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却见女丐中走出一个四十岁模样的女人,穿着干净整齐,面目泼辣,体态丰满,臂粗腰圆,说话之际,声如洪钟,道:“奴家久下疱厨,会得一手刀法,愿下男人们切磋一番厨艺!”
男丐中也走出一个年轻相当的丐厨,也是腰圆体胖,头上剃得油亮精光,道:“在下不才,愿向女子们讨教一番!”
那女厨道:“老哥先请!”
那男厨微笑道:“那在下就献丑了!”便叫道:“拿狗来!”
几名助手从场外拎来一只刚杀好的狗,鲜血淋漓地挂在场中临时支起的一个架上,男厨接过尖刀,对旁边的乐丐道:“奏乐!”
一个老丐取过素琴,略加调拔,十指跳动,划过琴弦,仿佛指尖藏着流水,立刻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的金玉之声,演奏的正是丐帮的《打狗令》,那男厨挥能尖刀,双手乱划乱刺,时而戳刺,时而砍劈,时而轻划,时而重切,一挥一舞,合着《打狗令》的节拍,手舞足蹈,只如跳舞一般。
众人暗暗称奇,个个屏息凝神,观看不已,却见那乐丐琴声咚的一声,嘎然而止,那丐厨的刀也自霍然停顿,束手旁立,只见那狗依然完整无缺,丝毫不损,众人正在奇怪,却听扑噜一声,一堆狗肉掉落在地,落入其下席上,而一具完整的狗骨架仍自挂在架上,森然发光,其上的肉已被剔得一干二净。
众人大开眼界,个个目呆眼直,俄而赞道:“好神艺!”
铁云也自惊奇之极,赞道:“昔日庖丁解牛,出神入化,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恢恢乎而游刃有余,我丐帮有此神厨,能合于《打狗令》,目无全狗,真令人叹为观止!”
那男厨笑道:“多亏石昆老友弹琴相助,令在下忘乎所以,尽兴献技,如若不然,断不能达此境界!”
铁云道:“谁是石昆先生?”
弹琴的老丐站起身来,示意道:“老朽便是!”
铁云喜道:“二位通力合作。臻于琴厨合一的境界,可尉为知音,可比于当年的子期伯牙,本帮主大为羡慕,恭贺两位了!”
那老丐谢了铁云,复又坐下,那男厨道:“平日里在下解狗,石昆老友便弹琴,久而久之,心有灵犀,琴厨相通,故而小技得成!”
铁云道:“行行出状元,解狗也能得大道,真是好极!”
那女厨道:“且看奴家的刀法!”说着叫出一名弟子,道:“把上衣脱了!”
那弟子莫名其妙,窘道:“你要干什么?”
那女厨道:“我又不活剥你,你怕什么?”
那弟子依言把上衣脱了,光了上身。
女厨又命令他道:“你弯下腰去!”
那弟子依言,弯下腰去,那女厨道:“你不要动,奴家要在你背上切菜,你若不听使唤,直起腰来,出了闪失,可别怪我!”
那弟子叫道:“使不得!”
那女厨骂道:“你一个大男儿,装什么熊包?奴家若划破你一处皮肉,便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说着取过一块黑布,把眼睛蒙了,一手接过菜刀,一手抓过一个大萝卜,放在男丐背上,叫道:“擂鼓!”
一名鼓手便扬起棒槌,暴雨般敲了起来。那女丐菜刀狂舞,刀刀合着鼓声节拍,噼噼啪啪一阵,把个萝卜切得精光,切完一个,又抓过一个,转眼间连切了十余个大萝卜,众人无不瞠目咋舌,大气不敢出。却听鼓声顿停,菜刀打住,弯腰的弟子脸色苍白,浑身大汗,一动也不敢动,那女丐解下蒙眼黑布,叫道:“可以了!”
那弟子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连连抹汗,女厨笑道:“你让众人看看,我把你弄伤了没有?”
那弟子把身转向众人,问道:“破了没有?”
众人凑前一看,却见他后背除了有些红外,并未破了一处,便大赞道:“好刀法!”
女厨余兴未尽,又叫道:“拿鱼来!”
一名助手忙从桶中捞出一条鲜鱼,女厨一手抠住鱼腮,一手取过一只竹签,叫道:“打快板!”
一名乐丐拿起一副快板,打了起来,女丐把竹签从鱼口中插入,一刺一戳,有条不紊,只见鱼身子仍自摆动打不已,不多时终于停止摆动,女厨叫道:“停!”便从鱼嘴中抽出一具完整的鱼骨,上面仍自粘着鲜血,女丐叫道:“适才他解死狗,而今奴家剖活鱼,从鱼身中取出刺来,你们服与不服?”
男丐们一齐大叫道:“不服!他技艺比你高!”
女丐们齐声叫道:“帮主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