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问到点子上,秦辰慢悠悠的回道:“闲来无事,我就将你画的符翻出来检查了一遍。”
“刚才吗?嘿嘿,你看的懂啊?我的符画的怎么样?”她笑嘻嘻地用食指捅捅他的手臂,一脸不言而喻的得意,“是不是比你的杰作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止一个level?”
秦辰闻言,神色之间毫无波动,指了指桌上的画作,又道:“你给这幅画打几分?”
管宛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讷讷道,“什么意思?”
“嗯……看来没有参照物,你不好做判断。”他暗自嘀咕一句,打开木桌下面的小抽屉,迅速翻出另一张对折过的画纸,修长的手指悠然掀开对折的纸张,一副山水墨宝赫然跃入眼帘!
雪白的纸面上,青山重峦叠嶂,山顶红日斜倚,劲松争锋,明明画的是黑色的山,黑色的树,却因墨汁深浅运用得当,清晰勾出山峦遥远又朦胧神韵。
山下清泉曲折,延绵汇入一片稀松树林,林子里,有一间两层小屋,门口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小猫懒洋洋的摇着尾巴,抬头看向旁边慵懒倚坐的女人,女人微微含笑,明眸皓齿,朱唇黛发,手拿纨扇轻轻摇动,她扇柄上系着的丝绦随风扬起,吹在小猫小巧的鼻尖上。
藤椅后,青竹被浓密的枝叶压垂了腰,墨色的竹叶靠在小屋西墙,偷窥女人与猫。风一来,竹叶飘起,飞扬的叶落在女人的发丝上,她却毫不知情,背风而笑。
看见这样的景象,也不知是为何,管宛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首情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
“这是什么?”管宛吃惊地捧起那副画,画上的内容看上去简洁、明了,寥寥几笔,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多则累赘,少则空洞。
全幅慢慢细览,有些像酒后起意之作,懒散之中暗藏潇洒,心绪纠结又豪迈大气,给人无穷无尽的回味。
管宛用手指摸了摸画面,上面未盖有红色的印章,不知其出处,且墨痕与白纸早融为一体,也不像是新画的,她犹犹豫豫地问,“这也是你画的吗?”
秦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闲闲地指了指管宛手里的画作,微笑道:“这是参照物。”
接着,他又继续说:“如果参照物是一百分,那么,你给桌上的画几分?”
管宛沉吟一声,放下手里的画纸,为难道:“这两个都不是一个流派,要按什么打分?”
“技术难度。”他补充道,“说吧,你心里一定有答案了。”
“可……这对表情包太不公平了,人家讲究的就是简单粗暴,视觉冲击吖!”管宛摊摊手,不以为然。
“不许滑头。”
“……”管宛见他逼得紧,更是觉得这两幅画暗藏猫腻,不能随便乱评分。于是,她撑着手臂坐到书桌上,摇了摇脚丫子踢他的小腿,讨价还价道:“那,你先告诉我,这两幅画都是你画的吗?”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特别是面对他这种心里山路十八弯的人。
如果第二幅画是他从哪里翻出来的,然后技痒学着临摹出第一幅画,又自以为是的觉得他画得更好,强逼她打分,她若是无知的给了差评,难免会打击他的自信心,不过,打击自信心也就算了,要是他记仇暗中“报复”,那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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