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是名汉女,是斜轸在一次战争中掳来献与朕的,只是一眼,朕便着迷了!朕先是封她为妃,与她日夜缠绵,朝夕相守,霜儿不仅美丽,也比任何一名后妃都体贴入微、倾尽心力,犹如解语花般知情知意!为此,朕大大赏了斜轸,甚至连萧瑟的父亲犯下欺君之罪也赦免了!本来,朕以为霜儿对朕如此之好,只是因为朕是她的夫君更是皇上,从一名俘虏到皇妃是何等荣耀,她自当全心与朕,可没想到,一次生死关头竟是霜儿挺身护在朕的身前,并因此命悬一线!那时朕才知道,霜儿是用自己的命守在朕身边!霜儿说,朕对她来说不是皇上,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从那时起,朕就被深深感动了,没有哪一名妃嫔会这样爱着朕,这般对待朕!”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下,他喉间抑制不住的哽咽让他难以继续!
我听的也是耸然动闻,没想到,一代帝王身上会有这样一个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忍不住问道:“那皇上与霜儿两情相悦,应是琴瑟合鸣才是呀,怎么会……”
“朕本想封霜儿为后,从此专宠一人!可祖宗有制,历代皇后只能是萧姓女人,朕不得已,才迎娶萧菩萨哥为皇后,堵住了悠悠之口!”我听到这儿心酸又有些嘲弄地插话:“皇上这番想法自然是好,想必霜儿也是十分感动,只是身为君王,不说皇后人选必须有特定的身份,就是专宠一人这点怕是也做不到吧!”
他闻言正色道:“姑娘错了,在我大辽,只有一妻者并不为怪,皇上也可只有一名皇后,有了霜儿后朕便不曾再碰过宫中任何一个女人!可只是祖制宗法,霜儿不能成为皇后,这才注定了悲剧呀!”我听了不禁一愣,皇上也可只娶一人,真是闻所未闻呀!
“皇后入宫以后,久未得宠,心中自然忿忿,她也是身家显赫,怎甘让一个汉女凌于头上!北王彦风贤弟一向风流不羁,拈花惹蝶,与我的霜妃多有言笑,皇后言语颇多暗示,我本相信他们,可有一次,竟看到霜儿与他抱在一起!”说到这儿,他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努力克制心绪的翻涌!而我也听得心中波涛起伏,耶律彦风,这个名字又一次在我心中掀风鼓浪,久久不肯平息!他,原竟然是这样一个风流浪子吗?
“朕一时怒火冲天,加之彦风一直很惹女人喜爱,霜儿又因与后不合而颇有不快,朕就认定了眼见为实,将霜儿关入大牢!”他又停下来,眼里翻滚着惊涛骇浪,有深如海重如山的不舍与歉疚!我轻声愤然接着道:“我知道了,定是皇上并不舍得处死皇妃,却被皇后以肃清后宫之名先下手解决掉了,才铸成这阴阳两隔的悲剧!”
他惨然摇头道:“不,皇后还不至于做这等事!只是霜儿心性刚烈,看到对朕一片深情竟付之流水,到头来朕连信任都没有,她恨朕终负了昔日对她的海誓山盟,竟在牢中一头碰死,当场气绝,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呀!”这时他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嘴角痛苦地抽搐着,牙齿都磕的咯咯直响,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是朕的错!是朕负了盟约!她肯把一颗心一条命都交给朕,可朕竟连一点信任都不肯给!后来彦风说是那天突然见霜儿头晕差点摔倒才急忙搀扶的,朕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好陪霜儿去!可是大辽无数子民在看着朕,朕心都碎了,却哭不得、痛不得,什么都不能做呀!”
看着他痛苦地捧着头,哭得像一个孩子,我潸然泪下,为这样惨烈的结局而痛心不已、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