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侯爷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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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能屈能伸大女子

草儿听到这柔似水,脆如莺的女声,心下感激,他们可不就要晚了吗。

小宝爹也是暗暗点头,心下感激这小娘子,他就怕净街鼓一响,菜行门一关,他们晚上连睡觉的地儿都没有,最糟糕的是,在街上乱走若是被捉住那是要坐牢的。

“是了,还有这三个贱民在呢。”虞美人眉眼一挑,冷声道:“看了这半响笑话,你们也听出个意思了吧,你来说说,我们两人到底是谁该推让。”虞美人手一指,居高临下的看着草儿,好似她能撇她一眼,就是她的福气。

草儿受不得她那眼神,站在那里装没听见。

小宝爹心下叫苦连天,今日怎得这般倒霉,遇上两个贵女互相找碴。知道不能善了,赶紧拉着小宝跪下,又朝着草儿使眼色,让她也跪。

嘴上说着求饶的话。

草儿这会儿却是倔劲儿上来,任由小宝爹拉了半响,她也不跪,只挺着脊梁如一根树桩戳在那里,在两个贵女眼里,却是分外扎眼。

虞美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年月真是稀奇人常有,我向来以为像你们这等贱民都是软骨头,今日你到是给了我一个惊喜,让我知道贱民也是有骨气的呢。哼,我就要你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说罢,她挥鞭就抽。

车上少年冷眼看着,丹凤眼里似嘲似讽,抱臂站在车上,看他表妹作为。

小宝爹急了,他道:“草儿,算是大叔求你了,你且跪下吧。”

跪在地上的小宝爹使劲拉草儿麻衣,草儿咬着牙就是不动。

这会儿,她是想跪也不能跪了,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的双腿根本不听她的使唤,笔直的挺着,好像她的腿弯里被谁安置了一根尖锐的竹签,她若是弯下,就是彻骨的疼。

那火红色的鞭影朝着她的背狠狠的落下,一鞭子下去,她的麻衣就破了,一条血痕醒目的躺在她雪白的背上。

痛,真他娘的痛!可是她真的跪不下去,她明明想跪的,听见冯大叔苦苦的哀求,她想跪的,她从来都不是惹事的人,她从小就知道怎么样才能生存,才能好好的活着。

她是田野里的草儿,她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她所有的财富就是她自己,所以她知道怎样趋利避害,像溪上透明的多腿小虫,手指一碰它,它就缩成小团,自己保护自己,她真的不会惹事的。

可是现在,草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跪下啊,你的腿残了吗?

“表妹,你可知你现在在我眼里是怎样的?”少年黑发披肩未束,身上白衣如雪,腰上没有腰带,就那般宽松的散着,像一张洁白的宣纸,就等着墨。

待写上少年自己的字,这衣服就是别样的一幅画。如同这少年的容颜,像风,来去不羁,没有谁能够挽留住他。

“表哥,是这贱民不识抬举。”虞美人讪讪收手。

“现在你在我眼里是最丑陋的丑妇。”少年脸沉如水,却又似乎不在意在他眼前发生的闹剧,他淡淡道。

“不,比丑妇还不如。原来表妹和那些所谓的贵女名媛是一样的,也是一般的欺软怕恶,你既这般威风,何不与那长乐公主叫板,有朝一日若你敢和长乐公主当面顶撞,表哥亲自与你磕头赔罪。”

“表哥,你怎么这样说我。我都被对面那贱人欺负了呀,你怎么向着外人。现在连个贱民都能骑到我头上了吗,我非要他回话不可,说得不好,我就把他们扔到大牢里去。”

虞美人收了鞭子,蔻丹指尖指着草儿:“你说,这路是该她让,还是我让,你好好回答,你若回答错了,我就把你们都扔到牢里去!”

“草儿,你说话,好好说。”小宝爹心惊股颤,更大力的拉着草儿,要她跪。

“草儿,大叔求求你,你给大叔一条活路吧。”

草儿手握成拳,心下颤抖。默默道:“好。”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做出口型。

她缓缓跪下,眼睛酸胀的厉害。

当她的膝盖接触冰凉的地面,当她的麻衣碰到华丽的青砖,她裂开嘴乐观的笑了,你瞧,草儿,原来跪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好,好,大叔就知道草儿是最懂事的。把腰弯下吧,乖,跪都跪了,不差弯腰。”

“好。”草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挺直腰背,头垂的更低了。

“喝!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我只打了一鞭子就跪了,哼,一点乐趣都没了。你说,是我让还是她让。”虞美人眼皮垂下,眼角撇着草儿,道。

“该让你。”

“大声点,我听不见。”虞美人脸上有了笑模样,得意的看了顾倾城一眼,道:“你看,连一个贱民都知道个眉高眼低,顾倾城,别以为你家是侯,我家就怕了你。一个不得圣上喜欢的侯,和一个圣上宠臣相比,你现在该知道谁尊谁贵了吧。贱民,你说,谁为尊,谁为贵。”

那边,顾倾城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了。她恨恨的瞪着草儿,只等他说。

“你们都很贵,非常贵。”她知道,她们都贵,贫贱的是她。可是她说不出口贬低自己的话,她不能,她怕自己一说出口,她就真的低贱起来。

师父,草儿的心还是痛了。你常说,富贵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世荣华,终不过一抔黄土,可是师父,现在草儿心里难受。

富贵如浮云,权势是流水,繁华如梦。可是草儿还活着,活着就不得不屈服于富贵权势。师父,草儿的心乱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驾。”少年再也看不得这场笑话,拉着马缰绳就转了头往回退,生气道:“真不知你们是为了什么,明明这么宽敞的路,一人走一边就是了,非要对方让路。我还有约,不和你们胡闹,长安城什么都不多,最不缺的就是街巷。驾!”

说罢就驾着车往回退去。

“三娘,你这样闹着,有甚意思。现在好了,你赢了,有意思吗,你又得到了什么?”顾二娘子淡淡道。“阿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