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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倪杰在街边买了罐啤酒,掏零钱时,一枚一元硬币掉在地上,滚出很远。他立即追过去,硬币到了一人脚边停下,倒在地上。他赶紧过去,现在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那么重要,他刚要捡起来,那人已拾起递给他。

“谢谢!”倪杰接过来,抬头却怔住了,“爸爸?”

二人一起来到避风塘,面对面坐着,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父亲面对面安静地坐在一起。

“爸爸,我不能离开乐队,放弃音乐就等于放弃我自己了……”倪杰说,他没有正视他的眼睛,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略显脆弱的表情。

“爸爸不是来逼你的。”倪文达说。

倪杰抬头看着爸爸,眼中有意外,也有感激。

“其实那天,你的表演很好。”爸爸说。

倪杰怔住了,好像不敢相信刚才那是爸爸说的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爸,你……你说我表演的很好?是真的吗?”倪杰有些激动地看着爸爸,从小到大,这大概是他从爸爸那得到的第一句赞扬,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那感觉比中了头奖还要开心得多。

倪文达点点头,他从没想到自己的言行对儿子竟有这么大的影响,从没想到。

文达取出一张卡递给小杰。

倪杰(惊讶地):这是……

文达:给你乐队的。

倪杰:爸……

文达:你们的房子不是到期了嘛!算我送你们的礼物。

倪杰对于爸爸突然间的转变感到受宠若惊。

倪杰:谢谢。

文达、倪杰(一起):对了,密码是……

两人对望一眼,停顿了一下。

文达:你的生日。

潘派来到乐队,刚刚听木头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没想到我两天没来就发生这么多事。”

“火鸟不想让你知道,可现在我们都说出来了。”木头说。

“我们都好朋友嘛!有事情当然应该一起承担。”潘派说。

这时倪杰回来了,还有倪文达,大家都怔住了。

怪兽一见到他就惊叫,“‘暴君’?哦不……倪叔叔,呵呵!”

“‘暴君’?是你们给我取的外号吗?”倪文达问。

大家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也这样叫我?”倪文达问倪杰。

倪杰笑笑低下头。

潘派看着倪杰和倪文达的表情,好像猜到了什么,她立即问,“倪叔叔,你不反对我们办乐队了?”

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倪文达。

倪文达微笑着点点头。

大家一起兴奋地叫道,“YEAH!”像一群孩子一样开心得忘我了。

倪杰含蓄地笑着,说,“不仅如此,爸爸还答应替我们买下这房子。”

大家好像受宠若惊一样,安静了十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叫起来。然后抱在一起,潘派看到,倪文达也笑了,那是一种出自父亲的欣慰的笑,只要孩子是快乐的,他就是快乐的,因为,他是爱倪杰的。

晚上,倪杰送潘派回家。

一路上,倪杰好像习惯性地总是往电线杆上望着,虽然晚上已经看不清楚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向上望一眼。

“那上面有什么?”她问。

倪杰笑笑,“我忘了,我们已经不需要找房子住了。”

潘派停下来,“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怎么没告诉我?”

“哪些事啊?”

“租房子、还有唱片公司的事。”

倪杰眨眨眼睛,笑了笑。

潘派不解地看着他,“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我只想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明白。”他慢慢低下头来,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怕看到你哭。”

潘派闭上眼睛,“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满足了。”

“我们终于没有搬走,太好了!”木头说。

“可我一直想不通,‘暴君’先前那样对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了?”怪兽说。

“还‘暴君’呢!”阿浩说。

“叫习惯了嘛!”

“我想这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最主要的是,他还是很疼火鸟的。”木头说。

“有道理!木头,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说得最有道理的一句话。”阿浩说。

一阵敲门声,怪兽去开门。

“哇!美女呀!来找我的?”

来者是凌思雯,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怪兽,“你谁呀?我找倪杰。”

“怎么来这的女人都是来找他的呀!”“他在不在?”

“不在。”

“那我进去等。”凌思雯从他身边走过,四下看了看,坐在一张大沙发上。

“哎!你倒是不客气。”怪兽说,木头和阿浩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

“不错嘛!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凌思雯,是倪杰的……的什么呢?”

三个站成一排抱着手看着她。

“就算是姐姐吧!”思雯说。

“姐姐?你们听说过火鸟有姐姐吗?”怪兽问他们。

二人一起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没什么事别担误我们练习。”阿浩说。

这时倪杰回来了,看看大家。

“火鸟,你回来的正好,这个奇怪的女人说来找你的,说是你姐姐。”

倪杰过来看看思雯,思雯也看着他。

“我不认识她。”倪杰竟说。

“你——”思雯站起来瞪着他,“哼!”转身向倪杰的房间走去,“是你的房间吗?”她向里面推,推不开,“什么破门啊?打不开!”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生。

“我的门是向外开的,笨蛋!”倪杰过去开。

“谁关的?”她大叫道。

“这关关门的人什么事?”

