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全忘了?那个晚上,你朝这里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不动回头叫我,我看见你就发现你的身体在动,后来是发现是地面在动。我们两个人都吓坏了,我认为是地震。你认为是闹鬼。接下来我们还听到了哭声,很细的呜咽声。当时我们吓得毛骨悚然地。我说要走,你不肯,非要坐在这里听。我们就一直坐到天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地是隐隐的,也没有什么呜咽声。现在我明白了,看看,其实是那天夜里,是这些动物在动,那怪怪地声音就是这些动物在挣扎呻吟,这些人好残忍,把这些动物全都活埋在这里。真相大白了!我挖到第一个骨架时,简直激动死了。”神秘的挖掘都滔滔不绝地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夜晚的情景一直在我的梦中重演恶化,事实上就是说,我一直在听到它们的哭声。终于在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我想我一起要在这个地方挖挖看。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看看,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那天来了几个那个叫十围村的人,我才知道当年他们为了祭拜河神,因为那一年村里的小孩子喝了这河里的水,都肚子疼。全村人就出资请了神婆,神婆就给他们出了这种主意,活埋村里的动物。这些人真是迷信。
我想,当年我们到这里来玩的那天晚上,肯定就是他们埋这些动物的当天。”
太阳越来越猛烈了,河床的沙土似乎冒出了腾腾的白气。
芳青和陈浩进入到神秘挖掘者的帐篷里,继续听他的故事。
“我专程从天津来,一是要搞清楚那天晚上的怪异事情,因为那怪异的哭声足足折磨了我好多年,我这人受不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东西,花多大的劲,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一,我的心愿终于了了。这第二呢,我是要找到我当年埋在这里的东西。那些记者和来看稀奇的无聊人,我不会跟他们说半点的,方青,你来就太好了,反正是你埋的东西,我挖出来给你,我就可以回去了!”
“你还记得你当年埋在这儿的东西是什么吗?”芳青忍不住插嘴问。
她努力地撇去脑海中那混乱怪异的思绪,问出那个最焦点的问题,那盘跳棋的模样在折磨着她。
挖掘者看了芳青半天,清晰的神情终于恍惚起来,他像做戏般喃喃地说:“说老实话,我想不起来了。时间过去太长时间了。我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它放在一个大木箱里,里包用油纸包得密密的,我记得那张油纸,是从一间小屋窗户上扯下来的,似乎人家是用来挡雨的。到底里面包的是什么呢?我也想知道啊,这也是折磨我的一项心事,但我肯定它是挺珍贵的东西,不是值钱,是对个人来说很珍贵。”,“我会把它挖出来的!”他又补上。
两只白色的蝴蝶飞入了帐篷里面,在人汗涔涔的脸边扑腾着。
“那你记得埋的具体位置吗?”芳青又问。
“竹林间,大黄竹头正对着的河流转弯处,我找过了,这竹林的大黄竹头只有三处,我昨天刚挖完一个地方。河流转弯没法辩认,它好像改变了形状,也改变了流向。找不到转变的地方了。我记得当年这竹林只有一片黄竹,现却有三个地方了。”他回答到。
芳青和陈浩决定跟他一起挖。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配合地挖了一个下午。
一天没有吃饭的芳青没有丝毫的眩晕,她的脑筋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这种兴奋导致她竟然无空理会陈浩,整个下午,她只关注过他一眼,他板着脸默默地拿着一支竹尖把沙土抛在一边。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一片混乱呢!
