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一缕心香逝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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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雾顶峰下1

白衣……长剑……冷傲……锋芒毕露……

御辞……凌御辞!

脑子骤然清醒。

那人,不在梦里……他在我旁边,活生生的,现实的……

调运起圣晶之魂固守灵台之清,让其摄心之术再也无机可乘。

灵犀突然声若龙吟,剑芒倏然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空劈落!

女子的笑意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看见灵犀剑从身体里劈削而下。突然,又仿佛接连受了两次攻击,踉跄地往前扑倒在地,在我面前开始变得虚无透明,淡淡白光闪过后,化作无数光粒,没入虚空。

眼前的景象忽然清晰了起来,那满地残落景象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真实的大牢。

我手里握着灵犀,猛一抬头,看见御辞和逍遥站在旁边,手里各自握着天烬和纯阳剑,方才定下心来。

三人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挽霄,她……果然是被厉鬼附体了……那厉鬼怨气之深,竟是生平所未见,摄心幻术之强,差点连我们三人都着了她的道儿。

此时的挽霄,不,应该叫怜可了,她瘫倒在稻草堆上,双目怨恨地看着我们,那目光之狠,看得人发毛。

逍遥叹了口气:“之前的那十余人,就是这么被你害死的么?”

“哼,那些臭男人,说为我做什么都可以,是他们答应来陪我的……”怜可露出凶狠的表情,美艳苍白的面孔化作狰狞和恐怖。

我暗自摇头,恐怕那些人死也想不到,她所说的“陪”,是另一层意思啊。

御辞淡淡地问:“为什么附在挽霄的身上?”

怜可冷笑:“这丫头也是个笨蛋,叫人害得快死了,满腹的怨气无处可发,我见极乐楼里怨气冲天,便来看看……附在她身上不好么?有了她这张脸,我可以叫更多的人来陪我……嘿嘿……”

“你骗绿杏说你不想照镜子,是因为不想看到挽霄的脸吧?”我缓缓道。

怜可喘了口气,声音尖锐而狠辣:“长得漂亮的女人,通通都是狐狸精……当初他这么爱我,可是不到一年他的心思就全被青楼里的狐狸精们勾去了……哼,这种狐妖媚子,杀千刀的……”红唇开合,吐出不堪入耳的咒骂。

逍遥摇头道:“既然你已认罪,那就休怪收你入炼妖葫,待受炼狱之火赎罪过后,自会将你打入鬼界再入轮回。”说罢,葫芦闪耀起玄光,对准挽霄,就要施法。

怜可惨然一笑,心知此番在劫难逃,面对三人,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心中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她却是难入轮回的。

怜可紧紧盯着逍遥:“道长,我想见我女儿一面。”

逍遥一愣,停止了施法。怜可的目光变得凄然:“我初生下她就死了,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父亲也不要她,我想去看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

逍遥与我们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我推推他,道:“你不是带了乾坤袋么?先收她进乾坤袋里,待见了她女儿后再收入炼妖葫,也耽搁不了多少事。况且她也只是远远瞅上一眼,我们三个又在旁边,断然不会让她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逍遥见我发话,又觉得怜可确也可怜,便点点头,问道:“你女儿现在何处?长什么样子?”

怜可垂下眼帘,声音哀戚:“自我死后,我便再没在秦家看见子若,回娘家去,娘亲竟也不在了……我想,应是娘亲带了子若回老家……子若的模样,自初生她的那一刻后我便再没见过她……到如今这许多年过去,她也该六七岁了……”

三人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有些心惊,原来这厉鬼竟在人间飘荡了六七年之久,难怪怨气如此深厚。要知凡是厉鬼,若不早入鬼界,在人间停留的时间愈长,心中怨气愈深,终至危害人间,惊动修仙之人,将其降服,强行打入鬼界。

“老家……在云深山脉的北端,雾顶峰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离雾顶州不远……”怜可续道。

逍遥点点头:“我们明天便启程。”说罢,取出乾坤袋,将怜可收了进去。

鬼魂脱离了挽霄的躯体,一缕轻烟似的孤魂被吸入袋中。而挽霄的肉身便瘫倒在地,睁着眼睛,空洞无神,像是冷冷地在看着这一切,唇边犹然带着一抹惨然。

我暗自叹息,走上前去,俯身将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轻轻替她合上双眼。

看着面前毫无声息的挽霄,心下不禁凄凉。

不管是挽霄还是怜可,为何都是被最爱的人伤得最深?心在滴血,遍体鳞伤……

正当气氛沉郁,忽听得牢门外有狱头的怒吼:“起来!你们这群猪,怎么都睡得这么死?犯人跑了怎么办?都给我去巡牢。”

一个狱卒突然惊叫起来:“哎呀我的钥匙。”

紧接着狱卒匆匆忙忙巡牢的脚步声传来,三人一惊,急忙闪身出了牢门,将牢门重新锁上,将钥匙扔在地上。

我手上灵犀镯光芒一闪,一个隐蛊出现在手上,我挑挑眉,暗呼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向阿奴要了几个隐蛊,否则真要明刀明枪地打出去了。

手上用劲,捏碎隐蛊,手一扬,粉末飘飞,三人的身影渐渐隐去……

云深街道——天际已隐隐约约地泛起了鱼肚白,月残星疏,夜风寒凉。

逍遥走在前面,我与御辞并肩走在他身后。

回想着方才大牢里的经历,我有些神思缥缈。

意识混沌的时候,怎么脑子里就独独闪出了他的影子呢?

这样可以算是他间接救了我么?

我摇摇头,有些唾弃这种想法。

怜可手中的碧玉蝶又浮现在脑海里,那轻柔的声音诉说的蝶恋花的故事在耳边回响。

蝶恋花……

我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御辞,疏落的月光下青年的白衣披着淡淡的白辉,侧脸俊秀得如同石雕玉刻。

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就溜出了嘴:“怎么看……也不像花呀……”

他转过头来:“什么?”

我的脸上顿时“轰”地一声烧了起来:“没,没什么……我们走快些吧……”慌乱地说完,逃也似的飞快去追逍遥,却难以平息狂乱的心跳。

怎么……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呢?

三人回到客栈,便各自回房。逍遥暂且到御辞房里休息,我在屋内自个儿拿水洗了把脸,在桌边坐下,取杯倒茶来润润喉咙。

指尖轻弹着杯沿,发了一会儿呆,想到挽霄和怜可,又不由想起了极乐楼里的绿杏,心下不由恻然。

暗自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天亮得快,方才还是隐隐的鱼肚白,转眼间已经白线转朝霞,客栈后院也传来了嘹亮的鸡鸣,不多时楼下已经传来搬桌椅开店门之声。

是时候了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