“谁设计的?”

“我怎么知道谁设计的?乡下人!门都不会开!”

“你才乡下人呢!差劲!”

二人进了倪杰的房间。

“你的房间挺干净的。”思雯看了看说。

“哎!疯子,你突然来我这儿干什么?你说是谁不好,非说是我姐姐,我哪有姐姐,撒谎都不会!你那么喜欢充大辈,干脆说是我姑姑、我姥姥得了!”

“你神经病啊?”

“你知道我多大就想当我姐姐!”

“反正没我大!”

“我也不比你小啊!”

“倪杰,我们俩是不是八字不合啊!你干吗一见我就这种态度?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吵个没完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是潘派和小培的朋友,又是我爸爸的下属,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才顺理成章。”

“这就对了。”思雯说着,这瞧瞧,那看看。

“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和我爸爸除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外,真的没有其它什么了吗?”

“有啊!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

倪杰和思雯的眼睛对视着,两双如此相似的漂亮眼睛。

“每个人都好像有事在瞒着我,又都说是为了我好。”倪杰冷笑了一下,好像是在自嘲,“我感觉自己活得像个傻子。”

“有一天你会改变你的想法。”

“我说疯子……”

“打住!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

“可以,你今天来我这儿,不会就是要和我闲聊或是来攀亲戚的吧!”

“我下班时发现忘记带钥匙了,可是小培和潘派还没回来,所以就顺路到你这坐坐了。就这么回事。”

“哦!现在差不多了吧!她们也该回来了。”

“赶我走啊?”“不舍得走啊!”

“你看你又来了,我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吵架呢?”

“你今天的修养这么好,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今天高兴,不想吵架。哎!我突然对你很感兴趣,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好不好?”

“潘派都知道,你可以问她啊!”

“我想听你亲口说。”

倪杰看着她,“你今天真的好奇怪,这样吧!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不过公平一点,我说一件小时候的事,你也要说一件。”

“没问题。”思雯显得异常兴奋。

……

不知不觉地,天亮了,二人各占床的一侧,睡着了,昨晚他们聊到很晚,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相处。

倪文达上班路过这里,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直接进来,厅里空荡荡的,轻轻推开倪杰房间的门,他看到倪杰和思雯躺在一张床上,他立即冲动起来,想也没想走过去。

“都起来!小杰、思雯!”文达一把拉起倪杰的胳膊,“你们怎么能睡在一起?”

两人都醒了。

倪杰迷迷糊糊地被拉起来,差点摔倒,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爸,你怎么来了?”

思雯也坐起来,“怎么这么吵啊?”

“你们都干了什么?”文达大声问。

“干吗这么大的反应?我们没干什么,睡觉啊!”倪杰说。

“你还敢说!”文达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给我清醒一点!”

“干吗打人?我又做错什么了?”

“误会误会了。”思雯赶紧说,“我们昨晚聊的太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这么简单,不要大惊小怪的嘛!”

“真的没什么事?”文达担心地看着两个人。

思雯摊了摊手,两个人连外衣都没脱,鞋也都穿着,文达放心了。

“我可以走了吗?”思雯问。

“要走没人留你!”倪杰说了句。

思雯白了他一眼,“白白和你聊了一个晚上,还是这副德性!”又转向文达,“老板,一会公司见!”思雯走了。

倪杰偷偷看了文达一眼,“ 爸,这么早,有事找我?”

“是不是没事就不能来了?”

“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看我,我会不习惯的”

“是你阿姨关心你,让我把那些衣服带给你,我放在厅里了,自己拿进来,我去公司了。”说完他走了。

“说你关心我能死啊!”倪杰小声嘟哝了一句。

下午,潘派来医院看过潘正,容帆和她一起出来。

“没想到小正的伤好得这么快。容帆,为了向你表示感谢,请你吃饭,赏不赏脸啊?”潘派说。

“就请吃饭啊!太吝啬了吧!”容帆说。

“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以身相许呀!”容帆开起玩笑。

“什么?你也太贪心了吧!”

两人打闹起来。

小培正在医院门口等容帆,手里拎着刚刚这他织好的毛衣,她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当她看见容帆和潘派亲密的样子,她感到很不愉快,转身一个人走了。

“哦,快五点了,你该去学校接小培了吧!”潘派说。

“她打过电话来说不用我接了,你呢,这个时间不是还有一份兼职要做吗?”

