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图朗声道:“难得令徒有此开阔心胸,真令我们做长辈的也肃然起敬。既然令爱只喜欢婴痴,你这做爹的也不应当再有话说,常言道: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今后日子怎么过,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做父母的可把握不得。”
殷醉阳大叫道:“屁话!统统都是屁话!我殷醉阳就是不同意女儿嫁与矮坛子,你要怎样?”
郑远图怒道:“人称醉半仙是江湖上的亚圣,原来只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子!”
铁云忙道:“师父老人家喝醉了,请郑老前辈大家不要介意!”
殷醉阳大怒道:“胡说!龟儿子才喝醉了!”
屠海川叫道:“殷亲家息怒,有话好说!”
殷醉阳怒道:“龟儿子才是你亲家!”一面叫道:“我把矮坛子杀了,看死丫头跟谁去!”一掌便朝屠婴痴打去,铁云大叫道:“屠大哥小心!”
屠婴痴不妨殷醉阳会突然下手,吓得不知所措,郑远图眼疾手快,身影飘过,一把把屠婴痴身子拉过,殷醉阳一掌拍过,半边喜堂顿时塌了下来,众人齐声怪叫,抱头便跑,堂内顿时大乱,屠海川又急又气,慌忙叫道:“各位莫惊,殷亲家一时气恼,少时便会平息!”
堂中多是江湖人士,临危不惊,各自站稳脚跟观战。一些不会武功的惟恐拳脚落在身上,纷纷逃窜,一时挤倒不少,屠海川慌忙阻拦劝阻,哪里拦得往,心头火了,连连出手点了几人穴位,制住场面,回头却见殷醉阳与郑远图你来我往,搅在一处。铁云生怕殷醉阳再对屠婴痴下手,忙掠到他身边,殷雪顾不得新娘子的体统,掀下盖头,哭问铁云道:“师兄,如今可怎么办?”
铁云道:“师父正在气头上,我也没办法!”
殷雪落泪道:“爹爹平日里通情达理,想不到如此执拗?”
一旁殷醉阳与郑远图正打得火热,拳掌交锋之间,劲风横扫,殷醉阳出手洋洋洒洒,无拘无束,如今在气头上,又多了几分凶狠。
郑远图已年过七旬,自创立杀猪刀法起,日日勤习苦练,以猪为靶,推及于人,把猪的每块肌内骨骼无不弄得清清楚楚,根据其经络骨骼肌肉连结盘错之原理,研究其活动博击之法,再创制相应招式,操刀演练。几十年来,郑远图解猪上千头,已臻至目无全猪之境地,屠解活猪,他已可不用刀具,只靠徒手以掌化刀,剖开猪身,拍取之间,便可猪身骨骼块块完整拿出,只是猪头骨复杂坚固,郑远图无法完整将之取出,因此翁婿二人近年来全力研习解猪之法,因郑远图技艺高明,所以教子授徒也颇为严格,先让徒弟们用铁制刀具,再用铜刀、木刀、竹刀,期望他们他日也趋于自己的境界。所以在郑屠翁婿二人看来,人无非是直立行走的猪,一招一式无不如猪起舞。因此与手博击之时,鲜有敌手,因此屠婴痴在外公和父亲演教之下,使一把锈刀,以快取胜,挣了个屠一刀的美名。但屠家翁婿以习技为主,忽略了内功的重要性,因此使得屠家刀法大打折扣。
郑远图与殷醉阳交手之际,对殷醉阳快疾如电的招法倒并不稀罕,只是深感他功力无穷,疾如风狂风暴雨,不禁骇异之极。
殷醉阳见自己狂风暴雨般的招式竟于对方无从下处,大觉暴怒,越发挥掌如雨,二人从堂中打至厅外,掌风四起,扫得众人摇摇晃晃,各自掩面叫绝。
屠婴痴母亲郑玉珠见儿子新婚之际,殷醉阳却打上门来,大觉羞怒,高声叫骂道:“好个醉半仙真不要脸,他女儿看上咱痴儿,主动送上门来,他却不高兴,算什么东西?论家产,我屠家不少!论名声,我屠家也不小!论人材,痴儿虽然差了点,可他女儿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让我们痴儿配不上的,他要聘金聘礼,我们都给他就是了,有话不好好说,干吗不分清红皂白大打出手?传扬开去,人家不骂我屠家,骂他醉半仙蛮不讲理!”
屠海川忙道:“你少说两句吧!”
郑玉珠气不过,仍絮絮叨叨地道:“这日子是他女儿与咱痴儿过,又不是他醉半仙过,他瞎操什么心……”
殷醉阳早听得大怒,骂道:“臭婆娘胡说八道!”一掌朝她扫去,郑玉珠吓得伏身猛躲,掌风扫过,把她头上束发装饰的玉簪,金钗之类首饰全部打落,顿时长发披散,屠婴痴吓得大叫道:“娘!”飞身跃过,殷醉阳见屠婴痴跃过,正中下怀,迎头一掌去,屠海川大惊失色,拦身全力一掌拍出,迎向殷醉阳拍来之掌,两掌相接,只需得屠海川身子直往后退,连退了数十步,方才稳往,一旁郑远图早把屠婴痴拉在身后。
郑玉珠披头散发,气急败坏地叫道:“大伙儿都看见了,是他醉半仙蛮不讲理,打上我屠家来的,请大伙儿还个公道!”话音未落,殷醉阳又迎面一掌打来,郑玉珠吓得慌忙闭嘴,飞身旁避。
郑远图挥掌迎上,心里道:“你殷醉阳不仁,休怪我郑远图不义!”一招“断腿取骨,”迎着殷醉阳掌式,向他手臂拍去,殷醉阳功力深厚,郑远图一掌拍上他手臂,只觉如同拍水一般,全部掌力消得无影无踪,心中不禁大骇。
殷醉阳被郑远图拍上,也自一惊,顿感被拍处一阵麻木,大觉不适,心下一惊,暗自道:“这老家伙功夫不弱!”他不知这一掌若拍上常人,臂骨早被拍断抽出。郑远图见掌法失灵,心惊不已,旁边屠海川见势不妙,忙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