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宛被他说得脸颊烫了起来，忘了继续与他辩驳，又低下头糯糯地问他：“那只要鬼笔在，你就不会死，是吗？”
“也许吧，但按照推测，我能活到今天，跟你的关系更大。”
“我？”管宛不解。
“嗯，那人不会动你，但他随时能毁掉鬼笔，可他没那么做，你说为什么？”
“因为……”管宛皱着眉，停顿一下，“他不知道，你的部分元神炼成鬼笔，放在我这了？”
“不，他肯定知道，他对我不死的原因，可不是一般感兴趣。”秦辰眼睛一眯，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他想查，有什么查不到？”
“那是为什么？”
“或许我现在连着的，不只是鬼笔，还有作为鬼笔拥有者的你。”
“啊？！”
“只要你还活着，我的主元神就不会熄灭。”秦辰略显惬意地瞟她一眼，转而语气又慢慢沉下：“以前没人做过这种事，也没有解决的先例，他才暂时束手无策。”
“那那那，如果我的寿命到了终点，你就会死吗？！”管宛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年，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这不用担心。”秦辰无所谓地说。
管宛更加急了：“怎么不用？！明明很重要！我们死亡的结果不一样！”
秦辰微露浅笑。
“你还笑！”管宛气呼呼地骂他。
“有你关心，我很幸福，为什么不能笑？”男人不以为然。
“……”管宛彻底无语了。
这话，好像挺有道理的。
无法反驳……
两人聊了会儿，又提了一些家里的事。
管宛双手托着下巴，一提到家里，她就想到老太太，那个和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老人。
管宛皱皱眉，就势问秦辰：“你到底何时发现厉鬼军团的？我至今都猜不到……”
“查你爸车祸还有城郊鬼屋的时候……”男人毫无遮掩地回答。
“他不是我爸！”管宛冷着脸，排斥拒绝。
“好。”秦辰妥协。
“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幕后黑手是奶奶，就跟踪她，发现了和她接头的莫崇旸。莫崇旸质问奶奶，为什么把你送进鬼屋，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你就被拖进去咬死了。”
“……”管宛微怔：莫崇旸？对了，莫崇旸告诉过她，从她出生开始，就是他在监管……原来真是这样……
“然后奶奶说，她养的鬼，她心里有数。如果不这样，无法点醒你的半阴基因，不能让你怀上阴胎，到时候，莫崇旸也无法与上面交代，简单几句话，就把姓莫的说得一言不发。大概，这也是你第二次被关进去，他没搭救的缘故了。”秦辰补充，“再后来，我查了查莫崇旸，就发现事情不妙了。”
说到这里，秦辰停下了。
不用再说，管宛已经明白，厉鬼军团早在阴间恶名昭著了，而管宛被这群人盯上，哪还能逃出生天……
管宛长吐一口气，心里怪压抑的。
……
此时，已经深夜。
秦辰扭头看一眼窗外，面色凝重几许，低语：“该回去了。”
管宛愣了一下，她微低下头，沉默不答，有些舍不得。
“不然赶不上末班车。”秦辰解释。
空气，陷入静默。
秦辰说完，没有再催。
而管宛，却依然不舍。
分别太久，多希望能再陪陪他。
哪怕就是坐着不说话……
“我现在，在雨城当总兵，单字一个晚。”
管宛咬住下唇，她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可怜巴巴望向他：“你会去找我的，对吗？”
秦辰抬起头，微微一点：“嗯。”
管宛见他同意了，离别的伤感立刻锐减，她惊喜地攥住双手，激动道：“那我等你！”
秦辰又点点头，嘱咐她：“提防莫崇旸。”
“……？”管宛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他特意强调，是莫崇旸比旁人更危险？
“记得蝎子岭的小哑巴么？”秦辰轻声提点。
“就是那个长着肉翅的小男孩？”
“他就是莫崇旸。”秦辰低声讲述着，眼底的温度慢慢冷冽几许，瞳孔中映照着火盆里跳动的火光。
管宛心绪一乱，收敛面上的微惊，怅然点头：“我明白了。”
小男孩，是莫崇旸。
这样啊。
哈哈哈，秦辰这是在吃醋吗？
……
秦辰见她答应，安心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捡起桌上一只小巧的猫咪，递给她。
进来后，管宛一直将心思放在秦辰身上，压根没注意他桌上放着的东西，只等将东西接到手里，细细打量，才发现这不足拇指大的小木雕，至少经过成千上百次的练习，才能刻得如此细腻。
他的猫，不是乖巧的猫。
而是一只时而懒散，时而锋芒毕露的猫。
就像她一样。
管宛抿着笑意，轻轻在木雕上亲了一下，调皮地笑道：“某人不能亲，我就把爱给它了。”
秦辰冷睨她，一本正经道：“留点给我。”
“噗……”管宛笑喷，她收紧掌心里的木刻小猫，看秦辰一眼，浅道一声拜拜，转身，不舍地慢慢往外面走。
背后，传来一声不放心的叮咛：“藏好。”
他说的藏，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藏。
而是怕她鲁莽冒进，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过于引人注目，也就容易暴露出身份。
他是在叫她低调，忍耐。
管宛停下脚步，回眸一笑，灿烂如阳：“绝对的，放心吧！”
四年来，她别的本事不一定长了多少，但装怂做个小透明，还是能做到的。