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我回家吧，妈妈也很想你。”怡叶回想起那日在司徒柳絮房门外听到的一切，语气近乎哀求。
凌素生神色有些松动，终只是说了一句，“她该恨我的。”
年轻时候的凌素生英俊潇洒，身为司徒家暗卫的导师，又管辖着整个影卫部，是名副其实的少年有成。
而司徒柳絮是司徒岩的独女，对其的宠爱更是没有更好只有最好，于是乎，凌素生既要处理影卫部的事物，又得分出精力做大小姐的保镖。
但凌素生都完成的很好。
不管是正事，还是正事。
“那时我没想到柳絮会爱上我。”凌素生坐在站台的长椅上，微笑着摸摸怡叶的头发。
“那天她穿了一条很简单的白裙子，牡丹花在她腰间绽放，她只是站在那里，我却以为我看到了天使。”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神变得那么缱绻温柔。
“她很美，是我见过的美得最纯粹的女人，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接受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样的话我听了整整两年，她总是安静的笑笑，我却越来越烦躁，或许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只觉得这样被人安排的感情让我觉得羞耻，尽管她爱我。”
“后来我开始疏远她，她出去逛街的时候我就离她远远的，已经超过了身为影卫必须保持的跟主人的距离，那天我转过身，她不见了，突然我乱了。”凌素生的眼神一凝，似乎这是一件特别不堪启齿的往事，“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关在窑子的黑屋里被人下了药，我不知道是谁把她卖到这种地方来的，可她就算这样都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阿生，她是这么叫他的。
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她一直坚信他会去救她，而他来了。
“那妈妈……她有没有出事？”怡叶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抑制，大脑一片空白。
凌素生摇摇头，“你妈妈性子烈，我找了她三天，这三天那些男人想碰她，她就拿着发卡要自杀，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老鸨灌了药，索幸，我到的及时。”
“我把她带上车，她的药效就上来了，迷迷糊糊的一直喊我的名字。”凌素生笑了笑，“之后的事，你应该猜得到。”
“那一天，妈妈的肚子里，有了我？”
凌素生点点头。
“后来我们结婚了，可我一直觉得不现实，柳絮是个温柔的女人，尽管我后来一直没有碰过她，她也依然静静地等待着你的降临，像是守护上天带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可是你，离开了我们？”她有些难以置信。
“是，我想要自由，我不甘心我的一生被绑住，我觉得我还年轻。”他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不爱她。”
“那你爱她吗？”怡叶问。
凌素生回过头眼带笑意，“离开她之后，我才明白我有多爱她。”
人总是要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怡叶点点头，“那爸爸，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叶叶……爸爸是个男人，”凌素生有点哭笑不得，“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会被人嘲笑的，更何况，等我想要回去的时候，家主和柳絮已经不在本家了。”
“所以说你们男人和自尊心什么的最讨厌了，自尊心有老婆孩子重要吗！”怡叶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简直恨铁不成钢。
凌素生连忙认错，“叶叶说的对，是爸爸错了。”
“那，什么时候回家？”她抬起头，凌素生看着她纯黑色的星瞳里满满的都是希冀，像是等待糖果的单纯孩子。
可他终于还是只揉了揉她的头发，浅淡的牵起一抹笑，带着抚慰的感觉，“现在还不可以，但是爸爸保证，叶叶等待的那一天，不会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