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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韩永德和另一名丐帮弟子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死命挥舞大棒,敌住黑衣人,顿时刀来剑往,各自凭着听风辨物和闪挪腾避的功夫连出狠招,欲置对方于死地。玄教爬上岸来的有六七人,远多于韩永德二人,仗着人多势众,直逼得韩永德二人退到江边,只要二人脚下稍不注意,便要失足落水,顿时险象环生。

韩永德见势不妙,顿时心生一计。假装向外一倒,装作失足落水,一黑衣人大喜,顺势一刀戳来,韩永德顺势一个“设绳套狗”,把那人打下河水,他身子一跃,又跳上岸来,另一人只道韩永德落水,也抢上前来刺杀,韩永德又一招“引狗入厕”,挂住那人,顺势一招“专打小狗”,把他打入水中。

韩永德连杀两人,精神大振,大棒飞舞,越战越勇。不提防水中又爬上一个玄教教徒,从后面照韩永德便砍来,韩永德只顾招架前头,防不了后面。听到背后声响,心知不妙,慌忙一个“上树避狗”,为时已晚,腿上着了一刀,另一名丐帮弟子大怒,狠命一棒,打在那人头上,打得那人脑浆四溅,尸身落水。

韩永德腿上着刀,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但仍拼命挥着大棒,左右猛打,把逼近他的黑衣人击退。

另一名丐帮弟子见韩永德着刀倒地,奋不顾身,拦在他前狠打。众黑衣人见韩永德倒地,更加肆无忌惮,挥刀连砍那名丐帮弟子,那名丐帮弟子能够跟在乔三笑身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犹自抡着大棒,东劈西砸,毫不示弱,使出打狗棒法中的“边打边走”,静观对手。

玄教的人招法凌厉狠毒,神出鬼没,捉摸不定,仗着人多,步步紧逼。那丐帮弟子虽然被三面围住,却极为镇定,一招“驱狗咬狗”,借对方的招式,还制其人之身,又把对方的招式引向其同伙,一人拖住了对手四人。

韩永德跌坐在地,站立不得,原来左腿已被砍断,顿时又痛又恨,抓起大棒,看准一名黑衣人,一招“抛石打狗”扔出,那黑衣人不妨韩永德会以棒为箭,猝不及防,被大棒刺穿后背,倒地而死。

韩永德一击得手,怒吼着喊道:“小丰,给我狠狠地打,不要放了这些狗娘养的!”那弟子是乔三笑侍从之一年小丰,见韩永德抛棒杀了一人,心中大喜。一招“诱黑打白”,声东击西,直向一人打击,棒头却突然倒转,戳向另外一人,那黑衣人见年小丰棒头突至,已至咽喉,狠力一刀,直斩大棒,年小丰棒出得快,收得也快,但也被黑衣人削去棒头,只好拿断棒,伺机反击。

几人打得正酣,却听河中水响不已,又有人挣扎着出水上岸。一人刚上岸,又往后一倒,跌入水中,显然体力不支,已经支撑不住,紧接着又爬上四五人来,也是摇摇晃晃,同样受伤不轻。

韩永德看出是玄教的人,顾不得断腿流血,抓过一把尖刀,向着一个黑影扔出,那黑影被刀插中,往后便倒,一手抓住前面同伙不放,二人摇摇欲望坠地倒向岸边,岸边无物可攀,眼见被抓黑影也要倒入河中,那黑影好不容易爬上岸来,那容别人又拉他下水,狠命回身一刀,砍断同伙抓他的手,黑影立刻落入水中,断手却兀自抓在岸上黑影身上不放。

上岸的黑影喘息一阵,看清自己人在和丐帮弟子酣斗,便抡刀围上前来,年小丰顿时压力大增,他虽受伤较轻,气力较盛,但以寡敌众,独拳难敌众手,玄教的人又心狠手辣,绝非一般敌人,又因韩永德断腿在地,帮他不得。所以一阵过后,身上已是伤痕无数,顿时凶险万分。好在韩永德虽然倒地,仍瞅准时机,不时丢刀扔棒,杀死一两个黑影,长一下年小丰的气,眼见河中又不时爬上玄教的人来,韩永德挣扎着抛石掷打,黑影连连落水,却仍有人不断上得岸来,一时围住年小丰的人越来越多,转眼年小丰也深受重伤,跌倒在韩永德身旁,年小丰闭目叹道:“我命休矣!”

正当此时,地上飞起一条人影,直扑玄教的人,正是铁云,他在韩永德二人猛斗玄教之际,好不容易冲开穴位,这时跳起,直扑向玄教的人,他憋了一肚子气,正好发在这些黑影身上。一招“意不在酒”,转到一黑影身后,用力一撑,打得黑影凌空飞起,砸入水中。

其余黑影见忽然昌出一个黑影来杀向自己,正在惊诧,却见黑影醉影翻滚,连连出手,又打翻了几个黑衣人,忙—齐挥刀砍去,韩永德见铁云身影在黑影中歪歪倒倒,跌跌撞撞,一旦出掌,便震飞一条黑影,心惊不已,心里道:“难道那小子没死!”

