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山诸葛亮的事情一了,刘禅就下令即刻回CD,似乎不怎么想留在汉中。姜维、杨仪、费祎等人也被要求一同前往,北伐大军则暂时交由各军将领自行安排驻军。一路上杨仪免不了嘀嘀咕咕,自己刚到手的军权就被这样剥夺不说,刘禅似乎也不怎么亲自自己。
因诸葛亮已经去世,回到CD的第一个早朝,刘禅的主要任务是重新任命官员,姜维、杨仪等均列于朝上。
刘禅细细打量着下面站立的每一个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杨仪有些不耐烦,一直暗骂这个皇帝是个脓包,什么都不会管,到现在也不说一句话。
“咳咳……”沉默许久之后,刘禅清了清嗓子,第一个看向的竟然是姜维。“哦…你就是姜维对吗?朕很久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姜维不知道刘禅会第一个提到自己,立刻出列朝刘禅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能听过微臣的名号,微臣受宠若惊。”
姜维通过之前的判断,也觉得这个刘禅有些像传闻中一般稍有闇愚。
“嗯!”刘禅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满意。“果然如丞相说的般相貌堂堂,哈哈哈……”
底下臣子有人微露不满之色,朝堂之上,纵然天子,也不可这般随意才是。董允看出端倪,对刘禅进言道:“陛下,这是正式接见臣子额场合,请陛下用庄重的态度面对。”
刘禅稍一迟疑,立刻收住了自己的笑容。“啊…抱歉抱歉…朕常常被骂的得意忘形,这下老毛病又犯了。不过姜维这次平乱有功,朕就封你为平乡侯,辅汉将军兼领右监军。朕对你的期望很高哦,你可知道辅汉将军这职位代表什么意义?”
“请恕姜维愚昧。”姜维朝刘禅拱了拱身子。
“这虽然是杂号将军,但在我大汉,安汉、辅汉的将军号具有着特殊的意义。”刘禅颇有意味的对姜维解释道:“当年先皇入川,糜竺以安汉将军享受到比相父更高的礼遇,朕由衷地期望你成为大汉的助力。”
姜维立刻跪下,对刘禅拜谢道:“谢陛下!”
“伯约你终于出头了,真是为你高兴。”尹赏心中暗暗为姜维开心。如果这职位真如刘禅所说一般拥有如此重要的意义,那么足见刘禅对姜维的器重与信任。
然而真正了解刘禅的陈袛和黄皓两人却并没有一丝动容。要知道诸葛亮过去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拥有所有军权,在大汉,就算是刘禅也无法撼动。此时刘禅用安汉将军来类比诸葛亮过去的地位,或许刘禅正在表达自己不满也说不定吧。
刘禅封完姜维,继续对一旁的费祎道:“偏将军这次也是平乱有功,朕命你为后军师。关于军事政务,朕有很多要请教你的。”
费祎:“是!费祎定会竭尽心力辅佐皇上。”
杨仪面露不满,心想这个昏君怎么尽挑些不是重点的人在奖赏。自己这个平乱的最大功臣一直站在一旁,居然到现在都不闻不问。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件事。”刘禅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重新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丞相去世后,关于丞相的职务希望能由新的尚书令代替,而新的尚书令是……”
当刘禅说到这里,杨仪心里乐开了花,也迫不及待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准备站出来谢恩。
“蒋琬!”刘禅脱口而出说出了新尚书令的名字,杨仪犹如遭到晴天霹雳一般睁大双眼,呆在原地。
蒋琬则立即上前,拜见刘禅道:“蒋琬惶恐…”
“丞相生前的遗命就是要让公琰你替代他的位子,朕想这点你也应该知道。”刘禅似乎有些不满蒋琬的举动,继续说道:“这是丞相的遗命,不是朕的,难道这样你还不肯接受?”
蒋琬立刻伏于地上,拜谢道:“不,蒋琬愿意为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其实很多人看得出来,刘禅的那一句“丞相遗命”说的是那样不情愿。就算曾经所有的事情都是诸葛亮代劳,自己只是个不管事的空架子。但他不希望所有人只顾着怀念丞相,不把自己当回事,这一点刘禅还是十分生气的。
一旁的陈袛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对刘禅道:“皇上!最近蜀中百姓有要求给诸葛丞相建庙宇祭祀的声浪,不知道陛下是否准许?”
