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眼底的挑衅,那挑衅被一层柔软的伤心包裹着,密密实实,让人无法呼吸。
他轻轻吐气:“我敢。”
她愣住,他又重复了一次:“如果剧情需要,我会无条件配合。”
主持人适时的插话:“让我们为好演员鼓掌。”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她有些发倦,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接下来的采访简直是顾以深的独角戏,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侃侃而谈,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有人盗用了顾以深的身体,而他的灵魂早己经随着那年夏天的结束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梦伶?”
“恩?”梦伶回神。
主持人笑道:“不知影后是不是在构思着下一部的电影。”
她歪头,笑的一脸天真:“其实你应该说,我在构思着下一本自传。”
咔咔咔——
闪光灯此起彼伏,她一愣,有一瞬不知自己哪说错了。
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混乱中,有人抬起手臂将她护在身后。
薄荷的味道,这么多年,他爱的仍然是这个味道。
助理护送着她到往台下走,一脸的讨好:“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请他过来。”
她头疼,太阳穴跳的要炸开:“再有下一次……”
“我自行了断!”
“把药给我。”她头疼欲裂,助理把她放到椅子上便飞快跑开。
人来人往的后台,实在不是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她把头缩进外套,掩耳盗铃。
“跟我来。”一只手抱然摸上她的腰,温柔却强悍的扯起她往前走,她想拒绝,想了想,随他去吧。
她的新闻己经够多,不差这一个。
周围的声音慢慢的静下来,直至关门声传来,她才从衣服里钻出来。
“这是我的化妆间,小了一点,你将就一下。”
她四处环顾。
的确是小了一点,还不足她的一半,可顾以深往这一站,整个化妆间都变得耀眼起来。
他端了水送到她面前,声音关切:“头还疼?”
她接过水,喝了一口,懒懒的倚向椅背:“老毛病了。”
“没去看医生?”
她笑的夸张,手指点着他:“影后去医院,你还嫌我的新闻不够多?”
他的眸子深深浅浅,好似流光闪闪烁烁,她收回手,慢慢安静下来。
门外时不时的有人声,屋子里却安静的让人难受。
若是有人知道两人私底上是这种场面,不知又要编排出什么新闻。
“我走了。”她忽然讨厌起这种气氛,葛的起身。
顾以深跟着起身,下意识挡住她:“头还疼?”
“不疼不疼,你让开我就好了。”她烦燥的驱赶他,赶来赶去却把自己逼进死角。
他的胸膛顶着她和鼻尖,淡淡的薄荷气息开始扰乱她的思维,她想推他,手腕被他抓住,她俯下身,气息绵柔:“我担心你。”
“你是担心明天的新闻不够劲爆吧。”半晌的沉默,她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
砰!
房门被人挤开,小助理实在挡不住蜂拥的记者,闪光灯如一块幕布将她死死的包围。
顾以深放开她,表情有些无辜:“我并不知道他们在门外……”
她冷笑,却优雅的整理好衣领,在一片光亮中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