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席白城一脸诚恳，尔后补充了句，“就算要下，我也是下迷药！”眉宇笑意极坏，似乎就喜欢捉弄她。
“混蛋！”叶茵别过脸，“就知道你没好心，我才不会上当！”
席白城拉过她的手，将温热的纸杯放入她掌心，包住。
他的手掌很大，温暖，有些粗糙。肌肤的碰触，激荡开火花电流，让她无端燥热，忙将手抽了回来。
她和林康的交往平淡如水，他对她算不错，但没这么体贴过。以致席白城这小小的举动便让她有些无措，有些……受宠若惊。
她其实并不习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关心，那感觉陌生得令她有点发慌。
灌了口热牛奶，热流便在周身散开，原本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注意到席白城将暖气开高了几度，但她没说什么。
总觉得越沉默越尴尬，清清嗓子，以调侃的方式化解紧张。
“这车很贵吧？”
“还不错！”
席白城太有钱了，久而久之，他对‘贵’失去了定义。当一个人富足得能买下他所想的任何东西，便也失去了贵或便宜，奢侈品这种感念。只有他想不想要，值不值得！
“租一天得多少钱？”
“我不知道！”
“所以，这辆车是你的？”
席白城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很有趣，也挑眉反问她，“不像吗？是我配不上它，还是它配不上我？”
叶茵耸肩，“没那意思，就是奇怪现在的牛郎收入这么高！”
“我技术好服务佳，很多客人都会点我！买辆车并不稀奇！”
她有意昧着良心拆台，“有吗？我可没觉得你技术有多好……”
席白城寻味地笑笑，一语挑破。“那是因为你嘴硬！”
叶茵撇嘴，“切！自以为是！自吹自擂！”
目光无意间瞥及车窗上他的影子，英气勃发，背脊挺直。深紫色的长款风衣，衬得愈发修长。
很难想象有男人能将深紫色穿得如此熨帖，毫无违和感，气质卓绝。似乎任何衣服，从颜色到剪裁，细至每一个针脚，都是为他量身定做。
即便早已过了为男性倾倒的年纪，仍觉得这男人性感得要命。自然而然，浑然天成。不带任何一丝矫揉造作，刻意雕琢。
风度一流，手腕上的表盘闪着亮光，晃入她眼里，无法逼视。
他幽幽提醒她，“你看我很久了……我是不是该考虑收费？”
叶茵的脸迅速红到耳朵根，慌忙移开目光，嘴上连声否认，“谁看你了，自作多情，我是看你那块表，觉得好看……”
席白城扫了一眼，不甚在意。“是吗？喜欢，我送一块新的给你！”
“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是吗？我打的什么主意？”
“你故意花大价钱买一块真表，要是女客人喜欢，就故作大方送她一块。其实是到夜市上买十块钱一块，买两块还送一块的地摊货，讨客人欢心。她们以为你真心对她们好，就在你身上砸更多的钱！”
她的想法独特到不行，席白城忍着笑，故意拉长嗓子。“原来如此……谢谢你教了我一招！”
“装什么大尾巴狼，好像你不是打这主意似地！你是什么人，我还会不清楚吗？”
“你喜欢怎么想都行！系好安全带！”
“谁说要跟你走了？我就是来把支票还给你！”叶茵翻出来递给他，“喏！你给我那张！看清楚了！别到时候少了诬赖我！”
席白城漫不经心扫了眼，“既然给了你，为什么不收下？”
“我才不要你的脏钱！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不是你欠的钱，你说清楚不就得了？还把钱给我，嫌钱多吗？”
“我说过你找错人了，你不相信！而且，你太聒噪了，十万块能让你闭嘴，很值得！”
叶茵简直受不了他那副不把钱当钱的样子，挑起一边眉头瞅他。“啧啧啧！说得自己好像很有钱一样！有钱，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赚肉钱？”
“出卖自己的身体，也要有那个资本！不是吗？”席白城眉宇透出些许得意，“要混到我这种程度，得非常非常有资本才行！”
她八个字回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只要是正当工作，付出了自己的辛苦和汗水，都值得尊重。牛郎并不可耻，欠债不还才最可耻！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时你那一大帮牛郎兄弟在，跟古惑仔似地。我不那么说，他们还不揍死我？其实，我心里压根就不是那么想的！我说你一大男人，有手有脚，模样也不错，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牛郎！你不觉得这样很没尊严吗？”
席白城认真想了想，然后得出结论，“不觉得！”
轻飘飘三个字，硬是将叶茵气得差点背过去。“懒得跟你废话！”
她想下车，但被席白城一手拉住，不耐烦挣扎，“唉！你拉我做什么？别动手动脚，我跟你不熟！”
他探身过来，将她压在车窗上，邪魅地笑着，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嘴唇就在她唇上方，似有若无地摩擦，喷洒热气。似乎溅起了火星，突如其来的灼热烫伤了她的唇，神经异常敏感，紧张得不敢喘气。
她紧张而痴迷，紧盯着他放大仍极其俊美的面容。喉咙干哑，心跳如雷。
“不熟吗？我怎么觉得……我们很熟？都‘负距离’接触过了……”他眼里闪动着暧昧的光，挑逗她的时候分外撩人。
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引来身体如触电般酥麻。一阵阵热浪，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见他要吻上来，叶茵如遭雷劈，一把推开他，急得大叫大喊，“干什么你？耍流氓啊？”
遭她粗暴对待，席白城也不生气，依旧懒散地笑着，理了理衣服。“我不需要对你耍流氓，你还欠我整整1000次，9.68年！”
叶茵气红了脸，“这么欺负一个女人，还是不是男人？”
席白城特邪恶特坦然地反问，“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吗？”
并朝她眨了下右眼，有令女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叶茵却只想将他大卸八块！气得脸红脖子粗，牙齿都在冷颤，“不要脸！”
“脸是别人给的，不是自己要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席白城理所当然道：“或者，你希望你的导师替我做主？”
遭到威胁，叶茵再恨他也只能低头。她是很倔强很要自尊的一个人，但跟毕业比起来，什么狗屁尊严都见鬼去吧！她要毕业，她要当医生！
只能试图用缓兵之计。“我今天不想，改天吧！”
“牛郎没心情，能不接客吗？”他反问她，“现在，我是你的雇主。我说想要，就必须要。我说今天，就是今天，懂？”
叶茵都快气死了，“你现在不做会死啊？我还没吃饭，又冷又饿，胃不舒服，做到一半吐出来你就开心了？”
“正好我也没吃饭，先吃完再做！”席白城发动跑车，侧脸在灯光下魅惑至极，“急什么？夜，还长着呢……”
车内放着轻音乐，轻松愉悦，席白城眉宇全然舒展，看上去心情颇佳。
叶茵那头却阴云盖顶，沉着张脸，跟个受气包似地。
马上就要上邢台了，心情能好吗？‘刽子手’越高兴，她就越恼火，都能活活气死。
野蛮一戳按键，关了。环抱双手气呼呼地靠回座椅上，怨气很重。
席白城纵容她的不礼貌，目视前方，笑笑地问：“不喜欢？”
“细着嗓子，跟几天没吃饭似地，好像唱到一半都会厥过去，谁喜欢！”
即便她喜欢华尔兹，小清新什么的，一沾上他，也变成了极其厌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