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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晚上吃饭,殷雪见铁云碗中像往常一样,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殷雪从小放任娇惯,每次吃饭都要剩下大半碗,觉得铁云那般吃法穷酸气太重,便又数落道:“师兄,你真是天生穷命,碗里不留一粒,苍蝇飞过,也要骂你刻薄小气!”

铁云道:“唐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可不敢忘记’!”

殷雪道:“你又在讲大道理了,现在可是太平盛世,不是饥荒年月”。

铁云道:“你说哪里话?世上还有好多人饿肚子呢!”

乔三笑听铁云如此说话,点头赞许,心里道:“这小子倒真像我丐帮弟子!”

殷醉阳对乔三笑道:“这孩子从小饿怕了,顶是懂得珍惜粮食。”

乔三笑道:“我从小是个孤儿,给人家放过牛,打过工,草根树皮也吃过,受过不少苦,后来遇上先帮主曹大贵,才有了今日,细细想来,倒与这孩子有几分相似。”

殷醉阳道:“我初见他时,便看出他有侠义心肠,才带他上山,收为弟子!”

乔三笑道:“他这次舍命救丐帮弟子,又不计前嫌,颇有容人的气量,我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第二日,乔三笑道:“殷老儿,玄教这群恶贼重出江湖,为害不浅,你逍遥派可要多多防备才是!过几日,我便要回小乾坤了。”

殷醉阳道:“你看中我的徒儿,可教他几招打狗棒法,也好作防身之用!”

乔三笑道:“好吧!我便授他几招,看看他悟性如何!”便对铁云道:“你来,我教你几招棒法!”

铁云大喜道:“多谢乔帮主!”

乔三笑道:“这打狗棒法乃丐帮第一代帮主汪云天所创,因联想起众兄弟在乞讨时扬棒打狗之状,取名为打狗棒法,历经各代帮主革新创制而成,共分六类,这六类分别为出击、静观、分诱、攻弱、避防、相拼、每类又分六路,总共为六六三十六路,所以这套棒法又称三十六路打狗棒法。”

于是教了铁云几招棒法,铁云心领神会,练习起来,打狗棒法中各路的名称极为通俗明了,如出击类中有“抛石打狗”、“关门打狗”、“合围打狗”、“逼狗跳墙”、“下水打狗”、“打狗打死”六路,静观中又有“坐看狗咬”、“悬肉戏狗”、“投毒喂狗”、“驱狗咬狗”、“打狗骂狗”、“边打边走”,分诱中又有“肉包打狗”、“悬肉钓狗”、“糖粘狗嘴”、“引狗入厕”等式,令人听起来甚是好笑。

铁云演练之间,不觉儿时与父亲流浪时的情况历历涌上心头,犬追狗咬,男唾妇骂,无不一一浮现,顿时酸甜苦辣,百感交集,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流浪时刻,手中的棒不是在演练,而是在东拦西拦,与白狗、黄狗、黑狗、花狗、母狗、大狗、小狗一起周旋,不禁棒随心愿,飘飘然为所欲为,只如神助一般,一路棒法演练完毕,不觉心驰神醉,泪流满面,乔三笑和殷醉阳见铁云练得滔滔不绝,仿佛先前便会似的,都吃了一惊,道:“这孩子好悟性!”

乔三笑见铁云一脸泪水,便问:“教你练棒,你怎么哭了?”

铁云道:“晚辈练棒之时,回想起儿时景况,一时忍禁不住,故而流泪。”

乔三笑大喜道:“这孩子练到棒里去了。”又教了几招,铁云悉心领会,转眼又练会了,不多时,竟练了十几招,乔三笑喜道:“我以往教弟子,至少十天半月,方才学得一招半式,且往往不尽人意,这孩子悟性极高,转眼间便学会了别人一年半载才练得会的功夫!”

殷醉阳道:“这可奇了,我看他练我的醉拳时,也没这般神速!”

乔三笑道:“那当然,你那翻跟头砸坛子的酒疯子招式,又酸涩又难懂,什么‘把酒问天’,‘意不在酒’、‘借酒消愁’,没章没法,谁人领会得了!还是我的打狗棒法通俗易懂,浅显好学!又是棒法又是兵法,文武兼备,相得益彰。所以这孩子学起来得心应手,让你我二人刮目相看。”

殷醉阳道:“如此说来,你把打狗棒法尽数传给他好了!”

乔三笑道:“他学了我的棒法,岂不成了我的弟子!”

殷醉阳道:“徒弟是我的,他学什么我却不管。”

乔三笑干脆道:“殷老儿,这孩子学我的打狗棒法大有前途,干脆让给我做弟子好了!”

殷醉阳忙道:“这那行?我好不容易调教了他十年,才成了这个样子,可不能让给你!”

乔三笑大声道:“殷老儿就别和我争了!从前我把小白都让给了你,你却连一个徒弟也不肯让!”

殷醉阳道:“要不是我在武林大会上让了你一招,成就了你的威名,你还不照样和我抢醋喝!小白嫁给我可是心甘情愿的!”两人吵得热烈,把年轻时的事也托出来了,殷雪偷偷对铁云笑道:“原来娘年轻时,和乔三叔也有一腿!”

铁云也笑道:“如果师娘真嫁了乔帮主,那你就不姓殷,而姓乔了!”

殷雪一听,极为新奇,道:“那我便叫乔雪了!”越想越新奇,不禁捂着嘴笑,一边说:“怪不得乔三叔上山时,娘有些不好意思,待我羞她去!”往屋里便跑。

乔三笑道:“他早已是我丐帮的弟子了,只不过被你抢来而已!”

殷醉阳道:“他哪里是你丐帮的人?他是我从小培养到大的徒儿。”两人越吵越凶,互不相让,殷醉阳大叫道:“咱俩比个高下,谁赢了,云儿便是谁的徒弟!”

乔三笑道:“比就比,我倒要看看这些年来你功夫长进了多少!”抓起打狗棒,就要动手,殷醉阳抱起酒坛猛喝一气,跳起身来便打,两人顿时大打出手,顿时拳掌交织,身影闪现,劲力扫出一丈开外,扫得年小丰和铁云几个摇摇晃晃,掩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