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眼里写满了疑惑,看看窗外,继续说道:“小姐,奴婢的爹,是轩夏最为有名的工匠,尤其擅于雕琢玉器,这玉玲珑,便是出自我爹之手........爹与老汗王是君臣也是故交,我们姐妹自幼便跟随汗王身边。”
“你们姐妹?你还有姐妹?”我打断她。
“是,爹给我们起名琢玉。”她轻轻的说道。
“琢玉,小琢?小玉?”我恍然大悟,原来行宫里的小琢便是她姐姐,难怪我总觉得小琢哪里有些说不清的熟悉,原来她与小玉是姐妹,现在一看,她们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小姐果然聪明过人。”小玉笑笑说:“爹在老汗王驾崩之前的一年去世了,我们便跟着汗王在草原学武,汗王待我们情同兄妹.......只是,我们自知身份低微,只想这样在汗王身边一辈子,不敢奢求其他。”
我想起那天,我在萧逸天卧房外听到的声音,以及小琢提起萧逸天时的神情,我能猜得到她对于萧逸天的爱慕。而小玉,只身潜在冀城,也定是受了萧逸天的指派,要不是对他.......怎么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说的这些无我何干?”我这样说着,提醒着她,也提醒着自己。我已经与萧逸天毫无牵连,哪个女子倾慕他,或是他垂爱哪个女子,都无我无干。
小玉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气恼,只是一如平常的说:“汗王待我们如亲生妹妹,我们已经此生无求。小姐,汗王交代的两件事小玉已经做完,小姐请千万记得,皇城内,务必小心。奴婢告辞。”说着,她俯身行礼,然后意欲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小玉,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她转过身,看着我。
“你方才说,玉玲珑是你爹雕的?”我要知道这玉玲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玉点点头,而且似乎明白我要问什么,开口说道:“小姐,汗王有过交代,玉玲珑的事,奴婢不敢说。小姐要是究其根源,可以亲自问汗王。还有,汗王说小姐还是弹《秋月吟》最好听。奴婢告辞。”说着,不等我说话,推门出去了。
只见她动作迅速的绕到院墙下,飞身而去。原来小玉是会武功的,只是在冀城时我和哥哥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小玉走了,留给我的,却是不尽的茫然。
萧逸天要她来找我,告诉我这么多,难道只是想说明他没有骗我,要我小心邱晋全和德钦王爷?还是想说明那天他和小琢并没有什么?可依我了解的萧逸天,他做事从不向任何人解释,再者,我亲耳听见的小琢撒娇的声音,自然不会假。
还有,小玉说的,萧逸天说我还是弹《秋月吟》最好听,是什么意思?他莫不是知道我从离开轩夏行宫,就没弹过《秋月吟》?!
玉玲珑出自轩夏,是小玉的爹亲手雕的,萧逸天一定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却不许小玉说,他到底要隐瞒什么?还有,我娘颈间带着的玉玲珑,怎么会是我出生之前,才进贡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这些事情,这一夜我都没有合眼,眼看着东边泛白,朝阳初升。
连翘见我神情有些恍惚,眼睛红红的,悄悄问我怎么了,我当然不能把小玉来过是事情和她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所以,便推说是惦记着前方战事没休息好。她也没有多玩,就是要我白天再睡一会。
我本想把玉玲珑的事,问问哥哥,可又一想他也不见得知道,不然,他当初就应该告诉我。或者,他根本也没有注意到画像里,我娘就带着玉玲珑,这件事也许爹娘都不会知道。看来,我要想知道真相,只能去问萧逸天了。而那恰恰是我不愿意面对的。
小玉来过的事情,我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连翘。
这之后,公孙慕来过,我问起他那天的伤,也问起那天救我一命的那个杀手,公孙慕说那人性命无碍,只是暗器已经穿入骨骼,损伤极大,要复元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我听后心里一阵难过,这般劫难本来该是我的。公孙慕自从上次说清楚那件事之后,反而显得轻松很多,我心里原本的芥蒂也随着事情的明朗而慢慢消失。
我心里一直惦记玉玲珑的事情,不止是时间上的不吻合,而且,现在想想萧逸天和萧其浔对于玉玲珑的反映,也有些超乎常理。如果只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以萧逸天和萧其浔当时七八岁的年纪,对于玉玲珑该不会有太深的印象,可他们显然是很在意........
大将府现在是邱晋全临时的帅府,所以每天来往的人极多,我只是偏居后院,从不出门,也还算清静。这天,前院嘈杂的声音一直传到后院,我正要连翘出去看看,金宏匆匆的走进来了。
“小姐,萧逸天的大军已经压到皇城正门了。而且........而且黑衣死士损失惨重........”金宏的神情有些沮丧。
“损失惨重?金宏,这是什么意思?”我紧皱眉头问道,哥哥前一阵还说黑衣死士搅得萧逸天很是头疼,怎么几天时间就损失惨重?
“萧逸天好像是摸清了黑衣死士的底细,潜到军营的人,都遇到了埋伏。没有了黑衣死士的活动,轩夏大军便后顾无忧了。”金宏叹着气说:“现在府里人心惶惶,公子要小姐处处小心。”
我点点头,这时连翘大声说道:“小姐,邱将军来了。”
金宏眼睛一转,轻声说:“小姐,我还是不露面的好。金宏告辞了。”说着,从后面的窗子飞身出去了。
邱晋全进来便温柔的对我说:“馥雪,轩夏大军压城,这帅府恐怕已有内应,你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一处隐秘的场所。”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打算,这帅府真的不安全吗?
“表哥,去哪里?”我镇定的问。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馥雪,你该知道,表哥不会害你。”
我竟然有些无话可说,是的,他该不会害我,哥哥说的对,现在他是最不想让我出事的。于是,告诉连翘,收拾几件衣服,随邱将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