

“尊主,您原本内伤未愈,今日强行出关,百日辛苦毁为一旦,何必?幸亏那人还算知趣,若当真要您随行,且不说红楼事务繁杂,只说您的身体……”

空荡的屋中,一抹黑色的人影乍现,单膝跪在床前,身躯绷得笔直,恭恭敬敬的呈上一条锦帕。这一句‘何必’掷地有声,压抑着磅礴的怒气,显然是问话之人极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值。

妖孽笑了笑,回想着夜长留方才片刻的动容,惬意的抬手拭过唇角的猩红,明明内伤深重的躺在这里动弹不得,出口却仍是不容抗拒:“本尊只知她要我去,我便去,本尊要去,便没人能拦得住我。她既然拒绝,便就罢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数日之后,云家奉旨女儿远嫁蛮夷,皇上念及蛮夷清苦,体恤云家忠心,特赐禁卫军一百随行,金银十三箱,珠钗美玉不计其数。出嫁当日,京城百姓纷纷围观,除了不懂事的孩童之外,大多面色凝重,偶有善良女子感同身受的替轿中人哭泣,大红的轿子放置在队伍中间,一行数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

就在京城中人仍对云家嫁女一事议论纷纷,朝廷上对云家的贡献歌功颂德,边疆附近水深火热的百姓们对夜长留又是感激又是怜悯的时候,云家却是乌云滚滚:云家老爷强撑了笑脸从朝堂上回来,身后心腹把圣上赏赐下的那点金银放进被夜长留搬得风卷残云的库房,却连个角落都填不满,云家老爷心痛的老脸皱成了菊花。

偏偏女儿云浅惜又给女婿洛秋华找各种借口撵了出来,气愤之下又从库房扣走了最后一点油水出去穿金戴银,简直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邪火顿时有了地方喷发,把个娇花儿一般的云浅惜数落的没头没脸,云浅惜从小到大哪受过这般委屈,也顾不上大家闺秀的面子,提着裙角飞奔出了云家,闹来闹去的要跳河,到最后死是肯定没死成的,反倒是平白叫人看了好大一番笑话。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也不知云家惹了什么了不得的江湖人士,竟将云家女儿私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全部手抄成书,满大街的发布。自此,云家十小姐的美名被孩童编成儿歌四处传扬,而云家九小姐反而成了儿歌中最大的反派和笑柄。

与此同时,边疆上多了一个新面孔的商人。他性喜白衣,出手大方,交易的都是最为上等的货物,中原的美酒,中原的丝绸,中原的器皿,换回蛮夷的毛皮和骏马,价格亲民,质量优厚,虽然长得英俊潇洒,乍看上去如同中原哪家的公子一般,为人却是极为豪爽,极快的在蛮族民众间积累起了一定的人气。

而身处在大红花轿中的夜长留,更是没有新娘子应该有的任何一点羞涩或者恐惧,整日坐在花轿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无事时与随行的侍卫丫鬟们插科打诨,感情好的称兄道弟,日子过得更似神仙。等花轿晃晃悠悠的到了地方,大红盖头随手一丢,凤眸一挑,唇角含笑,迈步走下轿来,唇红齿白,邪魅妖娆,以往那仿若营养不良的单薄身材总算谈得上颇为窈窕,这一路上生生胖了不止三斤。

虽说夜长留出嫁之前被皇上收做了干女儿,还起了个什么和硕之类的封号,但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故此,草原上可汗的皇后也就没有亲自迎接,而是由狼王千岁的亲娘露珠儿远远地打量了一番。

露珠儿本就是中原人,平日吃喝用度也一向是中原的习俗,她自持身份的坐在轿中,年过四十,却还是珠圆玉润,保养得当,处处透着一股与蛮夷之地的女子绝不相同的风情,染着丹蔻的尾指挑着轿帘,看着不远处正与侍卫们依依惜别的夜长留,眸中掠过一抹赞赏,转念又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虽然作风粗俗了点,可正合蛮夷风气,长相更是令她这个女人都颇为惊艳,能与奴仆们打成一片,想必性格也是温柔的……只可惜……

露珠儿不忍的收回了目光,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轿帘,软轿轻起,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离场。她甚至没有过问那个封号和硕的女子究竟姓甚名谁,她怕自己只要问了,再被那双含笑的眼眸一看,便会心软,在得知对方死讯的时候,便会对不起良心。

可自己那疯癫的儿子,露珠儿低下头去,眼中隐隐透出悲伤,她摆弄着指上做工精致的指套,混有中原血的王子本来就为人不容了,又偏偏……终究生在帝王家,半点不由人啊……

拜堂的过场举行的如火如荼,像是生怕夜长留下一秒就悬梁自尽或者投河跳井一般,带着死也要死在花轿上的气势,在夜长留来到蛮夷的第二天,就被随行而来的中原媒婆一大早从地铺上挖了起来,说了大堆的吉祥话,侍女成群的帮她穿好至少也有二十斤的喜服。

可再多的吉祥话也掩盖不住媒婆那颤抖的嘴唇,丫鬟们都是宫中宫斗的失败产物,被发配到蛮夷这种有来无回的倒霉地方,来来去去又见识了不少远不同中原男子的粗犷大汉指指点点的调戏,一个个噤若寒蝉,心理素质差的则寻死觅活,披盖头的动作活像是要给人套麻袋灌水泥一般。

快捷方便的婚礼上,狼王千岁的父母一个都不在场,竟然连狼王本人也没在场。中原那闹洞房、酒席之类的也一并能省则省,夜长留在盖头中打着哈欠,随着大家拉着她鞠躬再鞠躬,最后跟着丫鬟们进了狼王千岁的王府,在摸到木床时还感动的不得了……终于不用再住蒙古包和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