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薰了淡淡安神香,烟雾在溜金的仰天长啸虎兽形炉口中纠缠升起,仿佛是这只王者之尊金斑吊晴虎喷出来的一般,在这静室空气里聚了又散,散了还聚,终化作无边无际的威严与尊崇笼罩全室。
我安静地待在一隅的一间小阁室,从门缝中望着那升腾的薰烟变幻成各种形状,一边等待萧太后的到来。她将我关在她这居室里一角已是一日一夜,我心急如焚,却不能露出半点端倪,暗暗揣测云儿和他怕是已急疯了!
“太后,明日便是蓝玉郡主的成年大典,这是皇上亲拟的开典封辞,特送来请太后地目。”声音从门外传来,萧太后从容步入,身后是正是那名说话的女官。
“好了,既是皇上亲拟,自是没什么需更改的,皇上可还有说什么?”太后赤金的长甲錣满耀眼的宝石,抬起手揉太阳穴时,有一道七彩虹一闪而过。
“皇上说,说请太后主持大典!”那名女官手捧礼薄,一边睽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说。“算了,皇上是兄长,就由皇上主持吧!着蓝儿好生备着,整天介就知道淘气,从不肯学学规矩的,别到时闹了笑话!”她舒了口气,那女官亦舒了口气,诺诺退下了。
“出来吧丫头!”她头也不抬,只是对着那缭绕的安神烟雾轻轻的一声,却让我满心欢喜,自有一名侍女拨去暗锁,由我走出!看她依旧用尖长的指甲轻按着两鬓,我轻轻走过去,用大拇指帮她划圈揉着,却并不言语。
半晌,她的眉头稍有舒展道:“舒服多了,丫头,哀家倒是直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有一天,舍不得你可如何是好?”我淡淡地笑:“太后胸怀天下,不会为丝许小事牵绊。”她猛然一怔,意味深长地笑了:“丫头好尖利的嘴,哀家可真得好好为你设计一番了,不过,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听从太后安排。”我应声道,听不出一丝对即将到来的身份和自己命运的意外、担忧。
“蓝儿成年礼人手众多,是个机会,会安排你的。”半晌,她又淡淡道。我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终于可以走出这间屋子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他说他会请旨迎我为妃,昨天,皇上太后都在长春园,他自是不可能请到旨,那明日,他定会请旨吧!如果我在场,这一切都不会太迟!
红罗绕树,珠玉为镶,侍女如流水般川流不息,在宴席桌间来回穿梭,美味珍肴,琳琅满目,一时场面盛大无比,香满四园,王公贵胄无一缺席,女眷云集处更是脂粉四溢,直逼得那冬日的寒风退避三舍,独自惆怅。
我一身侍女装束,喉间却无法发出声音,面目更被乔装,只有一双眼睛,在众宾里逡巡,试图发现熟悉的身影。“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喊,众人都严肃起来见礼。抬起头,只见郡主蓝玉一身盛装,明媚动人,挽着皇上的胳膊亲昵地走来:“众臣平身,今日是蓝儿的成人礼,各位不必拘礼。”说着转过头疼爱地拍着蓝儿道:“好妹妹,今天起就成大姑娘了,可有什么心愿吗?朕一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