这时天已渐渐放亮,屋中的夫妇抖了半夜,听外面打杀声一片,终于明白先前的尸体是人非鬼。小孩子也被惊醒,大声哭叫,听了一阵,也吓得停住了。

玄教的黑衣人夜里被乔三笑等人打翻落水,已身受重伤,再被水泡了小半夜,又拼死和年小丰韩永德斗了一场,一条命只剩半条,铁云以逸等劳,只落得收场,连出狠招,不时已把黑衣人全部打死,这时天已大亮,但见岸上到处布满尸体,鲜血淋漓,河中的大湾里二十几个黑衣人尸体在水中打转,其中还有几个丐帮弟子,显然昨夜庄上经历了一场恶战。

铁云收拾完黑衣人,也自喘息不已,年小丰叫道:“铁兄弟快救我们。”

韩永德见铁云走上前来,心里道:“我害他不成,如今完矣!”

铁云走上前去,怒道:“我好意放你,你如何害我?”

韩永德脸色苍白,闭目不语,铁云见他这般模样,顿时于心不忍,也就不再数落,忙叫开岸上房门,说明缘由,把韩永德和年小丰背入屋中。

再说殷雪回到桃花山,白日里时时观望,既盼着铁云回来,又盼着他不回来,心里忐忑不已。一日里殷雪忽见山下来了几个乞丐模样的人,正是乔三笑等人,殷雪问得明白,又惊又喜,慌忙跑去告与父母。

殷醉阳听说乔三笑到来,大喜过望,忙出来迎接道:“乔老花子好大的架子,今日如何到我桃花沟来了!”二人见面,互相拍肩大笑。

殷醉阳招呼乔三笑等人进屋,接着叫白蝴蝶和殷雪端上茶来。

二人年轻时是对挚友,多年不见,叙起往事来,没完没了,谈话之间,说起了铁云。殷醉阳痛心地道:“这孩儿失足摔下悬崖,也不知是死是活!”

乔三笑道:“当日我在悬上乘凉,可真巧,这倔小子从我头上掉下来,被我接住了,从他抓绳的招式中,我早已看出他是你的弟子。可我说你是酒疯子,他就不高兴,被我吊了一阵子!这小子对你倒颇有情义!”

殷醉阳大喜道:“这么说,是你老叫花子救了我徒儿!”

殷雪听说铁云为乔三笑所救,又惊又喜,忙用眼睛在乔三笑几个弟子中寻找。乔三笑道:“殷侄女,你别找了,你师兄不在这里!”

殷雪道:“乔三叔,你把我师兄藏在何处了?”

乔三笑道:“前夜里我等在茶花庄里与玄教的人斗了一场,我的几名弟子连同你师兄都失踪了。想来顺河而下,八成已经遭难了。”

殷雪听说,哭了起来,道:“师兄,你的命真苦啊!不在悬崖上摔死,却在水里淹死了。”

乔三笑安慰道:“我已派了几个弟子顺河而下,寻找尸体去了。也许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几人都还活着!”

殷醉阳夫妇听说,伤感不已,乔三笑道:“我失了四名弟子,心里更是难受,你才失了一个,算得了什么?”

殷醉阳大怒道:“我一生中就只这个关门弟子了,我好不容易苦心调教了十年,只把他当作胜翁看待,眼见快成气候,却出了茬子,叫我心里如保好受!你老叫花子弟子无数,有一个不多,没一个不少,当然不心疼!”

白蝴蝶听殷醉阳提到儿子,更加伤心。

乔三笑大叫道:“陈笑天这狗魔头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十多年前竟没把他摔死,而今又组织人手出来为害江湖,我若不除此贼,誓不为人!”众人一齐大骂玄教不已。

再说铁云把韩永德和年小丰背入岸上人家调养,韩永德心虽知错,嘴上仍自冷冷地道:“我要害你,你为何反倒救我?”

铁云道:“你如今已是半个废人了,我若乘人之危,算什么男子汉?”

年小丰不明就里,道:“此话怎讲?”

铁云道:“韩仁兄心里有数!”

韩永德默不做声,年小丰虽然诧异,但也不过问,连连道:“没有铁兄弟,我二人今日死定了!”说着感谢不已。

铁云道:“我三人死里逃生,若是有酒,真该庆贺一番才是!”

韩永德解下腰间洒葫芦,冷冷地道:“我这里有酒。”

铁云接过道:“多谢!”便揭开塞子,喝了一口。

韩永德道:“你就不怕酒里有毒?”

铁云哈哈大笑道:“即使真有毒,我也把它喝了!”

年小丰道:“若酒里真有毒,我倒愿意与铁兄弟一起死!”说着拿过葫芦,猛喝一口,双递给韩永德,韩永德接过跑了,又递给铁云,三人轮换着,转眼间把一葫芦酒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