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打墙吗?”管宛发现云天师口中的现象与自己数月前在秦家遇见的差不多,记得当时师父说是鬼打墙,便下意识怀疑这里的也是。
不过,显然是管宛想得简单了,若这真的只是鬼打墙,刚才云天师过来就不会抱怨出不去,而是要找她一起干掉什么千年陈酿的老鬼了。
“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墙还好说咯!可方才为师开了阴阳眼,却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这反倒是奇怪咯!”云天师捋了捋胡须,“如此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是那鬼法力极其厉害,不用在地宫里面就能随意操控!哎……倘若对方法力真的深厚如此,即便靠我们手里的三杀符,怕是也难以降服呀!”
“……”管宛了然点头,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盖住心底的慌张。
按照师父的意思,他刚才已经将地宫查探了一遍,这里面是没有鬼的,可地宫却陷入诡异的循环,如若真是有鬼作祟,肯定也是极其厉害的家伙,才可以在地宫以外如意掌控!
“第二种可能,这困住咱的是一早就设在这里的阵法,咱们几个一进来,就被瓮中捉鳖咯!”云天师欲哭无泪的叹息一声,“若是如此,这阵法不破,咱怕是要一直困死在这里咯!”
“怎么会?”管宛轻轻皱眉,插问了一句,“来时的入口呢?实在不行我们先从入口出去,反正已经找到墓的方位了,大不了绕开地宫挖个盗洞,就是费点时间……”
“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说。”云天师瞧见管宛急了,慌张感就仿佛被转移了一部分似的,主动安慰起小徒弟,可嘴里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道,“哎……那入口应该是只供进不供出的,咱一进来就消失咯!刚才为师回去看过了,别说入口,连着墓道都一起不见了,现在哪哪儿都是一样的墙面,除了剩下的一左一右两条道,根本找不到别的路了!”
“这……”管宛脑中嗡嗡一阵乱响,她抿了抿唇,没有急着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对了!你来的那个地方能出去吗?”云天师蓦然想起有这一茬,精神一矍,追问。
管宛无奈的摇头:“那边是个死循环,除了通向这里的直井,怎么走都是黑黢黢的墓道。”
“哎……真是愁死人咯!我这又不敢随便用撼山符,只怕没炸到出口,反倒将墓给炸塌了,那咱都要被活埋了……”云天师喋喋不休的抱怨了一大堆,也顾不上管宛有没有仔细在听。
过了一阵,管宛的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恍然了悟似的道:“师父,除了您说的两种情况,会不会还有第三种可能?”她不甘心就此坐地等死,便尝试利用云天师给出的信息分析起来,而这样的猜测,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种可能,她希望是这样,那他们几个还是有活路的。
云天师皱眉:“这个、为师倒是没有想过……”
“那您帮我一起分析分析?”管宛眸光一凝,兴致渐昂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还没看见任何新鲜的尸体,也就是说,前面那批人并没有被困死在这里!这样说来,他们要么是从别的入口进来的,要么就是来过这个地方,又安全离开了!”
“嗯……”云天师捻了捻胡须,认真听着。
“可是,我们在墓口看见的堒卟石像眼中吐水,说明最近刚被供奉过鲜血,除了我们几个,肯定有人通过这个墓口进入了地宫!而这人,极可能就是前面的那批人!可他们没有死在这里,也看不见有别的活人,所以肯定是先我们一步离开了!倘若,他们能顺利离开这里,就说明这里不是被道行高深的厉鬼所困,也不是什么落好阵法!如果是厉鬼,肯定不会放任他们离开不做处置;若是阵法,他们想要离开,首先要破阵,那我们紧随而来,又怎会再次落入完好的阵法?所以徒儿想,会不会是机关?”
“……”云天师默默思忖,不置对否。
管宛察觉出云天师在等更有力的论据,便继续说,“这墓的设计者好像很喜欢研究人的心理,故弄玄虚。刚才我被困住的时候,墓道两头封死,一边是普通的石墙,一边是尸体堆成的墙面,这种情况很容易给人一种推倒尸体就能出去的错觉,可是,那尸堆却是故意吸引猎物过去的诱饵,为的是让潜入者跌进旁边的毒虫坑被咬死,继而再用死者的尸体吸引后面的人……”
“……”
“即便有幸运的人没掉下去,也不可能找到出口,要么一直被困下去,要么推到尸墙触动其它致命机关,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因为,出口就是装满毒虫的井坑,生门、就是死门!”
“……”
“同理,现在我们看似被困,其实是有生门的!按照设计者的习惯来说,大概率也是在死门的位置,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转机!”管宛越说越兴奋,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云天师,等候对方发话。
可云天师却没有跟着管宛的情绪激动起来,而是沉沉地叹息一声,说道,“徒儿啊,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是没有那样的可能,但是,也不能那么肯定。虽然,咱们没看见新鲜的尸体,但这并不能作为绝对条件,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尸体被转移了呀?再说,若是真正厉害的阵法,同时开辟几个异位空间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管宛的心一沉,的确,她考虑的也不是十分周全。难道……真的出不去了么?
“小宛啊,记得咱们来之前,为师跟你说的那个鲁班真传的后人吧?”云天师见管宛不说话,就继续和她聊,其实倒也不是说给管宛听的,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小徒儿的斤两,虽然管宛确有几分天资和突发奇想,但终究还是个愣头青,纸上谈兵没什么经验。他们几个老头子合力都束手无策的事,这个小徒弟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做师父的虽然不能明说,可心里终归比谁都清楚,他这么耐心的向小徒弟请教,无非就是看中跟在她身边的那只鬼还有点能耐。
管宛轻轻点头,想起师父之前的确提过这么个人:“莫非和那位前辈有关?”
“嗯!”云天师颔首,“通过这一路上的怪事,为师和老田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咱们猜测,那个人可能不光是学得一声机关之术的能工巧匠,很可能还是个深谙奇门阵法的得道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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