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将剑诀传给周云,周云便以凌云剑来练。接连试了七八次,凌云剑从未发出过剑啸之音。
周云迟疑着说道:“怎么、怎么不管用?”
长者叹道:“哪有这么容易,以你的资质,起码要练万次才能有所掌控。”
周云却道:“那为什么前一招我立刻就学会了?”他比划着说道,“一剑凌云斩飞仙。”
长者淡道:“此招也不是你会,而是凌云剑会。失了凌云剑,你照样使不出来。呵呵,想要成为凌云剑的主人,单凭这一招是远不足以的哦。”
周云紧握剑柄,慨然道:“那我就练上一万遍!”
对周云而言,时间在分秒流逝,然而对于身处的这个空间来说,时间仿佛又是不存在的。
长者站在一旁细数。数到第一百次时,周云初能掌控剑气;三千次时,凌云剑隐隐能发出尖啸;然而周云的悟性似乎止步于此,一直到第一万次,也没有其他的进展。
周云只觉得世间仿佛过去了几个月一般,但是这一招‘一剑凌云震九霄’还未领悟。
长者蓦地叹了一声,淡道:“学不会也无妨,毕竟萧白天赋异禀,年纪也大你许多。唉,吾女玲儿与萧白早年曾是指腹为婚过了的,你就用第一招涨涨萧白的威风,我也欣慰矣。”
周云听了这话,不禁眉头紧锁,道:“前辈,你说的是真的?”
长者微一拱手,淡道:“我何必说假话,我看你也不怎么想练了,那就不练了吧。”
周云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如花似玉的周玲儿原来要成为萧白的妻子,心里便是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他默默想着:“萧白又高又帅,比我厉害,周玲儿怎么会看得上我?”
“虽然我知道我会变厉害,但等我翻身起来,他们俩不早就成亲了?”
周玲儿的音容笑貌,此时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忽然,周云把脸一扬,正色说道:“我不要当什么仙人了,我就要周玲儿,我要娶她为妻!”
长者微笑着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与表情,分明是在说着:“我女儿是要嫁给英俊潇洒的萧白,你算哪根葱。”
长者缓缓地道:“小伙子,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这人世间,哪有什么事情是逞心如意的呢。尽管如此,玲儿还是会认你这个朋友的。”
周云听了长者一番话,不禁伤心欲绝,当下再无半分斗志,索性在地上坐了下来。
长者续道:“小伙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以后能遇见比玲儿更好的女人的。”
“年轻人,不经历几次挫败,又怎能成长起来?”
“虽然你不够格当我女婿,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有凌云剑在手,在江湖上闯荡出点名头,那倒不难。”
“大丈夫,何患无妻焉?”
长者的话,无不明示着周玲儿的婚事,周云不会有丝毫机会,导致周云越听越伤心,最后不禁哗哗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周云心将若死,进入了一种无欲无求、破碎虚空的状态。
一剑凌云震九霄...一剑凌云...震九霄。
剑势在周云脑海里呈现,竟然十分明了,仿佛不是难以领悟的招式,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动作,就像喝茶倒水一样平淡无奇,一眼就能看明白。
凌云剑气纵横,轰鸣响彻,由一化万,几乎填满了整片空间。
长者虚立剑光之中,点头道:“嗯,不错,只是你还需要琢磨琢磨如何控制它的威力,否则的话,这一招便能耗尽你所有的真气。”
“来,趁热打铁,我再教你一招。”长者指凝剑气,继而吟道:“一剑凌云荡八方。”剑气涌现,化作数道圆形剑阵,每个剑阵中,近百剑气序列。
白光刺目,令人不可逼视。
周云看了一眼,吟道:“一剑凌云荡八方。”左手握剑诀,指尖指天,一时间凌云剑剑气磅礴,化作一座巨大的圆形剑阵,剑芒闪掣,似乎要突破这一片虚无的时空。
长者与周云皆处于剑阵之中,长者叹道:“收手吧。”
周云作势收招,剑气顷刻间收回至凌云剑里。
“你学会一招杀敌技,一招困人技,但是你必须要学会控制威力,如果超出你身体的极限,你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这时,周云重新拾回了信心,不再如先前那般无欲无求了,他想起自己竟然一举学会了两式剑法,不禁大为惊讶,道:“哈哈,这也不难嘛。”
“别沾沾自喜,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长者袖袍一挥,周云只觉得视野有些模糊,仿佛这片虚无的空间正在消失一般。
这时,忽然觉得鼻孔有点痒痒的,周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周云陡然间站起身来,发现一名少女笑嘻嘻的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
周云神色为之一振,叫道:“周师姐。”
“嘻嘻,你居然在这里睡觉!”周玲儿拿着狗尾巴草挠他痒痒,“天都黑了,赶紧起来。”
周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光十分明亮。原来自己这一觉只不过睡了三个时辰,然而对他而言,梦中仿佛过去了接近一年。
这虚无的时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周玲儿看周云一副深沉的模样,仿佛长大了一岁似的,她撇撇嘴,问道:“怎么了?明天要和萧师兄对战,害怕吗?”
周云听了这话,正是戳中了她的心怀,叫道:“谁说我害怕了!”
“害怕就直说嘛,”周玲儿微笑着说道,“萧白师兄都已经是玄真境第九重的修为,元婴修成在即,打不过他很正常的,也不丢人。”
周云听到周玲儿在说萧白的好话,心中十分确信,周玲儿与萧白之间肯定有什么,他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明天你就看好吧。”
说完,周云扬长而去。
周玲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周云已经走远了,她自然不懂为何周云会生这么大的气,不禁‘切’了一声,嗔道:“神经病,看明天萧白师兄怎么收拾你。”
这时,周云竟然又走了回来,站在周玲儿十步外,正色说道:“你只想着萧白师兄,我知道原因,但要让他收拾我?哼!”
说完,周云转身又走了。
周玲儿一脸茫然之色,不禁嘀咕道:“这句话怎么也给他听见咯...神经病,看来是想打赢萧白师兄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