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痴痴坐到三更,不吃、不动、不言、不寝!
稚水急得团团转,却是无可奈何。
守夜的宫女侍丛多已睡下,只有稚水,一脸忧色地瞪着我,巴巴盼我能说一句话。
忽然,轩窗一动,一个人影疾若闪电地滚进来,抬手打熄了烛火轻声道:“雪,别出声!”
我闻言猛地一怔,慌忙捂住稚水的嘴,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去看!
“雪,是我!”熟悉的声音轻轻道,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彦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抑住喜极而泣的声音,真怀疑这是我的幻觉!
“是我,雪!我……我对不起你!”他郁郁低吼,有着滴血的疼痛!
“雪,我要带你走!而且,我已经通知云和朵棉提前离开南王府!今晚是皇上新宠元妃册封之夜,我已安排好了人手,我一定要带你走!我不能再等了,看着他那样对你,我受不了!”他激动恼怒地说。
元妃?是那个叫耨斤的宫女,竟然被封为元妃?!难怪今日鼓乐大作,皇上也没有过来,原来新妃册封!一定很热闹!真好,彦风说要带我走,今晚,还真是时候!我恍惚地怔怔看着他,他说要带我走,这样夜行,他依然是一袭月白色锦袍,在淡淡的月色下不如白衣那般耀眼,却有着月华般的清辉!
他定定看着我,有怜惜、有疼痛、有缠绵的爱意,还有一丝歉疚!“今晚被皇后杖责而死的宫女要被扔到野葬岗,我已买通了侍卫和公公,只是要委屈你装作那名宫女才能出得去!”
“可这雪梨堂里也不能没人呀,娘娘,万一哪个宫人发现娘娘不在殿中,那可如何是好?”稚水看着我们焦虑地说。
我欢喜的恍惚起来,他是真的要带我走,他没有不管我,他一直在筹划怎么样才能将我带出去,以前,是我错怪他了!
此时,萧悦的话又响起在耳边:“风儿为你,是什么都肯做,我这个做母亲的挡不住的,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万事切莫冲动,以大局为重!”原来,她一切都知道,这才是她的话的真正用意,也是一个母亲的良苦用心!
我犹豫起来:“彦风,我做梦都希望你能带我远走高飞,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不要王位了吗?你不要母亲了吗?你不要……蓝玉了吗?”
他怔了一怔,面上现在痛苦的纠结,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哽咽道:“雪,我管不了了,我没有办法看着他抱着你——宠爱你!我,受不了!我要带你走!”
心里顿时温柔地疼痛起来,我想说他那天在兴圣宫是误会,但我没有说出口,心里乱极了,我是自私的,我情愿他带我走,不管后果是什么!
稚水轻轻咬了咬嘴唇,突然坚毅地说:“娘娘,您要走就快走吧,万一误了时候,怕是永都走不了了,阿水不愿见您整天那么痛苦!奴婢和娘娘身高胖瘦差不多,由奴婢穿上娘娘的衣服睡在这儿,希望不会引人怀疑,王爷,您就快带娘娘走吧!”
“阿水!”我悲伤地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瘦,但却很坚定有力不从心
“我们快走了,再晚怕来不及了!”彦风催促。
“可是阿水,这样你会死的!”我担忧地说。
“娘娘不用担心,只要天亮,阿水就会换回自己的衣服装作晕倒,不会死的,你快走吧!”我迟缓地看着她,彦风心急地将我拉起来!
“王爷,娘娘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待她呀!”越窗而过的时候,稚水在身后轻轻说,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阿水,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