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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红楼—— 凌思雯,潘派,裴小培合租的住处 ,晚上,大家都还没睡。

裴小培——一个绝对的美女教师,飘然的长发,幽然的大眼,高雅的气质,仿佛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古典人儿。此刻她正在为学生批改作文。

潘派坐在沙发上,戴上一副很精致的眼镜,正在画画,她一边画一边微笑着,笑中带着浓浓的幻想,那画面上出现倪杰的样子。

“潘派,画什么呢?”小培走过来,“让我看看。”

“画好了。”潘派递给她。

小培看着画中的人,怔了一下,怎么这么像他呢?她问,“这是谁?”

“新认识的朋友,是不是很帅?”

“他叫什么名字呀?”

“倪杰。”潘派说,小培的脸色变了。

这时,凌思雯回来了,筋疲力竭的样子。

“回来了,思雯。”潘派说。

“累死我了!” 凌思雯说着倒在沙发上,“潘派,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刚刚把老板炒了,不过我还会找别的。”

“你也用不着那么拼命嘛!一天作两份工作,要是我啊,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找到工作了没有?”

“我决定明天去中介了!”

“现在中介好多骗人的,你要小心点啊!”

“思雯就是太善良了,总爱轻信别人。”小培说。

“善良是什么?善良指的是心地好,待人好,而不是轻信人、被人骗!”潘派说。

“对了,都没吃饭吧!我买了肯德基。”思雯说。

“啊!太好了!我最爱吃的!”潘派说。

小培看看她们俩,“看你们还像小孩子一样!”

“小培,一起来吃啊!晚了就没了。”思雯说。

小培过来拿起一块鸡翅。

“潘派,你一天兼两工还这么精力充沛,我崇拜死你了。”思雯一边吃一边说。

“只要是喜欢的工作就不会觉得累了,而且还会感到很充实,不过今天我刚刚被炒了,还要再找一份兼职。”

小培说,“我觉得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过一两年嫁一个好老公,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我和你们不同,我必须要独立。”潘派拿出一杯可乐说。

思雯接道,“我也正在学会独立呀!否则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小培摇摇头,“你们啊!都被这个世界给宠坏了!”

“被这个世界宠坏的是你!幸福的小女人!”思雯说。

“思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思雯想想,“先找工作,然后找到我的亲生父亲,让他和妈妈重归于好,我们一家团聚!”

潘派低下头,看着可乐,若有所思地问,“如果你爸爸再婚了呢?你想过没有?”

“我不管,他本来就是属于我妈妈的。”思雯倔强地说。

“可是,折散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很残忍的事。” 潘派默默地说。

小培批完作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小杰,是你吗?”她轻声道。

倪杰有些意外,“小培?”

小培笑了,“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太好了。”

“你在哪儿?”

“我在北京,和你一样。”

“我今天看到你了,我以看错了。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还好,只是……很想你。”

倪杰停了一下,问,“那他呢?”

“他……”小培不知如何回答。

“你对他那么执著,甚至可以为他放弃我。”

“小杰,你还在怪我是吗?”

“当初是我要给你时间想清楚这件事的,我为什么要怪你?我是个很颓废的人,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当初放弃我是对的。”

“别这样讲好吗?”

“你从来不曾对我提过那个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他,我只是在你最寂寞时的感情替补。”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过你!如果当初你说爱我,你挽留我,一切就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以为你知道我爱你,可是你一点也不懂。”倪杰问。

小培声音有些脆弱,“为什么你总喜欢用话伤害别人?是不是这样你会好过一点?”

倪杰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他听到小培的抽泣声,但他挂断了电话,他觉得自己已变得如此麻木无情。

次日上午,思雯来到了中介所 。

思雯正在对着那里的负责人大叫,“三百元中介费?哪有这么贵的?”她就是这样,爱一惊一乍的。

中介人好像被她吓了一跳,立即说,“这是我们的规矩,小姐。如果你想做这份工作,就一定要先交三百块。”

“要是这份工作不适我呢?”

“我们会帮你介绍下一份工作,直到你满意为止。”

思雯点点头,“哦,这样,可是我现在只有一百元钱,可以吗?”

