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坐在椅子上,双臂搭着椅背,无精打彩。
思雯和楚岩在一旁看着他。
叶新懒洋洋地声音,“小培姐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你还没觉悟啊!”思雯问。
“我就是心理不平衡,新郎不是我也就算了,伴郎也没我的份,你们说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大不了等我和你姐姐结婚时让你作伴郎。”楚岩说。
思雯却说,“谁要嫁给你呀?”
“不嫁我你嫁谁呀?谁还敢娶你呀?”
“你笑我!”
二人打闹起来。
叶新看着他们,“都是成双成对,比翼双飞,就我孤苦一人,凄惨啊!”
晚上,倪杰去凌雨晨的住处送喜贴,在楼下看到爸爸刚下车。
“爸爸,你也来这儿?”
“你来送喜贴的?”
“是啊!一起上去。”
二人一起上去,凌雨晨一个人在家。
“你们随意,不要客气。”她说。
“凌阿姨,我哥的喜贴。”
“哦!恭喜!”雨晨接过来。
“阿姨,我……”倪杰表情异样。
“什么事?”
“那天我的态度有问题,我向你道歉。”
“其实你不需要道歉,小杰,你没有错。”雨晨说。
“那天我有点喝多了,我把你当成我妈妈了……”倪杰说不下去了。
“小杰……”雨晨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是不是很傻?以后一定不会了……”倪杰说。
“小杰,你今天是不是又喝多了?”倪文达说。
“我很清醒,很多话我早就想说、早就想问了,凌阿姨,你是不是爱我爸爸?”倪杰竟问。
倪文达和凌雨晨一起看着他。
“你疯了!”倪文达怒道。
“回答我!”倪杰只对凌雨晨说。
“你问这些干什么?”
“那就是爱过了?”
“爱过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倪文达说。
“真的可以过去吗?过去不等于没发生过。”
“你们不要再吵了。”雨晨说,“没错,小杰,我们年轻时相爱过,但是现在我们很清楚各自的立场和环境,你们有个幸福的家庭,应该好好珍惜,我的家庭虽然破碎了,但我不会去破坏另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要把我想像成第三者,我永远不会再扮演那样的角色。”
“我明白,凌阿姨。我爸爸现在的妻子容阿姨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她对我爸爸、对我、对这个家都很好,我很尊敬她。而且我相信不会再有人比她更爱爸爸和我,除非是——我的亲生妈妈!”倪杰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雨晨的眼睛,他极力想从那里捕捉到他所期望的感觉,他接着说,“你敢说,你会比她更爱我们吗?”
雨晨回避着倪杰那可以灼伤人的目光,她摇摇头,她只能以这样的淡漠来回答他,而此刻,她的心痛,绝不比他少一分。
“你当然不会。”倪杰的目光暗淡下去,只剩下失落,她刺疼了他,他也刺伤了她,他接着说了句,“因为,你不过是个外人嘛!”
雨晨转过脸,她哭了,好像每次在这个孩子面前,她都要流泪。他好像很喜欢伤害身边的人,尤其是他心里在乎着的和爱着的人。
“小杰,跟我回家!”倪文达拉起倪杰的手,他再也看不下去面前这两个人互相伤害。
“爸爸,你是不是有事想告诉我?”倪杰问,爸爸看着他。
“爸爸,如果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接受,再迟一点,我怕……别对我这么残酷,爸爸,她,究竟是谁?”倪杰几度要流下的泪水,一忍再忍,没让它流下来。
“小杰,她就是……”倪文达终于忍不住说。
“文达!”雨晨阻止,“小杰,我只是一个外人,我……我不是你一直要找的人,我不是!”倪杰看着他们说,“我对你很失望。”转身离开雨晨的家。
倪杰从楼上冲下来,和一个人正撞在一起,他抬头看到叶贤,两人都怔了一下。
“怎么了?”叶贤问。
倪杰不知道该怎么说,低下头。
“你爸爸在吗?”
倪杰惊讶地看着他。
叶贤笑笑,指指停在楼下的车。
“看来我还是不要上去的好,我们走走吧!”叶贤说。
倪杰和他走在一起,和爸爸在一起时,他总感觉很沉重,可是和叶贤在一起,他反而觉得很轻松。
“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叶贤问。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倪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叶贤笑了,“没有人要,我要啊!”
倪杰也笑了,“一个叶新就够你受的,再加上我,你不怕……”
“怕什么?”
“你不怕气得脑血管迸裂啊?”
“你诅咒我啊!我想,我总比你爸爸的脾气好一点,耐心也多一点。”
“他是个暴君,永远都是这样!”
“这么无情的冷血动物,你还认他做爸爸?”叶贤竟说。
倪杰停下来瞪着他,“哎!你凭什么这样骂我爸爸?”
叶贤看他那认真地样子,觉得很可笑,故意气他,“你不是恨他吗?骂他你应该高兴啊!”
“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骂他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爸!”
“你呀!真是个孩子!你天真起来还挺可爱的。”
“哦!你是故意的!说我天真,你还老奸巨猾呢!”
“喂!你又没大没小!”
“怎么样?你就是老奸巨猾!老狐狸!”倪杰大声道,向前奔去。
“你别跑!”
“你老了!追不上我了!”倪杰边跑边回头气他。
叶贤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
晚上,容雪怡正在为倪杰收抬凌乱的房间,拿起桌上那本影集要放到适当的地方,突然掉出一张相片,她拾起来忍不住看了一眼,竟然是文达、小杰、凌雨晨和一个女孩的合影,那情态像极了一张全家福。
容雪怡惊讶极了——她回来了?终于还是回来了!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他们己经相认了吗?不会的,小杰那么平静,应该还没有。为什么文达要瞒着我呢?为什么雨晨一直没有来见我?她回来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