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两人闯入,更加奋力的唤着,“救我,颢哥,救我……”
那凄厉的求救声首先换来的,是左手边上另一个男人的掌掴,看得出那力道奇大,因为小雪的脸重重的侧向一边,嘴儿仍旧张着,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就连眼睛都半眯了起来,整个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程颢抢在那男人的第二巴掌落下之前,扣住了他的手腕,只是那男人的臂力惊人,竟在程颢使力将他的手往后折时一声爆吼甩开钳制,同时左手出击重重的击向程颢的胸膛。
同一时间,另一个男人从背后进攻,粗壮胜过单夭夭大腿的手臂死死扣住她的腰身,带着浓重烟味的嘴大张着,往单夭夭纤细的脖颈一咬。
微微的痛感伴随着恶心感传遍单夭夭的全身,她细眉一拧,手肘狠力的顶向男人的胸膛,只是身体才刚恢复自由,耳边就传来那男人粗噶的声音,“哈哈,今个儿爷爷的运气真好,遇到的都是人间绝色。”
声音一落又朝单夭夭扑来,单夭夭只觉得一片阴影罩住了自己,但她的眼底却始终不见畏惧,甚至在男子的手重新搭上她的肩膀时,勾起嘴角阴冷一笑。
那笑容绝美,却带着死亡气息,下一秒,她的长腿已经抬起,狠狠的踹向男子的鼠蹊部,在男子吃痛松手的同时,一把瑞士军刀从男子胸前滑过,带出一串绚烂的血花。
眼看着男子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单夭夭冷冷的说了句,“这,就是欺负女人的下场。”
末了,对着男子的腹部又补了狠狠一脚。但,她也低估了男子的能耐。在自己的脚贴上他的腹部时,那男人的手也有了动作,竟是一手扣住她的脚踝,一手抓捏着她的脚掌使力往一旁折去。
“啊……”不过三秒,单夭夭的脚掌已经呈现45°的扭曲状态,剧烈的痛楚从脚踝蔓延而上,单夭夭的脸顿时雪白一片。
程颢本来专心应对着那两个男子,但一听到单夭夭的痛呼就分心了,胸膛和腹部同时承受重拳,他拧眉想冲向单夭夭,却是双掌难敌四拳。
刚从外面回来的青泽,这会儿拎了把刀进来了。单夭夭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接着是一片绚烂至极的血花侵占眼眸。那个手还没从她脚上撤离的男子,整颗头颅已经被青泽的砍刀齐刷刷的砍下,“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在狼狈摔倒之前,青泽的手适时的扶住了单夭夭的腰,后是七八个小弟涌了进来。
在一片混乱中,单夭夭听到了一声枪响,但脚踝处的剧痛让她无暇顾及太多,只知道程颢冲了过来,替代了青泽的位置。她的鼻间隐隐的窜进血腥味,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程颢拦腰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包厢。
酒吧外面已有车等候着,一见两人出来就有人开了车门,“去李叔那里。”
她听到程颢低沉的嗓音有些许的颤抖,好看的眉眼全拧到了一起。
似乎这段时间程颢很经常是这样俊眉深锁的表情,连总是弯成浅笑弧度的唇此刻也是紧紧抿着,身体紧绷,原本的邪魅放肆消失得彻底。而自己明明只是伤了脚,虽剧痛难忍,却无生命之虞,但程颢的眼神里,却有那么多的心疼和恐惧。
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家小医馆前停下。程颢抱着她直往最里间的冲,那里,一个伤了手骨的年轻人正要坐到就诊位,但被程颢一脚踹开,下一秒,单夭夭被安置在那张木椅上。
“李叔,她伤了脚,快帮她看看。”完全不理会整个医馆责备又恐惧的目光,程颢小心翼翼帮单夭夭脱下了靴子,对着那戴着眼镜,看着约莫五十上下的医师说。
那医师原本满脸不苟同,但低头见单夭夭扭曲严重的脚踝,倒眯眸笑了,“小丫头,你今年几岁了,咋跟这小子混到一起的?”
单夭夭勉强一笑,道,“不用转移我注意力,动手……啊……”
她话未说完,那医者已扣住她的脚踝,顺势乔正,那剧痛再一次让单夭夭痛呼出声,双手下意识的紧抓程颢的手臂,触手处却是一片湿濡。
抬头一看,才发现程颢的左边袖子已完全被鲜血染红。
“没事了,我给你擦些药酒包扎起来,这两天少走动,不要泡水……”那医师没发现单夭夭惊变的脸色,念叨完了抬头对着程颢一声爆吼,“好了,她没事了,赶紧带她回去休息,你这臭小子,每次来都搞破坏。”
程颢眉仍拧着,不放心的又问了次,“这样就好了?李叔,不需要多推拿或者是干嘛的吗?”
“废话,到底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赶紧回去,没看我后面还那么多人等着啊。”
程颢禁言,弯身又想抱起单夭夭,但被单夭夭推开,伸手想去拉他的袖子看他手臂上的伤口。
“别,只是子弹擦破皮了而已,别引起太多关注。”
最后,单夭夭拒绝程颢抱她,只借助他右手的力量,一蹦一跳的出了医馆。那辆车仍在门口等着,单夭夭提议去医院,但程颢却不甚在意的摇头,“不用了,回别墅我自己处理就好。”
那语气该死的云淡风轻,好似他们讨论的不是枪伤,而只是一个蚊子叮出来的小包。
单夭夭索性跟他一起回去,在程颢咬住毛巾,想自己动手挖出卡在左上臂伤口处的子弹时,主动伸手,“我来吧。”
消过毒的镊子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一阵摸索,在夹住弹头往外扯的时候,单夭夭可以感觉程颢的身体明显一震。
十分钟后,帮他将伤口包扎完毕,单夭夭抬眸却见程颢黑眸紧闭,微微喘息着,俊脸比她的还惨白三分。忍不住拿了毛巾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手腕却被程颢扣住,仅微微使力,没有防备的单夭夭就侧倒了身子落入他的怀中。
“小夭儿,搬过来别墅住好不好?我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学。”他的气息灼热,带着血腥味和烟草味扑进单夭夭的鼻间。
这一次,单夭夭竟没有挣脱,只就势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望着他幽邃的眼眸,低声道,“程颢,不要再对我好,我不值得。”
“你愿意正视了吗?”正视他的努力,正视他的付出,正视他的感情。
她避开他过于热切的眼眸,第一次坦承的面对他的感情,“连小雪那样柔弱的小女生都可以为你挡刀,可是程颢,我只会让你受伤,从身到心,全都伤痕累累。”
他的身上,已经有太多因她而有的伤口。单夭夭无法再说服自己漠视,可是,她同样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的感情。
“我不在乎受多少伤,小夭儿,我只知道,我想要你。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想付出一切得到的女孩,我不可能放手的。”怕她再说出要他远离之类的话来,程颢再一次坚定表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