中介人看看她一副天真的模样,“唉!好吧!看你第一次找工作也不容易,你暂时先交一百元,不过下午一定把另外二百交齐才行。”

思雯立即笑道,“OK!把地址给我吧!我可以去面试了吧!”然后把一百元递过去。

那人接过钱,写下一个地址,交给思雯。

思雯看了看,抬头问,“请问车站在哪儿啊?”

中介人睁大眼睛,“啊?这你都不知道?你真的不是本地人吗?不像啊!”

“我爸爸在这里人,可我刚到这儿不久,很多地方不熟悉的。”

“过了马路就是车站!”

“哦!嘻嘻,谢谢,拜拜!”

思雯出来找到了车站,不一会儿,车来了,她刚上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趁车没开,立即跳下去,杀回中介,中介里的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思雯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对不起,你还没有给我收据。”

中介人马上笑了,“小姑娘,还怕我赖下你一百元钱呀!”

思雯眨眨眼睛,“一百块对你不重要,对我可是很重要的。”

中介人开了收据“给你,放心了吧!”

思雯说了声谢谢又赶去车站。

下午,思雯又垂头丧气地返回来。

中介人马上笑脸相迎,“嗨!来了,小姑娘,面试怎么样?依我看,一定没问题了。”

思雯很为难的样子,“SORRY,这份工作我不能做。”

中介人瞪大眼睛,“为什么?”

“不是说做文员吗?可是为什么还要陪人喝酒唱歌?”

“小姑娘,你以为现在的工作那么好找啊!这工作不错了,又没让你干别的,不算过分吧!”

“这还不算过分?”

中介人板起脸,“那你是不想干了。”

“是呀!你能不能把那一百块还给我呀?”

“这可不行!现在不是人家不用你,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是你不愿去干,所以这一百块不仅不还给你,而且还要你把另外的二百块补齐,明白吗?”

思雯瞪大眼睛,“怎么可以这样?你上午不是这样说的。”

中介人抵赖,“我们上午已经讲得很清楚,你忘了吗?”

“明明没有讲过!”

“小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是你不讲道理呀!你们这不是明摆着在骗人吗?”

“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会毁坏我们中介的名誉的!”

“你们还要名誉?这样的中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了,你放心好啦!”思雯说完气呼呼地走出去。

思雯走在街头,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找成工作,还赔进一百块钱,还要被人骂,有我这么倒霉的吗?”拿出手机,“喂? 小培——”

“思雯?有事吗?”

“我快倒霉死了!”

“工作没找成啊!”

“是啊!我烦死了,你出来陪我好不好?”

“思雯啊!你也不小了,别这么任性了。我还要上课,晚上再和你讲,再见!”小培挂了电话。

“真不够意思!”她说着又拨了个号码,“小潘,是我,思雯。”

“就知道是你,工作又泡汤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先知先觉呀!”

“因为你找我和小培从来没什么好事!”

“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们两个朋友,遇到事情不找你们找谁呀!”

“思雯,我们不是说好要学会独立的吗?工作的事要慢慢来,急也没有用的。我当初还不是一样,你知道吗,我毕业后找了一年的工作呢!”

“你就不能先听我说几句呀!话都被你说完了!”

“我还懒得说呢!我这边也很忙,晚上再说了,再见。”

思雯大叫,“什么?又挂我电话!哼!都不关心我,全都没良心!我恨你们!”突然觉得不对劲,环视周围,好多人都在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什么看?”

突然间就下雨了,她没躲。

她抬头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发泄着,“混蛋老天!你也和我作对是不是!可恶——”也不管街上有多少人,恐怕也没有人再敢多留意她了吧!

忽然身后有人为她撑开一柄伞,回过头,是一双毫无掩饰的眼睛,是楚岩,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有过一面之缘。

面对这样一个还很陌生的男子,她没有慌,也没有躲,这街上只有他敢靠近她,她只坦然说了句:“谢谢!”

