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避到了附近一片树林里,今晚,大军将从不远的地方路过。都是穷老百姓,亦没有什么家当可带,每个有不过装了几个干馒头,如果运气好,过了今晚,我们便可以再回到那勉难遮雨的家园了。
夜幕四垂,却再也没有炊烟升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渐渐近了,仿佛可以听见大地的颤抖,树林里栖息的鸟不安地飞起,大军,近了!
我忽然慌乱起来,远远躲在一株大树背后,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意。云轻轻走近,握紧我冰冷的手,拥入他温暖的怀抱:“你怎么了,沫沫?”
他温柔的话语,让我稍稍安心,我抬起头,他的眼睛分外璀灿,有不知名的火在熊熊燃烧,在这暗夜里熠熠生辉!“你不要离开!”我看着他忽然道。
他怔了一下,嘴角勾起无限的眷恋温柔:“你担心我,沫沫?”
“是的,我当然担心你!”我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反手紧紧抓住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他那双狭长妩媚的眼睛荡起一层薄烟,像一潭春水,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嘴唇贴在我耳畔坚定地说:“放心,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生死相随!”那温热的气息缠绕在颈间,恍若隔世的熟悉和温暖!猛然间,他灼热的唇印上我的唇,滚烫的近乎疯狂的吻仿佛要宣泄一世的热情!他有力的双臂将我压向他,想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那灵动的舌纠缠在我的舌间,毫不保留地吮吸着属于他的甘甜美好!我的心狂乱地跳动着,无力在瘫软在他怀中,沉沦在这如火般的热情里,直到满脸涨红,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轻柔地说:“等我,不会很久,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说罢,紧紧一握,如一只张翼的大鸟,在夜色里飞驰而去!
“云!”我不安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竟这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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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在前方山拗处扎营,稍事休息,四更拔营!各部要严格纪律,不得骚扰附近百姓!”威严的声音传来,在山拗里嗡嗡作响!
“遵命!”传令官司响亮一诺,飞马而去,铁蹄声有序地静下来,士兵开始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却不知为什么,耶律休哥的心中一阵烦躁,眼皮猛地跳起来!他不安地用粗砺的手指按压一下鼻梁,再也坐不住,独自策马往前查看。
拐出山拗,是一片漆黑,细细辩认,竟隐约是一处断崖!他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离魂崖!那日的情形,他没有亲见,却不难想象当时的惨烈——那个白衣胜雪、灵动妍美的女子,就在这里,义无反顾地跳下去!还有那个有一双妩媚幽深眼睛的奇怪男人,竟也那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彦风曾托自己多次查探,两人已是尸骨无存,从此化为青烟!
他心中思绪万千,不由下马往崖边走了走,那样不怕粉身碎骨的爱情,在自己的戎马一生中,可曾有过?望着那漆黑幽深的峭崖,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清丽容颜来,如果她没死,她会不会在这十多年里不论风雨都站在他身边?仿佛就是昨天的事,那沾着血迹的衣衫在丝绸样光洁的肌肤上如蝴蝶般轻轻滑落,修长的凤眼泪光滟潋,却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妩媚!
“小女愿永远伺候将军,但求将军留下年幼小弟一命!”她颤抖的声音带着一股梨花酿里的清甜甘美,瞬间便撩起他滔天欲火!他向来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军中更不缺女人,可那次,却不由自主放下手中的剑,抚上那皓白的玉颈,精美的锁骨,挺拔的双峰,盈盈一握的柳腰,最后,一把分开那修长白皙的玉腿!
他从不缺女人,但却从来不曾如此疯狂,从琼脂瑶鼻下的甜美樱唇,到颤抖不已的娇艳双峰,他尽情驰骋在那香软的玉体上,听着她压抑的呜咽声,竟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激情之后,他疲惫地看了一眼缩在一角奄奄一息、目光呆滞的小男孩,顾不上怜香惜玉,便沉沉睡去,全然没有觉查,那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上那昏迷的少女,眼光从她泪痕班驳的青紫脸庞,到伤痕遍布的娇躯,以及双腿上刺目的血迹……
醒来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想起昨夜的疯狂,心里竟罕有地升起一丝怜惜和惊愕,看着她悠悠转醒,破天荒留下了败军之女!至于那个骨销瘦小的小毛鬼,完全构不成威胁,随手丢给了士兵关押起来!
以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会将这具美妙的身体拥入怀中,只是,会在激情过后,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慢慢地,那痛苦的呜咽,开始变成压抑的呻吟,他问她:“你的父亲死在我剑下,你不恨吗?”
她柔美的脸一下子苍白如纸,半晌才颤声道:“战场上,向来都是胜者为王……”他猛地封住她的樱唇,狠狠地、辗转地,吻下去,心中,却轻轻化开一抹释然,平生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也许,可以让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清晨醒来,她竟不在,心中大惊,常年习武征战,灵觉过人,怎么会睡得如此酣沉?
这时有人来报:“将军,那个小鬼跑了!”他一惊,斩草须除根,于是提剑便追!可她突然拦在面前,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泣声道:“将军,求您……”他心头蹿起熊熊怒火,骂道:“贱人,枉我竟然信任你,竟敢私放囚犯!”手起剑落之际,自己猛然愣住了,那娇美的小脸瞬间被劈成两半,犹自沾着晶莹的泪珠,仿佛凋零的花瓣上的露水!一刹那,他忘记了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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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努力屏住呼吸,不敢惊动崖边静立的傲然身影,那可是契丹第一勇士!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前掠过父亲的鲜血,姐姐屈辱的眼泪和血痕班驳的胴体以及——那瞬间破成两半的头颅!噬骨的仇恨疯狂地燃烧起来,十年,十年苦练,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漆黑的夜里,利剑如一道闪电,凝着滔天恨意,划破长空,如鬼魅般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