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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恕儿早上去公司,刚进电梯,一个声音喊道,“等等!”他赶紧按下按钮。

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奔进来,站在恕儿身边。

“襄儿!”恕儿惊喜道。

襄儿笑看着他,“我回来了!”她的眼睛清清亮亮的,比从前精神多了,看来这一趟法国之行,她得到了想得到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快?也没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恕儿说。

“我只玩了十天,十天就够我一生回忆的了,那我何必待太久呢?”她笑着说。

“你真是容易满足。”

“这样不好吗?不给自己烦恼,也不给别人压力。”

“你们到底怎么样?”

“两年,不,一年半之后就知道了。”

“一年半?怎么回事?”

“秘密!”她的眼里闪着神秘的笑。

“是不是朋友?”

“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有秘密的。”

“你改变了很多,不过是变好了,开朗了,快乐了。”

“恩恩姐回来了吧?”

“回来了,还有宝宝,惹得哥哥总是吃醋。”

“那——你和小玉呢?”

“我们——秘密!”

“是不是朋友?”

“朋友也有秘密!”

医院里,一个护士告诉小玉,有她的电话。

“子聪!”小玉接起电话惊喜地说,“真想不到是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来了?”

“你的手机关机了,没耽误你的工作吧?”

“没有。”

“那就好,她回家了吧!”

“原来你是想关心襄儿啊!直说嘛!”

“我也关心你呀!”

“好久没人关心我了。”

“所谓关心一定是出自内心的,不一定表现在外。”

“那你对襄儿的关心也一定是这样的了。”

“难道恕儿对你不是吗?”

小玉叹了口气,“如果我和恕儿没有重逢,而你和我没有分手,也许……唉,我也说不清了!”

“感情上的事,说也说不清楚,我们现在这样的组合,谁又知道是不是错位的呢?”

“最重视的是做好现在,将来的事谁都始料不及。”

“没错,做好现在的事,将来,我们每个人都自有温暖去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襄儿每天都在日历上划去一个日期,她对子聪的思念与日俱增,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竟未通一次电话,反而是小玉与子聪频繁地交流,而恕儿一直关心着襄儿,与小玉疏于联络。

两年,子聪走了两年了。

两年,也许就是对四个人感情的残酷考验,缘分这东西,有时美得妙不可言,有时却……

两年,令人心醉却不堪疲惫,令人心碎却不堪憔悴。

两年,会改变很多东西,两年,也有些东西不会改变。

机场,两年前,襄儿、小玉和恕儿为子聪送行的机场。

同样的机场,同样的三个人,这次不再是送行,是迎接子聪回来。

小玉,天使一样美丽善良的女孩,追求着简单的理想,追求着平凡的生活,追求“知足常乐”,一个心里只有洁白和鲜花的女孩,她一定是快乐的。

恕儿,一种挡不住的艺术质感,从他身上散发,他身上有一种东西叫希望,他是天才,而且是奇才,他与襄儿成了服装界不败的神话。

襄儿,时而文静,时而疯狂,时而内敛,时而外扬,时而忧悒,时而无邪的襄儿,她唯一改变的就是笑容多了,眼神亮了,她的世界不再孤独,她把内心的那个异世界与现实相结合,原来也不是不可以的,于是,世界也因他们而不同。

可是,飞机迟迟没有到,广播里说,飞机因为天气缘故要迟到一个小时左右。

小玉和恕儿等在那里,襄儿站起来,看看手表,“我不能再等了。”

“你要签名售书,时间到了,快去吧!你的子聪交给我们了!”恕儿说。

“我的小玉也交给你了,恕儿,不要让我失望。”襄儿笑着说。

恕儿欲言又止,襄儿离开了大厅。

小玉和恕儿站在一起,飞机晚点好像专门是为了他们晚的,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面对彼此。

“还记得那个游戏吗?”恕儿问。

“当然记得。”小玉说。

“我想再玩一次。”

“还有半小时,子聪回来会找不到我们的。”

“不管他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好吧!和上次一样,你往这边,我往那边。”

恕儿回头,转身而去,小玉也转过身,两人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不知道能否再相遇。

半小时后,子聪出来了,他改变了一些,成熟与沉稳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魅力。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良少年,尽管他眼中仍存留些许自由不羁,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花花公子,尽管脸上仍是迷人心魄的浅笑,但是,他长大了,真正地长大了。此刻的他,是康侨心中值得自豪的康琦,是最完美的。

他看到了恕儿和小玉,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三个人拥抱在一起,好久没有放开。

子聪上下仔细地看着恕儿,拍拍他的肩膀,“还很健康嘛!”