“很喜欢淋雨吗?”楚岩问,他的眼神平静得让人感到意外。

“不是,我很怕淋雨。”思雯说。他们是那么自然而然,谁会想到他们还是不知道对方姓名的两个陌生人而已。

“我也是,所以我不想看到别人淋雨。”

思雯看着他,“请我喝杯热咖啡好吗?我很冷,而且我刚刚被人骗了一百块钱,心理很不平衡。”

楚岩的嘴角漾起一丝浅笑,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坦率得可爱。

咖啡屋,音乐轻柔,气氛很温和,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像一对情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没有人知道,这一下午对于楚岩来讲,当真是倍受折磨。

思雯把自己所有的怨言全都唠叼出来,楚岩一句话也没讲,一直听她讲着。

在别人看来,他们不是情人,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好朋友,谁也想不到他们不过认识一个下午,也许还不算认识,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没问过。

思雯仍在讲着,她正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可恶的家伙!我要在他的抽屉里放炸药,我要在他的茶杯里放巴豆,我要让他得到教训,让他知道,得罪什么也不要得罪女人!”

楚岩终于说话了,但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咖啡凉了!”他的耐心有时连自己都无法估算。

“噢!”她终于注意到面前这个男子并不只是她发唠的对象,她看看他问,“我是不是很烦啊?”

“有一点。”楚岩说。

“啊?干吗说实话嘛!”

“不过我有心事的时候也会找个陌生人发泄一下,等下次再见到人家时,我通常已经不认识了。”

“可我是第一次。你有心事不会向家人讲吗?为什么一定找个陌生人?”

“我是个孤儿。”

思雯眼中呈现出同情,“对不起啊!”

“没什么。你要找工作是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思雯立即高兴起来,“真的吗?”

“当然,而且不要中介费的。”

“什么工作?”

“你说你在大学是学广告设计的是吗?可以到‘达晨’广告公司试试。”

思雯想想,“达晨——那好像是一家大公司啊!”

楚岩点点头,“不过有要求,年龄在25岁以上,我看你的样子还没到吧!”

“真是的,年龄上的要求是最无聊的。年龄大的不一定比年龄小的做得好,你说对不对?”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你这样想就好,去试试吧!”

“不管啦!今天下午我就去面试。”

“不怕人家不要你啊!”

“我凌思雯天不怕地不怕!”

“对自己有信心就好!”

“谢谢你!如果我成功了,一定请你吃一顿海鲜大餐!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楚岩。”

“我叫……”

“凌思雯,你已经说过了。”

这个下午,阳光肆无忌惮。

潘派踏着单车在路上,她这个时间还有一份兼职,有时她也感觉很累,可是她不想停下来,停下来她就会想一些事,一些往事,一些不开心的往事,她也想开心一点生活,可是她就是那么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需要充实,需要一种寄托,可是没有人可以给她想要的那种安全感,只有把自己锻炼得更坚强一点。

忽然一个让她惊喜的“音符”跳跃进她的眼中,那个总是给她惊喜的男孩——倪杰,他也踏着单车,从她身边驶过,白色的外衣带起一阵轻风,他也像风一样走过,潘派不知哪里来的兴致,驱车追去,好像有种磁力吸引着她,她想追上他的脚步,也许潜意识里,她已想走进他的世界。

前面一个交警拦下潘派,她停下来,无辜地看着他,交警指了指红灯……

次日早上,思雯醒来已经八点多,她气得大叫,“潘派,不是告诉你叫我起床的嘛!你死到哪里去了?”她来到厅里,又来到潘派房间里,都不见人,潘派早就上班去了。

最后在厅里的桌子上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大大的字写着:“凌思雯你这头猪,怎么叫也不醒!怪不得我了,再见!”

