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女人挣开了程蓝,居然冷笑一声回道,“在隆海,我就是法律,我要你们死,轻而易举。”
这话她们几个可不爱听了,几乎异口同声道,“你没那个能耐。”
而一直闷不吭声的筱儿这会儿也突然来了勇气,一脚就踹上了那女人的屁股,“就你也配说是隆海法律?”
那脚一踹,场面就乱了,几个黑衣男子冲过来想抓筱儿,但程蓝却眼明手快的拽过筱儿的手,带动着她甩出一拳,同时飞腿一带,轻松踹上一男子的肚皮,嘴里还念叨着,“这个角度踹人最痛,打人要打这里,可以让人瞬间失去攻击力……”
单夭夭和杨芳,也都动手了。
本来,四女赤手空拳对近二十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是绝对不会有胜算的。但,因为这四个女孩分别是单夭夭、程蓝、杨芳这样的狠角色,又有一个像筱儿这样积极学习的好徒弟,结果自然不同。
仅用了十分钟,那些大汉就趴下了大半,几个还站立着的,也都是脸色煞白,身形鞠搂。而四个女生虽然气喘吁吁,却都仍直挺挺的站立着。
胜负已分。
杨芳冲着那不知何时已经依偎到一起的母女道,“改改你们嚣张自负的性子,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不然……惹老娘一个不爽,我杀你全家哦。”
后半句,杨芳说得格外温柔,也格外阴森。在见到那母女俩不自觉的抖颤时,笑呵呵的站起,一手勾住单夭夭的腰身,一手搭上程蓝的肩膀,又叫唤着,“筱儿,跟上跟上。我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走,请你们吃大餐去。”
半个小时后,四个女人坐在了一家大排档外面的桌位上。程蓝一脸嫌弃指着中间的羊肉火锅,“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所谓的大餐就是指这个啊?”
“去去去,有得吃还嫌什么?要不是谢谢你赢了那小丫头帮我出了气也讨了面子,我还不想请你了呢。再说了,你就不能学学单姐跟筱儿少点意见啊?”
“你……”程蓝不爽的瞪大了眼睛,但杨芳没在怕,眼睛睁得更大更圆,瞪回去。
而单夭夭忙着开酒,筱儿忙着替她们两个装汤。好一会,程蓝才眨了眨眼败下阵来,嘴里还咕哝着,“你是假眼睛不成?瞪那么久也不眨一下。”
“靠,什么假眼睛?我从头到脚都是真材实料好不好。”
当晚,没有见成传说中的南区大哥,但程蓝却意外与杨芳成为了朋友。虽然斗气声不断,但单夭夭看得出,她们都很喜欢对方。
而筱儿这个乖宝宝,在酒饱饭足后,说了句,“我发现打人挺刺激的。三位姐姐,以后打架我都要跟哦。”
四个女人一直到深夜才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程蓝回酒店,筱儿、杨芳和单夭夭也回了各自的宿舍。
肚子胀得难受,加上浑身酒气让单夭夭躺着不舒服,洗了澡后索性跑到阳台吹风,却没想到苏安平会打电话过来。
水蓝色的手机屏幕在清冷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光亮,躺在单夭夭的手心振动着,那频率与单夭夭的心跳相同。她看着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洁白面容浮现一丝丝慌乱和挣扎,大拇指在接听键的边缘磨蹭着,却始终犹豫着未敢按下接听键。
她,害怕听到苏安平的声音,害怕他低沉而温柔的唤她“小妖”,害怕所有的坚持在他的声音中都会慢慢的溃败瓦解,害怕她又会回到最初的那个单夭夭。
可是,心底却有另一道声音缓缓的缓缓的响起,“单夭夭,你能够这样逃避多久?”
是啊,她还能够这样当缩头乌龟多久?有些人有些事,是迟早要面对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在振动即将停止的前一秒,单夭夭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安平。”她将手机贴到耳边,低低的唤。
手机那头有短暂的沉默,在单夭夭的手指无意识的使力紧抓机身时,苏安平说话了,“小妖……”
像以往一样温柔的嗓音,却带着些许的迟疑,后半句,单夭夭听到他半带自嘲的说,“我以为,你不愿意接我电话了。”却在单夭夭下意识的想解释些什么时,又淡淡的笑了,问了句,“你在那里好吗?蓝蓝说,你扭伤了脚,去看医……”
“我没事。”没等他说完,单夭夭就截断了他的话,又正巧一阵冷风吹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用另一手环抱住自己。
那头的苏安平也听到了风声,却是蹙眉拿开手机,并用指腹按住手机传声孔,一阵压抑的低咳后,才又说道,“天气冷,别在外面吹风,小心感冒。”
“嗯。”
“小妖,对不起。我是说,那一晚我……”
“我已经忘记了。”再度截断了苏安平的话,夜色中,单夭夭的眉拧得更紧了,语调却渐渐冷漠下来,“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说了一些胡话。安平,已经过去了。”
“是吗?”手机那头,苏安平强迫自己要笑,可是温柔的嗓音却有些疼痛的颤抖。然后,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单夭夭率先说了再见——“安平,我累了,晚安吧。”
再回过神来,手机那头已经只有嘟嘟的声音了。小妖,你已经厌烦我至此了吗?苏安平对着天花板想着小妖面无表情的脸,觉得心脏的部位一点一点的疼痛起来。手机掉到了地上,他捂着胸口,再一次的轻咳起来。
而日本之外的单夭夭,蹲下了身子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小巧的脸完全埋入膝盖。她觉得头疼,心疼,脚疼,却是紧咬着贝齿一声不哼。
程颢嘴里咬着一个小药包,手脚并用的从窗户爬进来时,正好看到了单夭夭单薄的背影。她像个孩子一样蹲着,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长发披散在后背,有着比黑夜更黑的沉静光泽。她难得的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甚至于在他脱了外套披上了她的肩时,她都只是瑟缩了下身子,更深的将脑袋埋入膝盖间。
直到几秒钟之后惊觉什么,愕然抬头望进了程颢的眼底,“你……”怎么又来了?
程颢清楚她要问什么,所以率先截断她的问话,摇着手上的药包道,“李叔说,适当推拿可以好得更快,我带了药酒和消炎药过来了。”
而后,他弯身将她抱起,移到床上后,又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下了鞋子,将药酒倒在红肿处,细细的推拿起来。力道犹轻犹重,带些许的疼意,单夭夭咬唇,眼眸中的程颢逐渐模糊起来。
程颢本来专心推拿着她的脚,她的脚很小很白,放在手心就像是块上等白玉,他屏息帮她推拿着,唯恐一个不小心让她更疼,可是,当单夭夭莫名滚落的泪滴赫然砸在他的手背时,他有瞬间的呆滞,而后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的站起,伸手想去帮小夭儿抹去泪水,却思及自己的手上全是药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