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茵没工夫说谢谢，忙灌了口牛奶。她平时吃工作餐，只有十五分钟，习惯了狼吞虎咽。尤其现在饿得要命，还不跟抢似地？
中途喘气儿，忍不住拿他的报纸调侃他。“牛郎也看财经报？你那水平，能看懂吗？”
席白城抬眉，似笑非笑，“你似乎有职业歧视？”
“我不是歧视你的职业，我是……怀疑你的智商！”没逗笑他，她自己倒先乐了，“什么时候牛郎也关心起经济来了？难道牛郎的工作也受经济影响？”
“任何职业，都会受到金融波动的影响，经济水平决定需求！”
“听上去是那么回事儿……好像懂得还挺多！”
席白城谦虚道：“不过是混口饭吃，迎合顾客需要而已！客人想谈任何话题，我们都必须有所涉猎，不能冷了场子，不是么？”
叶茵很给面子地表现出佩服，“我以为牛郎只负责在床上取悦客人，没想到要求这么高，不愧是专业的……”竖起大拇指称赞，“业界良心！”
席白城扬唇，“谢谢夸奖！”
叶茵觉得他笑的时候特别好看，有种独特的魅力。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魔力，总之就是让人心神荡漾，像有一根羽毛在心上撩着、撩着，有点痒。还不能挠，心都是酥的。
两人沉默地用餐，隔了一会，席白城忽然开口，“昨晚……”
终于要到谈这个话题了吗？
叶茵一激灵，赶紧打断他，先声夺人，“昨晚只是个意外，我喝醉了，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个年代，一夜情多得去了，没人当一回事儿。像你说的，男欢女爱很正常，没个‘一夜情’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所以？”
“所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要钱，我要放纵，各取所需！”叶茵紧张得要命，却努力想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派头，不耐烦地摆手。“找牛郎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
“哦？是吗？”
“那当然！眼拙没看出来吧？”
席白城忍着笑，提醒她，“昨晚你是第一次！”
叶茵脸色一白，有种被赤果果挑破的尴尬，心虚地拔高声音嚷嚷，“也没谁规定找牛郎一定要做全套吧！我、我之前就差最后一步了，不行吗？不行吗？啊？”
“行！”
“那不就得了，干你什么事儿！总之，就那么一晚！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不幸在路上遇到，千万别跟我打招呼！隔三条街瞧见了，都得绕路走！”
“可以！”席白城答应得从容、爽快，“你放心，我很有职业操守，不会让你‘负责’。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还没付账！”
倒显得叶茵自作多情了！
人家只是要钱好吗？根本一点赖上她的意思都没有！她急个什么劲儿？
她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扬得更高了，“知道了知道了，给你提个醒而已！我是赖账的人吗？我以为在前台结账嘛！既然你开口了，我直接给你！”
掏钱包，一脸土大款的豪情，“说吧！多少？三百还是四百？看在你昨晚那么卖力耕耘的份上，再给你二十小费？”
她还真大方……于是席白城就能理解，她昨晚用十元‘大钞’打赏自己的壮举了。只是这次再想打发他，可没那么容易了。
“昨晚已经事先谈好了价钱，十万！”
叶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花容失色，情绪激动。“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没说完，是……”
“哦……我知道了，你想玩快乐购那套是不是？原价十万，看我花容月貌，再加上活动期间，给我个折扣！只要二九八，没有听错，原价十万，现在只要二百九十八！只要二九八，高级牛郎带回家！”
席白城嫌她聒噪，这丫头究竟从哪里听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席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娱乐精神，算是我捡了个大便宜了！赶紧的，二九八是不？”
“叶小姐，我也很欣赏你自我安慰的精神。我说的十万，是一次的价钱，昨晚你总共‘享用’了我五次，加起来是五十万！”
叶茵差点跳起来掀了桌子，“五十万？你丫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你是全宇宙最帅身材最好的男人吗？贝克汉姆还是刘德华？漫天要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值那个价吗？”
除去那亦正亦邪的漂亮皮囊、黄金比例的长腿身材，（伪）上流社会的高贵气质，不也就普通人一个吗？五十万，她去！
她的激动反衬了席白城的冷静，愈发从容自若，笑容那叫一漂亮，唇红齿白。“我的价值，都体现在我的服务技术上，难道你不觉物超所值吗？”
“不值！一点都不值！”叶茵摇头如拨浪鼓，昧着良心说。“你的技术也就一般般……顶多算中等！”
“一般般也能让你一直喊着要？昨晚，你也很主动！”他幽幽邪笑，“不对，是非常主动……”
在他那双幽魅如狼的瞳孔里，叶茵看到了自己各种狂野奔放的表现，以及两具赤果交缠的身躯，满室的呻吟喘息。一张脸红得像猴屁股，滚烫滚烫。
席白城看穿她的心思，眉梢上挑，“还在回味？”
“回味你个头！我才没有！”她像突然被咬了尾巴的猫，连声否认。越紧张，嗓门就越大。“我那是喝醉了酒，酒精作祟！跟你的技术没半毛钱关系，少自以为是！”
“是吗？原来如此……”席白城精明过像狐狸，还会看不穿她在想什么？不过是懒于拆穿而已。“随你怎么狡辩，你享受了我的服务，就该支付等价的报酬！”
叶茵后悔得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自己昨晚是走了什么****运，怎么会遇上这么个世纪大贱男，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随随便便做几次就要五十万，亏他好意思狮子大张口，怎么不去抢银行？
不过，她当然不会屈服。
“五十万，我没有！五百块就有，爱要不要！我告诉你啊，趁我没改变主意，见好就收，不然五百块都别想要！”
席白城斜睨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是没得谈了？那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告诉你们公司老总，你上了他的客人，而且还赖账……五十万！”
餐厅内气氛紧张。
叶茵握拳咬牙，怒目相视。
席白城翘着二郎腿斜睨她，语速徐缓。“你应该不介意我告诉你们公司老总，你上了他的客人，而且还赖账五十万！”
“你以为这招能威胁得了我？”叶茵翻了个白眼，“我的私生活跟我的工作不挂钩，更何况那只是我的兼职，大不了不干！谁怕谁啊！”
“这样啊……看来我只能交给公司处理了！听说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客人‘吃’完不认账。有两种解决途径，第一，钱债肉偿……”
感到他流里流气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叶茵忙捂胸，恶狠狠瞪他。“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又不是没看过，遮，有必要吗？”
“你……”
“第二种，按你们公司的规矩来，十万块一根手指，五十万一条腿，你是这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