思雯气得把字条扔进垃圾筐,赶紧去洗脸。

奔跑在街上,总算赶上了公车,车上人好多,好不容易挤上去,幸好身材很瘦,找到一个好地方站稳了,不时地看看手表,,突然感觉身后的背包被牵动了一下,她来不及想太多,猛然回头,怒目圆睁,见一个男子正鬼鬼祟祟地,被思雯发现,他立即慌忙缩回手,佯装无事,更意外的是,思雯很无奈也很不客气地说了句,“大哥,别掏了,昨天已经被人掏过了!”那男子很窝火地窜到别处,思雯立即悄悄地拔了110。

车刚一到站,小偷立即下了车,思雯看到赶紧追下去,自己险些被绊倒。

“站住!”思雯紧追不放,想也没想地脱掉自己的运动鞋抛了过去。

迎面,楚岩和一个同事已经赶到,思雯的投掷技术实在很差,本想瞄准小偷,谁想直奔楚岩而来,楚岩倒是眼疾手快,向旁一闪,扑向那个小偷,可是他的同事就倒了霉,运动鞋正砸在同事额头上,当场中“弹”。

楚岩给小偷扣上了,压了过来,思雯也单腿蹦蹦跳跳地过来了,那个警察同事手捂头龇牙咧嘴的。

“大姐,你想见义勇为也看好了再打嘛!”小警察说。

思雯穿上鞋,瞪了他一眼,“还埋怨!我穿的不是高跟鞋你就偷笑吧!”

“你怎么不讲理啊!”警察道。

楚岩小声对同事说,“跟她没理可讲。”

思雯看了下手表,“呀!都怪你们!害我今天应聘迟到!”说着要走。

“哎!”楚岩喊。

还没等楚岩说话,思雯就迫不及待地道,“哎呀!大家这么熟,不用谢我了,我得上班去了,再见!”说着,人已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楚岩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我没想谢她,只想让她跟我们到警局作个证明。”

来到达晨广告公司。

在门口,思雯定了定神,为自己打打气,没什么是可以难倒她凌思雯的!终于昂首走了进去。

公司的老板正是倪文达。

思雯的条件不是很适合,而且她已经错过了应聘的时间,倪文达一口拒绝了她。

思雯正哀求着,“老板,你一定要聘用我,我迟到是有原因的,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你肯录用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文达觉得有点烦了,“凌小姐,我已经说过,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可以,我们很快会通知你。”

思雯立即转变了态度,“等消息就意味着不行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我对自己绝对有信心,否则也不敢到这么大的公司来应聘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呢?我敢保证,如果公司失去我这样一个天才广告设计,你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这时电话响,倪文达接过来。

“喂?……好,知道了。”倪文达放下电话,看看思雯,“凌小姐,我们公司刚刚接了个雨伞广告,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有好的创意,公司可以聘用你。”他不过是想她知难而退。

思雯笑了,“你说的?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决不反悔。”

思雯皱皱眉,“好像很少有人做雨伞广告啊!”

文达看着她,“有难度吗?后悔还来得及。”

“不,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不用一天的时间,只要三分钟。”

文达有点另眼相看了,“这么有把握!”

“我一向只要三分钟。”

“好,三分钟。”

思雯坐在倪文达对面,他们彼此凝视着,倪文达在想这个小女孩是否在说大话,还是真的是个创意天才,她虽然说话语无伦次,又有点神经质,不过他却突然对她有了兴趣。思雯没来得及想好的创意,她忽然对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产生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不过她马上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每一次她见到比较亲切的中年男子都会联想到什么,她知道那只是自己渴望找到父亲的思想在作怪,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亲切,而且冷冰冰的,她心中的父亲决不是这个样子的。

整整三分钟,他们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三分钟,没有任何语言。

“时间到了。”倪文达说。

思雯微笑着,“我有灵感了!”

“说说看。”

思雯站起来,慢慢地踱着,“在雨天,一个和父亲吵架而负气出走的孩子在雨中奔跑着,父亲手中拿着一柄还没来得及撑开的伞,追上孩子,为他撑开一片晴空。广告语就是:从你们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准备好为你们挡风遮雨了!”

“非常好!”倪文达说,他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已经流露出赞许之色。

思雯得意地笑着,“我有我的创意!”

“你很有潜力。”

思雯开心地笑着。

倪文达默念着那句广告语,“从你们出生那天起,就准备好为你们挡风遮雨了……”

思雯看着他说,“这该是天下所有父母一样的情怀吧!”

文达也看着她,“可以告诉我你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吗?”

