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尚瑞不像是高兴,反倒是有点儿要推脱的意味,宁老夫人当即就收敛了笑意,沉声对宁尚瑞说道:“珂儿今年都十五了,我记得还有几个月就十六了吧?这样算来哪里早了?再说对方可是书香世家,配得起珂儿这养女的身份绰绰有余。”
宁尚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这件事我没有询问过珂儿的意见啊!”
在宁尚瑞看来,如果是楚珂不愿意做的事情,宁尚瑞是绝对不会勉强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宁老夫人的脸色是完全沉了下去了,“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珂儿能够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珂儿回来之后你就对她说,让她安心等着嫁人吧。”
听宁老夫人的语气,是已经替楚珂和宁尚瑞决定了?
“不!”宁尚瑞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这件事不能够就这样定了,必须要经过珂儿自己的同意。”
“宁尚瑞,你反了?”见一向温驯的宁尚瑞忽然变得如此有气魄,宁老夫人除了被吓一跳之外,更是满心的不悦和愤怒,心想道:“我现在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你倒是给脸不要脸啊。”
对于宁老夫人的怒气宁尚瑞不是没有看见,但是一想到玉漱的话,宁尚瑞就有了勇气了,他已经不能够保护珂儿了,那么临走之前就让他这个做义父的为他的女儿做最后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宁尚瑞说的十分坚决,宁老夫人被气得脸色涨红,一边的陈姨娘看着这失控的场面当即就吓得脸色惨白,随即连忙上前劝道,“二老爷,有什么话就好好的和老夫人说,千万别动怒啊!”
“你给我滚开!”宁老夫人一把推开陈姨娘,伸手指着宁尚瑞怒喝道,“宁尚瑞,你别忘记了你是宁家的人,只要我一天没死,我就是你的母亲,枉你为读书人,百行孝为先,你竟然敢忤逆我的意思?”
“老夫人,夫子确实是教过我要尽孝,但是却不是愚孝。”宁尚瑞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让珂儿后半辈子的幸福毁在我的手上的,更不会让你操控珂儿的人生。”
“混账东西。”宁老夫人被宁尚瑞气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宁尚瑞身上砸去,宁尚瑞连忙闪身躲开,他又没有错,凭什么站着不动让人打?
“我言尽于此,这件喜事再怎么样也落不到我珂儿的头上上,老夫人若是真的想办喜事的话,上面还有两个及笄了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至于我们珂儿,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宁尚瑞一甩袖子直接转身离开。
平日里珂儿被欺负他这个做义父的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够亏欠珂儿的了,若是这件事还让他们得逞的话,那么他就妄为人父了。
要说宁尚瑞从一个温顺的小绵羊变成现在这个小灰狼,很大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被宁老夫人和宁家的人给逼出来的,他性子确实是软,但是却不至于软到让人欺负的地步,相反,宁尚瑞一个读书声,一没功名,二没利禄,不愁吃不愁穿,唯一挂心的只有楚珂这么一个宝贝养女,现在有人打主意打到楚珂的头上了,宁尚瑞怎么还会忍气吞声?
“来人!”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宁老夫人忽然一声令下,“将他给我拿下。”
宁尚瑞一愣,随即猛的回头,脸色十分难看,却一句话也被逼得说不出口。
那些涌上来的下人们自然知道谁才是宁府的主子了,当即纷纷出手拉住宁尚瑞不让他离开,气得宁尚瑞出声喊道:“都给我放手。”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命令。
一边的陈姨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见宁尚瑞被人制服了当即出声说道:“老夫人,想必二老爷也是一时之间无意顶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了。”
“你算什么东西?”宁老夫人被宁尚瑞气得有火无处发,见陈姨娘开口直接将怒火蔓延到她的身上,“我们宁府的事情关你一个下人什么事?给我滚到一边去。”
陈姨娘的脸色惨白,被宁老夫人的一句话说的不敢反驳。
“宁尚瑞,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答应这门亲事,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二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但是下场是怎样,呵呵……”宁老夫人冷笑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是下场是怎样大家都能够猜想的到。
“我不会答应的!”宁尚瑞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他才看清楚宁老夫人那慈善的面具下是一副如何让人恶心的面孔。
“你不答应?好!很好!”宁尚瑞的宁死不屈让宁老夫人阴森的一笑,“你是读书人,最在乎的除了楚珂那丫头之外,应该就是你的名誉吧?”
宁尚瑞一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盗窃和与婢女私通这两个罪名足够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宁老夫人的眼里有着毒蝎般的狠辣。
“你你你……”宁尚瑞气得脸色发白,“你这个恶毒的老毒妇!”
从来没有骂过人的宁尚瑞这次显然是被宁老夫人逼得口不择言了,平日里宁尚瑞哪怕再生气,再动怒也不会说出如此粗鄙,大逆不道的话来的。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宁尚瑞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比一只兔子还要差吧?
宁老夫人的眼神一冷,对着那些下人说道:“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板子。”
陈姨娘惊吓,四十板子?对于宁尚瑞这种文弱书生来说,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啊,只是,陈姨娘动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毕竟她的身份和地位让她没有这个资格开口求情。
“还等什么?马上拉下去。”宁老夫人见那些下人有些踌躇犹豫,当即狠声说道,“谁要是敢手软的话,那么这四十板子就打在谁的身上。”
宁老夫人这么一说,那些下人们就不敢对宁尚瑞心慈手软了,当即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宁尚瑞拉到院中,就早有人将板子和板凳准备好了,将宁尚瑞压在板凳上,宽厚的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宁尚瑞的血肉之躯上,木板和皮肉相撞发出的闷响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陈姨娘更是担忧的看向宁尚瑞,唯恐他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