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默默无语,满腹心事,金月似乎是知道这件事,便缓缓的开了口。
“雪儿姐姐,哥哥一直要我替他说声对不起,那天要不是他,汗王也不会降罪于姐姐,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的痛苦.......其实,其实汗王他.......”
“金月,你转告赫连将军,这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好。”我淡淡的说。想起往事,虽说不能释然,但我想,总要活下去,他玷污了我的身子,我便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为了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活下去。
我们缓缓向前走着,出了花园,来到了后院的侧房,那是我最初养伤住的地方,远远一个人向我们走过来,原来是云嫂。我在萧逸天的屋子带了一个月,一直没有看见她,因为,除了金月,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谢谢林姑娘。”云嫂见到我,便跪了下来。
“快起来,云嫂,你不要谢我,是我连累你受苦了。是馥雪对不起云嫂。”我赶紧扶起她。
我、金月同云嫂一起走进我住过的屋子,我又想起云嫂照顾我的那段时间,心里真的有些留恋,至少,我不要每天面对那个残暴的汗王。
“云嫂,馥雪能活到今天,是要谢谢云嫂的,要不是云嫂照顾我吃药,换药,馥雪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我望着云嫂,真诚的说到。
“哪的话,是我的福气,再说我也只是端茶倒水而已,是汗王救了姑娘,夜夜来看姑娘,给姑娘换药疗伤.......”云嫂拉着我的手。
“什么?”我吃惊不小。
是萧逸天。难怪那段时间我从来不见云嫂给我换药,只是按时给我送药汤和饭菜。我的伤在胸口,这么说,萧逸天早就看过我的身体。只是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云嫂见我发愣不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把我让到床边,静静的看着我,半天才开口:“林姑娘,汗王他.........他对姑娘真的很好,只是原本我是不该告诉姑娘的,但姑娘救我一命,我不该隐瞒你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云嫂告诉我。”我默默的说。
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里的,金月出去了,我靠在床边,一片混乱,云嫂的话适时回荡在我脑子里,难怪,我后来受伤,也是他亲自换药,从不让金月动手,其实,金月和云嫂服侍我起居,但是,没有谁真正看见过我的身体,萧逸天或许也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才从不让她们动手,哪怕她们也是女人。
天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过了好几天,这一天,下雪了。
我是没见过真正的雪的,自幼在江南,极少下雪,更是没有这么大。我和金月走在雪里,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这是我离家之后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萧逸天的书房门口,依旧有侍卫把守,我和金月缓缓走上前去,侍卫似乎知道我身份特殊,也不阻拦我,我进入书房,缓缓走入里间,可以不去看那软榻,仿佛是不愿去触碰已然结痂的伤口,我看见音落横放在木几上,那日萧逸天弹断的琴弦已然接好,想起家里的韵起,一时手痒,拂过琴弦,琴音一现,我似乎忘却了很多烦恼,金月只是跟着我身后,默默无语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弹琴。
我转过头,看着她,笑吟吟的说道:“金月,想什么呢?”
“啊?哦,没事,雪儿姐姐,你弹琴的时候真是,真是太美了”金月满眼羡慕。
这时“砰”的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女子,衣着和金月相似,想必也是个丫鬟。个子不高,长的浓眉大眼,进屋看见我和金月有说有笑,不禁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私自进入汗王的书房!好大的胆子。
我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金月看看我,转眼向那女子说道:
“这是林姑娘,汗王让我带着姑娘到处走走,免得在屋子里憋坏了,今天姑娘兴致好,来这里弹弹琴,不行吗?”
“林姑娘?”那女子狠狠的看着我,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金月,我们也是太冒失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和她理论,因为我不愿说出我的身份,更不知道如何解释我现在的身份。
“林姑娘,那不就是汗王的奴婢吗?倒是好大的胆子。”她满眼的不屑。
我拉起金月便往外走,实在觉得么可有必要和她冲突。金月则愤愤不平,一路上不停的唠叨。我知道那女子叫碧珠,也是府里的丫鬟,不过仗着平日在书房伺候汗王,所以整天仗势欺人,看来金月也没少受她的气。
“好了金月,我们不理她就是,她是书房的丫鬟,我们不去便是了。”我劝道。
“哼,这几天战事吃紧,等汗王回来,我一定要告诉汗王,再说了,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留在书房了。”
“你怎么知道?”我笑着问她。
“因为汗王有了姐姐嘛,还要她在书房干什么!”金月话说出口,似乎有觉得不妥,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便默默的低下了头。
我也听明白她的话外知音,是因为我和萧逸天有了肌肤之亲,所以金月断定萧逸天一定会为了我这个新欢放弃碧珠那个旧爱。不过说什么我已经不介意了,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想寻死的尉迟馥雪了。既然选择了生,我便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几天萧逸天都没有回来,金月说是战事吃紧,看来他又是去攻打西商了,赫连复也一同随行,金月说萧逸天和赫连复所到之处,攻城破城,所向无敌。我看出她眼里的自豪,毕竟她是轩夏国的人,而我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毕竟那里是我的国家。
不管怎样,萧逸天不在府里的日子,我倒是很开心快乐,每天和金月到处游玩,偶尔到云嫂处坐坐,聊聊天,听云嫂给我讲托木错草原的故事,讲轩夏国的传说。下雪了,我便和金月坐在屋里,围着暖炉给她讲江南的风土人情,金月对于江南的刺绣织锦和烟雨楼阁有着无限的向往。
日子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这是我来到轩夏国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我多少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寻死。毕竟活着才是快乐的,我慢慢适应了北方的寒冷,当然这一切也源于萧逸天给我的裘皮披风,让我少受不少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