“当然,我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大家担心。”

“好像少了一个啊!”子聪看看四周说。

“最重要的往往都在最后出现。”小玉说。

“你还有一个最想见的人,他也来了。”恕儿说。

康侨来了,子聪看着他笑了,康侨看着他也笑了。

康侨抱住子聪,什么也没说,此刻,无需任何语言。

恕儿和小玉都笑着,都为他们开心。

“峥哥和小姑姑没有来啊?”子聪问。

“子聪,你走的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你已经多了个小表弟,而我也多了个小外甥。”恕儿说。

“你是说,峥哥和小姑姑的孩子?”子聪惊喜地笑着,“太好了!还有什么新闻?”

“还有襄儿的漫画出版了,今天是她签名售书的日子。”小玉说。

“那——你们呢?”子聪看着小玉和恕儿。

康侨一手搭在恕儿肩上,一手搭在小玉肩上,“你们是不是又一个新闻呢?”

恕儿看着小玉,小玉含蓄地笑了,想起在子聪回来之间那半个小时里发生的事,他们又做了那个测试缘分的游戏,两人同时转身,朝各自的方向走着,走着,一段路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然后同时回过头……她说,我以为再也无法做你的止痛药了,他说,那就让我做你的止痛药!

恕儿握起小玉的手,康侨和子聪对望一眼笑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什么新闻吗?如果没有就轮到我了!爸,我想送你一样礼物。”子聪说。

“礼物?我还从没收到过你的礼物。”康侨说着,电话响了,“喂?牟纹……”康侨惊喜地叫道。

子聪眨了下眼睛,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站在一旁,牟纹就出现在康侨的视线里。

子聪一个人向前奔去,“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了!爸爸,行李交给你了!”

“喂!你去哪?”大家一起问。

子聪回头,“我还要去制造新闻!”

襄儿在售书签名会上,好多崇拜者都到了现场,排了好长一条队伍。

襄儿显得很亲切,一点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她等不及自己故事有个结局,提前为漫画设置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一个记者问道,“萧襄,你的漫画里写了一部分关于同性恋和自闭症的问题,还有的是家庭暴力方面的,这些都是现在社会中比较忌讳的事情,可你却大胆地写出了自己的独特的想法和观点,这我很佩服,可是,书名却名《美好世界》,是否有点不符呢?一本揭露了那么多阴诲问题的漫画,怎么敢叫《美好世界》呢?”

襄儿的脸上仍然微笑,从容地回答,“因为我想,我们的心灵深处都有一片净土,我们没有遮遮掩掩,坦坦荡荡地流露着自己的情绪,我们没有彻彻底底地颓废和沦陷,更没有因为自己的堕落去制造更多的堕落,这是一个超越沉沦的过程,是一个破茧成蝶的过程,是一个重获新生的过程。最终走出那个怪圈,找到属于我们的美丽新世界。这就是我的用意。那么,我欢迎大家也能够走进我们的美丽新世界。”

襄儿的话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人潮之中,她的眼神停驻在前方。

那感觉恍如隔世,她不敢相信,他微笑着,远远地站在那里。

人群拥挤,他消失了,她奔下去,走进人群。

“麦子聪!子聪!”襄儿喊着,到处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麦子聪是谁呀?”大家都围上去问。

“他是我的男主角!是我生命中的男主角!”襄儿道,“麦子聪,你在哪?”

他终于再次出现在前方,她停下来,人群里散开一条路,他们站在路的两端,两两相望。

人们都静了下来,好像在准备观看一出刚刚上演的戏剧。

“麦子聪,我爱你!”襄儿忽然大声喊道,她终于有勇气大声说出自己的爱。

麦子聪奔过去拉起襄儿的手,向前奔去,人群忽然蜂拥而上,不约而同地向子聪和襄儿奔走的方向追去……

黄昏,小玉站在海边的夕阳里,恕儿画笔下完成了那张画了一半的画。

“恕儿,你相信奇迹吗?”

“我们八年前的相遇和八年后的重逢不就是奇迹吗?”

“对,所以,奇迹随时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要绝望。”

海之夜,夜之海。

谁能抵挡那深刻的温柔?

烟花,升在海岸,没有比烟花寂寞的女子,只有比烟花灿烂的笑脸,那笑里还有泪。

“如果有个男孩为我在海边放烟花,我就嫁给他!”——

有个女孩曾在海边说过。

四个人一起等待着黎明——

海上,一道希望的霞光……

《天堂鸟》:生活不唯美也不浪漫,可生活很真实,喜欢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生活在别处。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在现实生活中,在烦恼的困惑里,我们为自己开一扇窗,看都市夜色,看漫天星辰,看庭院飞花,看街边春雪,看生活在别处,看美丽人生。在真实的琐碎中甜蜜地幻想,在平淡的清水中养一从水仙,在空荡荡的心房里多一点温情和感动,认认真真写意人生!就像希腊神话中潘多拉的盒子,每个人的心灵最深处都应保持一线希望,那希望是黑夜有彩虹,是白昼的星星,虽然我们看不见它们的绚玉和灿烂,但它们却始终默默守护着我们敏感的灵魂,所以,请相信,心灵的雨季总会晴朗,心灵的黑夜总会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