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水涟阁旁,红蕖与芙蓉从车上下来,走了进去。
“回来了。”沉稳的女声从内室传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再做点吃的。”
刚进门的两个人看见她都走过来行了一个礼,红蕖开口道:“姑姑,别忙了,我和芙儿都吃过了。”
那妇人摇头笑道:“那些个宴会上哪能吃的好啊,油腻腻的,吃的又急促。我一会儿让厨房再给你们重新做吧。”
芙蓉听见也连连摇手。
红蕖笑着说:“您看,芙儿都说吃不下了,今儿是真的吃过了。别忙了,我们上去休息会儿,晚上还要出场子呢。”
那妇人见状,也只好由她们去了,她回头向她们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吩咐道:“好好照顾两位姑娘。”
两个丫鬟应了,扶着红蕖与芙蓉上了阁楼,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看见那妇人离去,这才猫着腰从廊柱后面出来,转身上了阁楼,溜进了红蕖的房间。
“红蕖姐姐。”那少女走进内室。
红蕖正在卸妆,看见蝉儿进来,回头笑道:“蝉儿,又犯什么错了,被姑姑罚了吧。”
“我也没怎么样啊,不就是接了几桩生意,出去跳了几场舞嘛。我赚了不少银子呢,不明白娘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蝉儿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道:“红蕖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出去跳舞,芙儿姐姐都夸我跳的好呢。”
“你呀!”红蕖将蝉儿拉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姑是为你好,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靠这个赚钱,女孩子家抛投露面始终不好。”
蝉儿更加不满了:“那你和芙儿姐姐为什么就可以。”
红蕖眼神略有暗淡,她转过头:“我跳舞是有目的的,你芙儿姐姐跳舞是无处容身,逼不得已。而你,既然不愁吃穿,干什么学这些。”
“红蕖姐姐……”蝉儿皱眉:“你说话越来越像娘了。”
红蕖笑了:“你要是能好好听话,我就不会这么说你了。”
“好了好了……”蝉儿失望的说道:“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以后不接生意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沈月华走进来,板着脸:“我就知道,你又跑到这里来了!赶快给我回去继续面壁思过!”
“娘……”蝉儿撒娇的喊道,无奈沈月华根本不为所动。
红蕖看蝉儿求救的看向她,就开口劝道:“姑姑,别罚她了。刚刚蝉儿保证了,不会再擅自接下那些生意了,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沈月华看见红蕖都为蝉儿求情,怒火稍微平息了些,瞪了蝉儿一眼:“行了,不罚你了。要不是你红蕖姐姐求情,一定再关你个三五天的,改改你那野性子。好了好了,咱们出去吧,让你姐姐歇一会儿,晚上还要出场呢。”
蝉儿笑嘻嘻的朝红蕖扮了个鬼脸,这才随沈月华走出去了。
刚刚躺下不一会儿,就听见叩门声,红蕖不情愿的起身开了门,沈月华站在门外。
“姑姑,什么事?”红蕖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参加了一个夜宴,早上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另一个场子,她现在是一点精神都没有。
“红蕖……”沈月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哥哥来找你了。”
“哥哥?”红蕖吓了一跳,睡意全消,她有哥哥吗?不是全家就剩她一个了吗。
沈月华叹了一声:“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那个人手上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白玉,就是你丢的那一块。那是柳家的信物,只有柳家人才会有。你的那块玉上刻的是你母亲的名字,他的那块上刻是你舅舅的名字,他应该是你舅舅的孩子,随母姓,叫韩子月。”
红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巨变,心里很惊异,原来她还有亲人。“那他……”
“在前厅侯着呢。”沈月华也没想过,柳家还有幸存的孩子,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柳家后人。
红蕖微微定了定神,才道:“那我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