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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从楚岩房间出来,倪杰站在长廊里,望着窗外,长廊很黑,窗外也一样,黑得让人感到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他忽然感到很悲哀,自己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怎么可以永远被关在这里?

倪杰迎风站了很久,思雯也过来了他们一起望着外面,这里唯一明亮的只有他们的眼睛,那两双很相似的漂亮眼睛。

“好黑啊!你在看什么?”思雯问。

“小时候我很怕黑,可是现在我很向往外面,我想出去,即使再黑我也不会害怕了。”

“你相信楚岩会变吗?”

“不相信,你呢?”

“我也是。”

“但是他真的很矛盾,很痛苦。”

“我好想帮帮他,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填乱。”

“他没有怪你。”

“可是我好讨厌我自己。小杰,我有点想家了,你想不想?”

“想,很想。尤其看到楚岩和楚铮,我就会想到我和我爸爸,和楚岩比起来,我真是幸运多了。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和家人团聚,我一定不再惹爸爸生气。这样说是不是很孩子气?”

“我喜欢听你这样说,其实你成熟了许多。”

“现在爸爸一定很担心我,还有容阿姨,容帆,潘派……”

“还有我妈妈……”思雯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得到。

在三楼阳台,楚岩也已站了好久,这一夜,他根本无法入睡。

白冰过来和楚岩并肩站在那里,他的冷酷像岩石,她的冷漠像冰,两个人站在一处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微妙情感的存在。

“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楚岩问。

“我是个孤儿,是你爸爸收留了我,把我养大,我感激他,要报答他,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我的想法就是听从他的想法,我的做法就是执行他的做法。”

楚岩不解地看着她。

白冰问,“你一定觉得我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是吗?”

“也许我想错了吧!”楚岩说。

“你的确错了,换成是你处于我的境地,你就会明白了。”

“我们现在的处境差不多。”

“不一样,有很大的不同,不同就在于我是他收养的干女儿,而你是他抛弃的亲儿子,我欠他的,而他却欠你的。”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已。”

“现在你也是,你打算怎么做?是帮警方还是帮你爸爸?”

“我都想帮。”

“忠孝不能两全,世间的事总是不能两全齐美。”

“我宁愿从不曾见过他,那样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小时候他常常对我说,他的儿子和我一样大,但一定长得比我高多了。那个时候他是最像父亲的。”

楚岩不禁动容,“他常常和你提起我?”

“是,看得出他很想你。你知道吗?父爱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奢侈,就像是我。但你在可以得到父爱,你应该感到很幸福,我不理解你还在犹豫什么。”

“今天你的话很多。”

“因为和你在一起。”

“我们的命运很相似。”

“性格也是,所以我会爱上你,你也必须爱上我。”

“你太霸道了。”

“女人的爱就是这样自私而霸道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

“只要你明白,我是爱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们不会有结果。”

“我可以感化你,你相不相信?”

“现在我可以骗你说我爱上你了,你相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如果我真是在骗你呢?”

“那我就杀了你!”

晚上,在楚岩的原住处,叶新正和一些朋友又唱又跳,很热闹。

容帆来看叶新,这场面让他非常生气,一进去便关了音乐,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

容帆大声说,“都吵什么?知不知道会影响邻居休息?这么晚了都不回家,在外面疯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不欢而散。

叶新生气了,“哎,你怎么把我的朋友都赶走了?”

“你还有脸说?”

“别总是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很烦啊!”

“你烦我还烦呢!要不是楚岩让我照顾你,我才不管你。”

“谁要你管?”

“总之楚岩不在这段时间,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凭什么?你不要公报私仇啊!”

“我和你有什么私仇啊?”

“别忘了,我们是情敌呀!”

“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谁把你当情敌?”

“你在损我是不是?我没资格做你情敌吗?”

“不可理喻!”

潘派在窗前望着夜空发呆,这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的世界好像全变了。

小培出来说,“去睡吧!不早了。“

“我想他……”她只默默地说。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对小杰的爱并不比我对容帆逊一分。”

“我们是彼此依赖着,互相搀扶着走过来的,我们都很脆弱,都很容易受伤,一路上舔拭着对方流血的伤口才能坚持到这一步……”

“他不会有事的,因为他知道你在等他回来。无论他现在在哪里,他也会一样地想着你,所以你没有理由不快乐,他也会为你保重。”小培安慰着。

“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你明白吗?我的整个世界好像都空了!”

“小杰一定会回来的,他回来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子。”

“小培,你不用陪我了,我没事,我要等他回来。”

“我们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