“今天休息不行吗?”

“行——”

“不如这样,今天到我们那去吃饭,你还没尝过小培的手艺吧!”“她会做菜?”容帆难以置信。

“是啊,为了你才学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去!”

“好,等我下班我们一起走。”

小培一个人往回走,一路上想着容帆和潘派的事,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普通朋友是那样的吗?他们一个是她最爱的男子,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怎么可以?

刚回到小红楼,在楼下看见了倪杰。

“小杰,你怎么在这?”

“你可回来了!我来找潘派,都等了大半天了,她怎么没开机呀!”

“先进来吧!”

进来后,小培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你就这样对待客人啊!”倪杰说。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想做什么随便了。”

倪杰看出她情绪不对,拿来思雯的玩具熊到她身边,摇着小熊对她说,“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好像不开心啊!是谁惹你生气了?小熊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小培看着倪杰单纯的样子笑了。

“你比小熊要可爱。”小培说着把为容帆织的毛衣取出来,“你试一下这件毛衣。”

“挺漂亮的,你织的?”

“是啊!”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织?”

“后来学的。”

“为我哥学的吧!”

“不要提他!”

“你们怎么了?”

小培展开毛衣,在倪杰身后比了比,“你穿居然正好。”

“那我哥穿就小了,他比我高一点儿。”

“你怎么知道我非送给他?”

“不送他难道送我啊?”

“反正你穿合适,就送给你了。”

“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夺人所爱。”

“不要算了,我把它拆掉。”小培任性地说。

“哎,不行。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爱耍小性子?”倪杰抢过来。

“我就要拆。”小培又夺过去。

两人抢来抢去,容帆和潘派刚好走到门口,他们停止争抢。

倪杰看了看说,“哥,这是小培送你的毛衣。”他把毛衣放在容帆手上。

潘派说,“你是来找我的吧?”

“对啊!”

“到我房间来吧!”潘派示意。她看出小培和容帆之间有点问题。

二人离开。

容帆看看手中的毛衣,“是送我的吗?”

小培说,“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要。”

“谁说我不喜欢?”

“那也要看合不合身。”

“你可以让它合身的对不对?”

“你不一定非要这件的,也许还有其它更适合你的呢!”

“我只要你这件。”容帆过去温柔地说。

小培看了容帆一眼,拿过毛衣,“改好了再送你。”

晚上,小培在灯下写日记。

小培日记

最怕爱上这样冷漠而温柔的人,最怕拥有这样似有若无的感情,他总是给我一种捉不住的感觉。他不是完美的恋人,完美的恋人只是艺术的创造。我无法证实他对我的感觉,也许只是喜欢,但不够爱。他会是照顾我一生一世,保护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吗?我这是怎么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我要怀疑什么?我要放弃吗?不可以,我绝不能这么做。一生中,能有几次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份,又不与之失之交臂?坚持这份执著吧,谁让我选择了一个对感情若即若离的人。

倪杰一个人走在街上,一辆车停要身边,竟是叶贤。

“倪杰?真的是你呀!”

“叶叔叔?”他有点意外,一看到他就感到很亲切。

“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吧!”

倪杰上了车。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年轻人,别总是这个样子。”

“我正为情所困,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过来人,我不明白?”

“你就是不明白!”

“你和明媚怎么样了?”

“我把她甩了。”

“你还真是速战速决。”

“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你根本不爱她,我也是。”

“但是她爱不爱你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不过我要提醒你,这种女人不容易动情,一旦动情是很可怕的,你也逃不掉了。”

“我发现你挺像我的。”倪杰忽然笑着说。

“是你像我!没大没小!”叶贤强调。

“你也是啊!我是觉得自己的心比你的心要老。”

叶贤笑了,“你要是老了,那我不成了出土文物了嘛!”

倪杰也被逗笑了。

“你的音乐作得怎么样了?”叶贤问。

“没什么灵感。”

“怎么会这样?”

“因为没有感情。”

“你的感情呢?”

“我的感情——不知道,没有了吧!”

“不是没有了,是被你自己封闭了。”

到了倪家楼下,倪杰说,“我到家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对了,我爸爸好像认识你。”

“是吗?你爸爸是……”

“正好他也刚下班。”倪杰看到倪文达的车开过来。

叶贤下了车,倪文达也下来,两人对望着,表情惊讶。

倪杰诧异地看着他们。

“好久不见了,文达。”叶贤微笑着说。

“好久不见。”倪文达却永远是冷冷的样子。

“真是很巧,原来倪杰是你的儿子。”叶贤坦然的说。

“进去聊吧!”

“雪怡在吗?”

“在,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倪杰疑惑地看看他们,跟着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