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黛眯了一会儿神,还没来得及入睡,蝉儿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少奶奶,您起来了吗?”
“蝉儿,等一会儿。”紫黛赶紧起身套上了衣服。
“少奶奶,今天我娘教我梳了一个新发髻,可蝉儿的发太短了没法子梳,让我给您梳上,好不好?”蝉儿兴奋的跑进屋里。
“蝉儿,还是我自己来吧。”紫黛仍旧不喜欢别人侍候自己。
“让我试试嘛,少奶奶,蝉儿的手艺很好的。”蝉儿迫切的想要试试这款新发型,对紫黛撒娇道。
“好了,好了,那你来梳吧。”看蝉儿坚决的样子,紫黛实在不好拒绝,只好由她去了。
蝉儿欣喜的拿起梳子,扶紫黛坐下:“少奶奶,我娘说这个发髻叫做‘百合’,意思是百年好合,最适合少奶奶梳了。”
紫黛透过镜子对蝉儿微微一笑,也许吉祥的好兆头真的能给她带来幸运吧。
看到了那温柔的笑容,蝉儿呆了一下,她总觉得今晨的紫黛有些不同,仿佛比以前更美了。白皙的面庞上有着水润的粉霞般的光泽,一种成熟的韵味,让她看起来更安宁,更美丽。撩起紫黛滑如锦缎的乌丝,蝉儿不禁感叹:“少奶奶,您真美,让蝉儿好羡慕。”
看着蝉儿的小手像一只小彩蝶,在自己头上上下翻飞,灵动的大眼睛专注的注视着她手中发丝,紫黛不由轻笑起来:“有什么好羡慕的,蝉儿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呢。”
“少奶奶唬蝉儿的,没人说过蝉儿漂亮。”蝉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紫黛仔细看着蝉儿小巧而略显稚嫩的面庞。蝉儿肤色很白,以前在厨房烧火,经常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本来的肤色,可这几个月,她明显看到了蝉儿的变化。白嫩的肌肤,明眉皓齿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小美人胚子,可蝉儿自己似乎并没发现。
“蝉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了。”
“哦。”仿佛有些似懂非懂,蝉儿并不在意。将簪子插好,开始整理紫黛下层靠近颈边的头发。撩起紫黛的发,她却惊讶的看到紫黛劲上有好多青紫的淤痕。“少奶奶,你怎么弄的,会不会痛。”
“什么?”紫黛不解的看着蝉儿。
“这里,好多淤痕呢,不会痛吗?”蝉儿焦急的叫道。
“嗯……没事。”紫黛看见蝉儿指的地方,微红了脸,安慰蝉儿道:“不碍事,几天就消下去了。”
“可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还要不要请大夫看一下。”蝉儿觉得紫黛伤的很重。
“不用,蝉儿,真的不碍事。”紫黛赶紧阻止她,这小丫头太热心了。
“可是我娘说小小的伤口若不处理,就会变成重伤的。”蝉儿还是不太确定需不需要请大夫。
“蝉儿,我还没见过你娘呢,对不对?”紫黛将话题转到蝉儿的母亲身上。
“对啊,少奶奶,您想见我娘吗?”蝉儿听紫黛提到她母亲,不由笑开了脸,少奶奶想见她娘吗?
“好啊,蝉儿带我去好不好,我想看看蝉儿住的地方。”紫黛见蝉儿果然转移了注意,赶紧拉起蝉儿走出去,怕她再想起来去找大夫。
药园
“娘!”蝉儿进了药园子,就迫不及待的嚷起来,“少夫人来了,来看你呢。”
沈月华听到了女儿的叫嚷声,迎了过来。却在得知女儿身后跟随的女子的身份后,脚步顿了下来,向她福了褔身,道:“少夫人,蝉儿不懂事,怎么能让少夫人亲自来呢,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好。”
紫黛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小的妇人,只一眼她就知道了蝉儿的好容貌是遗传自谁了,她谨慎小心的态度,让紫黛想起了刚刚遇到蝉儿时的样子。赶紧扶住她,道:“您别这样,是我自己要来的。”
“快请进来吧,蝉儿,去倒茶。”沈月华见这女子谦和有礼,忐忑的心才平静下来。
“伯母,您懂医术吧。府里这药园都是你们娘俩打理吗?”紫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着这一大片药园子。
“我爹是个郎中,以前在家做姑娘时,家里也种了些药材,都是我来打理,颇懂些药理。”
“那蝉儿的爹呢,也在府上当差吧。”紫黛对蝉儿的身世有些好奇。
“他……”沈月华顿了一下,知道紫黛并不知情:“他死了,死了快十年了。”
“抱歉,我多嘴了。”紫黛知道问了不该问的话题。
“没事,少夫人来的时日尚浅,本就不知道的。”沈月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娘,少夫人,喝茶。”这时蝉儿推门进来。
沈月华忽然想起:“对了,少夫人,还得多谢您给蝉儿取了名字呢。咱们从府里出生的丫头,是没有名字,不能自作主张,只得等主子给取名字。可这么多年了,老夫人怕是忘了这事了。多亏了您给取的名字。”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紫黛看着眼前这个妇人,虽然身着粗布衣服,却掩不住天生丽质,岁月也很少在她脸上留下印记。说话大方得体,举止娴雅,态度安详,虽然有些怕事,可怎么看都不像府中那些粗俗的老婆子。紫黛隐约觉得,她的身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蝉儿的身世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