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熙推开房门,看见朱高燨靠在桌旁,手执书卷,正读的出神。
“燨哥哥。”朱子熙小心的唤了一声。
朱高燨回过头来,淡笑道:“子熙啊,有事吗?”
“我刚刚又进宫去见了皇叔,皇叔说想见天阳哥一面。”朱子熙小心看着朱高燨的脸色,现在他每次与燨哥哥提起皇叔都小心翼翼的,怕他听见心里不是滋味。
“嗯。”朱高燨应了一声,没有过多反应。
“赵王爷他们会不会找天阳哥麻烦,都是我多事。”朱子熙有些苦恼,早知道他不应该去查天阳哥的身世,说不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你不查,父皇也会查的。父皇既然见过他,就一定会去找他,只是你先找到而已。”朱高燨放下书本,看着朱子熙苦恼的样子,安慰道:“父皇会小心谨慎的,他也不希望天阳有事。”
“燨哥哥,你恨赵王爷他们吗?”凝视朱高燨淡定的样子,朱子熙轻声问道:“他们……让你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夺取了你的皇子地位。”
朱高燨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也许我命该如此。这对我正是个解脱,当年我若没有被迫诈死,现在恐怕也是陷入政治泥潭里不能自拔。”
朱子熙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朱子熙更加难受,眼中渐渐印上一层湿意:“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不知道……”
朱高燨抬手将朱子熙眼中的泪滴抹去,打趣的笑话他:“你现在长大了,是个男子汉。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呢,不是讨厌别人说你是女孩子吗?”
“我不是女孩子!”听到这话,朱子熙急忙将泪水擦掉:“燨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刚进宫的时候,被雨淋湿了,被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二皇子看到,就把我当成了宫里的宫女,竟然还调戏我,我最讨厌那种感觉了。那时候他们都欺负我,非要我扮成女孩,还好有天阳哥帮我。你还袖手旁观!”
“是,我错了。”朱高燨浅笑,看来子熙还在记仇。可是子熙不知道,他是侧室所出,又不像龙天阳一般虽是庶子,却受父皇喜爱,怎敢多事呢?不过当时他确实有点坏心,子熙长的太美,连他也想看看子熙着女装是什么样子。
“还有,咱们府里来的那个小丫头一直把我当女人呢。气死我了,你为什么让她们住进来啊。”朱子熙想起蝉儿就气的牙痒痒,那女娃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自从知道他真的是男人,每次见到他都捂嘴偷笑,说他长的实在太“倾国倾城”了,不能怪她认错。
朱高燨这才知道为何子熙对那女娃含有莫名的敌意:“好了,你也太小孩脾气,她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你怎能阻止她们进府呢?”
“我知道了。”朱子熙叹气,燨哥哥总爱教导他。可是他知道燨哥哥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从娘死后,爹就对他不闻不问,皇叔虽然对他还不错,但他知道那只是一种客套而已,这些年来,真正关心他的只有燨哥哥了。
两人从小也算是一同长大了,朱子熙是沈王的孩子里最不被喜欢的一个,当初沈王将他留在京城,其实算是留给朱棣作人质的。沈王虽无谋反之心,朱棣却对自己的兄弟们并不信任,单看他对待齐王和谷王他们的态度就能知道。不过朱子熙虽不得自己父亲的喜爱,朱棣却对他还不错。小时候他是皇子侍读,经常陪在皇子们身边,经常受他们欺负,那时候他与入宫不久、爱为他打抱不平的龙天阳最合得来。后来得知娘生了重病,他就回了潞州,等他再回京城时,龙天阳已经失踪了。朱高燨也莫名其妙的被驱离了皇宫,住在朱棣赏给他的沈府里。一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明白了朱高燨身上背负了多大的秘密。
秦蝶拿到了陶谦给她的腰牌,顺利出了龙堡的大门。她知道龙天阳虽然囚禁她,但还不至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关起来。果然,门卫看见腰牌,并不阻拦,她很顺利的出了龙堡。
在街上绕了很久,终于确定后面没人跟着。秦蝶放下心来,龙天阳果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以为把她困在迷阵中,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吗。秦蝶颜色一暗,她得让龙天阳为自己的自负付出点代价。
缓步走近一家茶馆,秦蝶包下一个雅间,不慌不忙的喝了几盏茶。直到看见三名男子走进来,这才站起身来,将小二唤进屋里,耳语了几句。
三名男子正喝着茶,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争论颇为激烈。这时店小二走过来,问道:“几位爷,可有位是盐帮的刘副邦主?”
其中一名暗蓝衫的中年男子微皱了眉,显然被猜中了身份,声音里略有些诧异:“你是何人,怎会识得我等身份?”
那店小二立即陪笑道:“我怎会有如此慧眼,是二楼雅间里的一位夫人让请刘副帮主上去一叙,还说是旧识,让我把这个给您。”店小二将怀里的一块折好的白绢拿出,递与那人。
那男子接过白绢,打开一看,脸色大惊,慌忙将白绢收入怀中,惊问道:“她人在哪里,带我们上去。”
小二刚要带路,看见三人均站起身来,却停了脚步,回头陪笑道:“大爷,那位夫人吩咐过了,只请您上去,不见旁人。”
刘擎天脸色稍有变色,似乎有些动怒,却还是忍了下来,回头向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秦蝶悠闲地抿了口茶,不出所料,小二刚下去不一会儿就带了刘擎天回来。
“夫人,刘大爷来了。”
秦蝶一笑,开口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