“从你——和我的身上得来的。”

倪文达笑了,“明天你可以上班了。”

思雯顺利过关,她很淑女地走出“达晨”办公室,她再难抑制内心的兴奋,高兴地跳起来,跑过去热烈地拥抱清洁工阿姨,又惹来好多人诧异的目光,倪文达正好出来,看到这个奇怪的女孩的样子,摇摇头,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大街上,凌思雯奔跑着,撞到陌生人,与人紧紧握手,狠狠地吻了路边一个可爱的小孩儿,孩子的母亲见了,立即抱起孩子打了辆车跑开……

思雯高声地叫着,“YEAH!我成功了!哈哈!”

前面一青年男子背影让思雯觉得很熟悉,她想也没想立即奔过去,高举手中的设计图砸向那人脑后,“楚岩,我正要找你呢!”

那男子转过头,怒目瞪着她,眉毛几乎都竖起来,差点儿就要骂人了。

思雯怔了怔,“嘻嘻!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中午, 楚岩和倪杰一起来到中介所。

楚岩问,“你拉我来这来干什么?你要搬家吗?是不是受不了你老爸了?”

“不是,几个朋友要想合租房子,你常搬家,帮忙看一下。”

前面一时尚女郎走进去,倪杰忍不住多看一眼。

楚岩看看他,“你认识的吗?”

“好像是我爸爸的秘书啊!我过去打声招呼。”说着他奔过去,拍那女子的肩,“嗨!刘姐……”他以为是他爸爸公司的刘秘书。

那女子转过脸,年轻但成熟的脸,是一副随时都可能出轨的样子,有着危险的气息,还算漂亮,只是略显风尘之气,这样的女子总是可以与寂寞、虚荣、激情、报复、满足、爱情这类词语联系在一起。她是明媚。

明媚上下打量了一眼倪杰,有些不屑的表情,“你认错人了吧?”

倪杰很不习惯女人这样的眼神,“哦!对不起,认错了!”

明媚淡淡笑了一下,有些矜持和做作。她走了。

楚岩过来问,“怎么了?”

倪杰不以为然地说,“认错了!走吧!”

二人进去,电梯门正在关,倪杰和楚岩立即抢先一步,动作很一致。

“等等。”二人进去,抬头看见里面只有一个人,正是刚才错认的明媚。

倪杰看看她,她避开他的目光,显得很高傲。

“我们要去哪一层?”楚岩问。

“不知道。不是二十一就是二十二。”

“整天迷迷糊糊的!”

楚岩看到那女子要去二十一层,他索性按了二十二层。

偏偏他按错了,当他们到了中介办公室门口 ,明媚正从里面出来 ,倪杰看看她,她也怔了一下。

倪杰笑了,他的笑容很天真,并没有轻佻男子那种邪气,让人感觉很清新和舒服,“嗨!又见面了!有人说一天见三次面的人一定是有缘人。”

明媚好像很正经似地白了他一眼,表情带些无奈地说,“不要这样好不好?很多男孩都是这样追女孩的,换个方式吧!太老套了!”然后她很清高地用手撩了一下长发,走了。

倪杰睁大眼睛很无辜地对楚岩说,“她以为我要追她啊!”

楚岩瞪着他说了句,“少和陌生女孩搭讪你能死啊!”

这时,里面的工作人员出来说,“请问二位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位小姐?她的皮包落在这了,能不能麻烦你们……”

倪杰的表情由无辜变得无奈,“看来我是追定她了!小岩哥!”

楚岩只好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去就去!”

倪杰出来,却见明媚刚刚开车离开。

“哎!等一下!”他挥着明媚的皮包,可是已经来不及,他立即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追去。

明媚开得不慢,倪杰紧追不放,就要追上时,明媚突然停下来,下车,倪杰也下来。

明媚走过去大声道,“你不要总是缠着我行不行?”

倪杰很无奈地垂下头,然后才抬头看她,“我看你是误会了!这是你的吧!”他将那皮包扔在她怀里。

“谢谢。”她说,仍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不相信他不是为了想接近她才追来的。

倪杰转身跨上摩托车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