刘禅眉头随即一皱,但他心里明白陈袛与蒋琬等不同,他是一直向着自己的,也就回应道:“何必呢?朕想丞相也不希望百姓为了他破费不是吗?朕不想开这个恶例。”
陈袛得到答案后识相的退了回去。
从这一问一答中,很多人都看出来刘禅的心底并不如嘴上说的那样喜欢诸葛亮,甚至可以说刘禅有些痛恨诸葛亮代替了自己的地位。只是现在朝堂之上都是诸葛亮曾经的旧部,所以刘禅才没有明说而已。
刘禅心有不悦,对着脸上满是不平之色的杨仪道:“对了,绥军将军这次平乱功劳最大,朕决定封你为中军师。”
在大汉,真正拥有权力的是带兵将军,而军师的职位在部队中只是空有头衔罢了。杨仪听到刘禅竟然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位置不禁十分生气,竟然忘了谢恩。
“怎么?绥军将军有什么不满之处?”刘禅对杨仪的举动很不满,质问道。
杨仪立刻俯首对刘禅拜了一拜。“没…没…没有。”
朝堂之上,杨仪也不敢放肆,自己现在所有的权力算是完全被卸去一空,不禁有了几分失落。他自叹空有一身才干,却再也无法施展,甚至连蒋琬这个酒鬼都不如了。
果然如苏常预料的一般,杨仪在下令斩杀魏延三族之后,逐渐失去了在大汉的响应力。而魏延的势力也因为褒斜谷一战彻底消失,现在蒋琬的位置可以说是越来越稳。蒋琬感念诸葛亮提拔之恩,但是他更感谢苏常、也就是马谡的忠告。若不是当时马谡快马加鞭赶到CD,告诉自己如何处理杨仪与魏延的争斗,恐怕现在不仅自己无法接班,甚至大汉的政权都会动荡不安。
然而蒋琬升迁尚书令之后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这时候他才知道诸葛亮除了有时候需要下一些痛心疾首的决定,更需要面对那如山的压力。好在无论何时,只要蒋琬需求,有一个人一直都是随叫随到。
蒋琬府内,苏常再次登门。“如预期一般,威公在大汉的影响力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样好吗?威公他虽然气量狭小,但是他的才能连丞相都肯定…”蒋琬似乎有些后悔对杨仪的所作所为。
苏常顿了顿,则是十分肯定的对蒋琬忠告道:“不,那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屈服于公琰你,他自认为自己才能永远高人一等。你放着这样的人继续掌握实权,只会让新的体制无法运作下去。”
“是吗?”蒋琬若有所思,有些犹豫。
苏常继续道:“请别误会,最后做出裁决的还是陛下,相信陛下也是对杨仪私下制裁文长一事感到很不高兴。”
蒋琬知道苏常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好受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不敢面对苏常。“幼常,其实你不需要帮我做这么多…蒋琬也不是这么宽宏大量,可以对威公的横行完全视而不见。或许哪一天,就算没有幼常你,我也一样会拔掉威公…”
“那样做的话,你就会失去了成为领袖的资格。”苏常跟随诸葛亮多年,自然知道他选择蒋琬的原因,就是看重了蒋琬那能包容一切的心。“身为领袖者,要保持超然,忍人所不能忍,如此才可以服众。”
“所以幼常你才要帮我做这些肮脏的事?”蒋琬有些自责,觉得对不起苏常。
苏常则是哈哈大笑起来。“肮脏?比起在下在街亭干过的蠢事,这点叫做肮脏?”
蒋琬转身看向大笑的苏常,心中万分痛心。如果马谡当年被诸葛亮斩杀,或许一切的罪恶真的就没有了,马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这样累。但是诸葛亮选择留下马谡,让马谡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让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整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或许马谡现在的心情非常人所能理解吧。
苏常停止了笑声,对蒋琬继续道:“听着,接下来是给威公最后的机会,如果他安分守己,那么就让他领个虚衔度过余生。如果他还是有怨言,那么公琰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蒋琬似有所悟,对这苏常行了一礼。“我明白,既然幼常你牺牲到这种地步,蒋琬再不配合你,就实在是困对丞相。”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公琰处理得当的话,对你的地位也有很大帮助。”苏常得语气颇有深意。
蒋琬是明白人,一听自然懂得。“是来自东边的问题对吗?”
“没错,我们的好盟友似乎又开始不安分了…”苏常回答道:“据我所知,丞相死后,孙权在东边防线不断增兵,似乎有所行动,永安的陈到将军已经发来了求援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