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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睡的这样安心,从托木错草原逃到冀城,我日夜担心萧逸天会责罚金月和云嫂;我被劫回行宫,又担心哥哥的处境;我放弃心里的期许,从密道逃出,又惦记着复仇;当我真的到了烽烟四起的风口浪尖,我又自责总是拖累身边的人.........

这一夜,我终于不用再去思量反侧,身边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让我得以安睡。

大概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觉得身边有一阵异动,迷蒙的睁开眼,萧逸天已经起身了。他披上外衣,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冰玉脂轻轻涂在我额头的伤口上,却发现我半睁着睡眼看着他。

“吵醒你了?睡吧。”他替我拉拉被子。

“不要........”我不想他就这样离开,拉住他的手,含糊的说。

他也不说话,一对明眸娇宠的看着我,薄唇划出极好看的弧度,俯身在我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安静的拥住我。

我抵不住困意来袭,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秋阳以及射进了屋子,萧逸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猜他是在我睡熟之后离开的,军务正紧,他是一刻都不会耽搁。我撩起被子,原来他都已经替我穿好了小衣,一定是怕金月进来看见我赤裸裸的躺在这里。

刚要翻身下床,金月悄悄推开门,见我醒了,赶紧进来一把按住我,说道:“姐姐,有事让我来。”

我看看外面,说:“我想出去看看,你能替我?”

金月呵呵一笑,“这个我倒是替不了,可是,一会汗王回来罚我,姐姐也替不了金月。”

这丫头,越来越贫嘴了。我无奈的看着外面的阳光,我肯定的说:“金月,我已经没事了,躺了好几天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再说,汗王出去了,不会回来的。”

那丫头只是一味的摇头,“姐姐,先梳洗吃饭,然后吃药。”

她帮我梳洗完,我想起了额头上的伤,就对金月说:“金月,我想看看这伤口好了没有?帮我那把镜子来。”

金月迟疑一下,满脸堆笑的说道:“姐姐,有什么好看的?伤口嘛,还不都是一个样子?”

她一定是怕我看见脸上的疤痕心里难过,却不知道昨晚我已经看过了。金月就是这样善良,处处替我着想。我拉着她的手,流出满眼的感激,她倒是被我弄愣了。

“金月,没想到,我离开几个月,再见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姐姐,没有,你没变,还是仙子下凡一样。”金月狠劲的摇着头。

我微微一笑,“昨晚我都看见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去很多麻烦。”

金月有些吃惊我说的话,心疼的看着我,轻声说:“姐姐,伯仲说了,等着疤痕慢慢退了,颜色会越来越浅,慢慢就好了。”

我用灿然一笑回应她,我从来不在乎这张脸是不是绝色,如今更是不在乎了。

伯仲的蜜汁雪梨真是治病的上品,甘甜清润,丝毫没有苦涩,我欣然接受。只是金月死死的看着我,每次只能吃这么一小碗,因为伯仲说雪梨属凉,我身体内本来就有寒气,吃多了不好。

在屋里一呆又是一天,在我苦苦哀求下,临近黄昏时,金月总算是网开一面让我下地走走,我在屋子出不去,干脆坐下来弹琴,金月痴痴的看着我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脸上挂着艳羡的表情。

《秋月吟》还未弹完,萧逸天回来了。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木达。

我站起身,和金月一起俯身道:“参见汗王。”

萧逸天走到我身旁,拉着我靠在他身体上,佯怒道:“怎么下床了?”

金月偷偷吐吐舌头,低头说:“金月知错,请汗王责罚。”

我赶紧摇摇头,解释道:“我已经没事了,闲到无聊,刚刚下来弹弹琴........”

萧逸天一抹邪笑,扶着我做到椅子上,示意木达把东西放在桌上,转头对我说:“既然闲得无聊,那就想想江南吧!”

我看见桌上摆着几样江南的小点心,这里距离江南不远,但是兵荒马乱,商贸早已不再流通了。我疑惑的看着萧逸天,他扬扬剑眉,对我说:“木达带来的。”

我转头看看站在屋里的木达,他微微一笑,说道:“小姐,昨天属下送公子回江南,顺便带回来了这些小点心。”

“哥哥?木达,我哥怎么样了?公孙慕呢?”我焦急的问。

“公子伤势已经稳定,先生正在医治,属下就先回来了。至于公孙慕........”我注意到他斜眼看看萧逸天,见萧逸天向他微微点头,才说道:“公孙慕之前受些轻伤,现今也已经随公子回到了江南,小姐放心。”

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笑着对木达说:“谢谢你,木达。”

“小姐太客气了,木达只是按汗王吩咐办事。”他恭谨的说。

木达和金月出去后,我看着萧逸天,轻声说:“馥雪带尉迟家谢谢汗王。”

萧逸天一把拉过我,正色说:“怎么?知道尉迟彦和公孙慕没事,便忘了.........”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悄然一笑。随后说道:“逸天......”

他温柔的点点头,我坐正身子,说:“我在尉迟家长了十七年,爹娘待我如己出,哥哥更是对我照顾有加,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我常想,他们辛苦养我,换来的却是灭门之灾,所以,我看见哥哥倒在邱晋全刀下时,我宁愿替他受那一刀,哥是尉迟家最后的希望了........”

萧逸天挽着我的纤腰,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点点头说:“我知道。”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黑黑的发丝泻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煞是醒目。

“公孙慕与哥哥是知交,我得他相助,才能几次脱险,公孙慕放弃了家国,随我们兄妹奔波于此,我待他如故友,敬他如兄长......”

萧逸天发出一声笑,然后低头抚摸着我的脸,说:“公孙慕倒还算是磊落,不像公孙洪禄,卑鄙小人。”

我坐起来,看着一脸平静的萧逸天:“公孙洪禄?”我好像是隐隐知道公孙洪禄的死,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