到了黄昏时间,太阳终于变得柔和的时候,随着芳青的一声尖叫,那个牵制着三人心底症结的地下宝藏终于露出了一它的面目,细心地拨开了周围的沙土,一个残旧不堪的大木箱果然完整地出土了。
陈浩和挖掘两人四手抓住四个角,想奋力地把它抬起来,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向后一仰。
箱子很轻,一半全是木头的重量。
打开木箱,拨开一层已经腐化了的纸皮。再把泡沫块全部拿掉。一个油纸包住的不规则的物品就出现在眼前了。
揭开这几层油纸,它就要揭开它的真实身份了。这一切跟神秘挖掘者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来猜猜它是什么?”挖掘者说。
“一种玩具,构造有些复杂的。”陈浩说。
“我猜是一种玻璃制品,可能是具有观赏性的摆设。”挖掘者说。
“一副玻璃跳棋,金属架,琉璃珠子。很漂亮的。”芳青梦呓般说。
挖掘者拥有最大的权利,他用手三下五除二扯去了层层的纸。
一副华美的跳棋就除着纸的一点点剥落,露出了它的脸来。
芳青猜中了,是一副跳棋。
金属棋盘用手轻轻一抹,它便现出那特有的质感出来,六色的玻璃各自呆在六个三角形的透明玻璃盒里。掀开玻璃盒时,几缕阳光从芳青的头发之间穿越过不,射在金色的珠子上,映射出绚丽的光芒来了。
捧着这副跳棋的陈浩一愣,便轻轻地它放在地上,坐在旁边发起呆来了。
芳青的手指在珠子上轻轻地抚摸着,感受着它那温润的质地,享受着神秘得如在神话中说中的情境。
而神秘的挖掘者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倒在沙地上,表情舒畅地看着天空,高高兴兴地说:“终于找到它了!方青,你耍赖,你明明记得它,却装成一副忘记了的样子。”
正在尽情地抚摸着珠子的芳青听见他的话了,没有理会他。这副跳棋只是在前天随着这个神秘挖掘者新闻才跳入芳青的脑海中。
她爱这副跳棋,越看越有一种令人发狂的喜爱。
一些若有若无的儿时记忆升上了她的脑海,她记得自己曾经是渴望过这一副跳棋,至少是跟这副一模一样的跳棋。
躺够了的挖掘者突然站了起来说:“别摸了,这副跳棋本来就是你的,你就把它带走,在自己家里摸个够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心愿了了。我要离开这片竹林,今天上柳海城区好好睡个觉洗个澡,明天就回天津去了。唉,心情真好啊,走吧,我今晚请你们吃饭,喝酒。走吧。”
他的话终于为两个迷茫的人找到方向了,也为今天的迷途作了总结。
“那就坐我的车一起走吧!”陈浩说。
挖掘者便把帐篷和行李收拾着放入车的后箱,扔下了水和食物,还有那把锄头。芳青紧紧地抱着那盘跳棋上了车。
车在半小时后就出现在柳海市区里,在一家比较幽静的餐厅里坐了下来。
挖掘者点了很多菜,一直吃一直吃,听样子为期一个多星期的挖掘真是把他累坏了也饿坏了。
直到饭菜残局收起来,茶水和清酒端上桌时,挖掘都大喝了一口茶,他的话才又开始像河水一样流了。
芳青和陈浩竖起耳朵,从上车到现在,他们俩人似乎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方青,我们好久没见了,我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年了。”他用舒缓的口气说。
芳青默默地看着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但我一直记得你,我其实根本想不起来,我是以前是怎么到柳海市这个地方来的,可能那个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老实话,我连柳海市有个秋长镇也不知道,我就是在六月的时候看了一份报纸,说柳海市今天大旱,河床干涸,秋长镇供水紧张。我一看那上面的报纸,脑里一灵光,我说老天爷,这不就是沙河吗?于是那个夜晚上的一切都跑到我脑海里面来了。于是我就来了。方青,当年我们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分开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也想不起来了。”芳青心虚地说。
“今天早上看到你,我才突然想起你来了。所有的片段就好像电影在我脑海中重演一样,我清楚地想来了你那天晚上,你害怕地尖叫,却固执地不肯走,要留下来看鬼。我又记得你埋下这副棋,不,我只记得你要我埋下那个木箱子。你为什么要把这好看的跳棋埋在这里面,原因我又想不起来了。”
“是啊,这么好看的跳棋为什么要把它埋在闹鬼的地方呢?”芳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